回到长春宫,桃儿便一刻不停地满宫乱窜,忙前忙后。李清稚嗅着沾染了帕子香气的衣角,把玩着李景逸捏的泥人儿,看着桃儿。桃儿回想着芳兰教过的细节,开始准备如法炮制菊花散。桃儿打开一个木盒,里边儿有满满一盒干菊花,不用时间是收集不到这么多的。
她捧着这盒干菊花对李清稚笑道:“皇后娘娘,虽然方子里的东西都可以去太医院领。但这些干菊花,虽说都是我捡回来的,但是意义可是与那些不同的多,都是我的宝贝儿,您若不嫌弃,这最重要的干菊花我可就都用这些了。”
李清稚把玩着泥人,对桃儿道:“嗯,既是你最宝贝的,那就无妨什么捡来不捡来的。”说完,她突然想起她之前上树掏的鸟蛋,导致的中毒事件。
她又问桃儿道:“你从哪里捡的?”说完,李清稚又细想来,桃儿肯定出不了宫,既是在皇宫内绽放的菊花儿,首要必是无毒的。
桃儿转过身,兴奋道:“在点将台那里,有好多菊花,皇后娘娘应该也去看看,那可是非常壮观了,娘娘要去的话,可要记得带桃儿去呀!”说完,桃儿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屈膝跪地道:“请皇后娘娘赎罪,奴婢知道点将台一般人不得近内,只是……只是……”桃儿此刻更加不敢说出,她是因为见心上人而去的。她想着,因好奇而窥探之罪,总要比私通之罪要小得多。
只是她不知道,仅仅是互相爱慕,并不能算得上是私通。
李清稚神色坦然道:“无妨,你起来吧。你想去便去,若是被发现了,你就说奉本宫的旨意去那里捡菊花儿瓣儿。记住,只能捡掉落的,不可以随心采摘。”
桃儿叩拜道:“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李清稚佯装随口问道:“你只是去看菊花儿的吗?还是……去看别的什么人。说出来,本宫给你们赐婚可好?”李清稚期待桃儿能说出,她是去看什么备选御前侍卫对战,那里边儿有桃儿的心上人。如此,她还是有权给他们赐婚的。这样撮合了救命恩人的婚姻大事,也算是报恩了。
桃儿支支吾吾半天,羞红了脸道:“没……没有,奴婢只是觉得,那里的菊花在秋日里盛开的极其壮观,这菊花本身对奴婢来说就是意义非凡!”
李清稚听了,略有失望道:“嗯,那你去吧。”
桃儿疑惑又害怕,怯声道:“嗯?娘娘要奴婢去哪里?”
李清稚道:“你只捡了干菊花儿,那其余的蔓荆子、干侧柏叶、川芎、桑白皮、白芷、细辛、旱莲草之类的,你要再去捡吗?”
桃儿恢复了平日里地笑容道:“皇后娘娘记性真好,这个方子我只听了一遍完全记不下来。求了芳兰姑姑写了下来,这才不至于等到用时再去问一次。不然,还不知道要劳烦芳兰姑姑几次才好。”
李清稚轻轻放下泥人,站起身,面对桃儿惊喜问道:“你认得字?”
桃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笑容凝固了,低沉了脸色道:“我家在发水之前,也算得上一方乡绅。家里请了先生,识文断字,吟诗作对都不成问题。”说着,想起父亲、母亲、姐姐、弟弟,桃儿红了眼睛,泪水犹如开了闸的江水一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