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的又过去了三天,皇帝的身体基本康健,在李云欢点头表示无碍之后皇后又唤了好几个资深太医轮番诊断,直到他们都点头之后皇上皇后这才松了口气。
“下去吧。”
皇帝先是挥褪了其他人,之后才笑眯眯的看向李云欢:“你治好了朕,论例该赏,只是你素来都是个有主意的,与其朕自作主张,倒不如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大概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皇帝表现得非常的好说话。
李云欢看着他和蔼可亲的样子松了口气,刚准备说话,一旁的皇后却突然冒了出来:“李大夫医术超群,依我看不如赏黄金百两,并京中宅子一座,赐皇医称号。”
皇后一边说一边防备的看着李云欢。
她不想多想,可这几日皇帝对这个大夫的态度未免太好了些,倘若李云欢利用了这个承诺有了什么非分之想,是怕这宫里的水就越发的浑浊了!
倘若平日里也就罢了,可现在皇后刚失去一员爱将,实在经不起这么大的变动。
“……”
皇后脸上的紧张表现得太过明显,让李云欢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的所思所想,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语了。
“钱财,名望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民女不在乎,民女所求的是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还望皇上冷静,保证不管民女说什么您都不会生气。”
李云欢的话让皇上好奇的同时,气的皇后攥紧了手心——
来了来了,不要钱不要名,这丫头果然是有了非分之想!
“你说。”皇帝同意的态度让皇后只得将憋到嘴边的“放肆”生生忍下,准备等李云欢说完那大逆不道的要求之后,再出声呵斥。
“民女举报兖州戍边的章泽张将军,敌通梁国。”
随着李云欢的这一句话,皇帝原本灿烂的笑脸消失殆尽,眼里久违的考量与怀疑让李云欢本能性的放弃了花言巧语只用最质朴的语言道:“民女并非胡说八道,民女有充足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所言是真,若皇上有兴趣可传证人入宫。”
“放肆,你是什么人也敢想着入宫!”
被怒火冲昏头脑的皇后,满脑子只有“入宫”这两个字,本能性的开口反驳。
“……”
李云欢没想到她居然会盲目成这样,咳了两声道:“娘娘误会了,我是说传唤证明大将军叛敌误国的证人入宫!”
怕皇后脑子不清醒,李云欢特地加重了“叛敌误国”和“证人”两个字。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是否明白若是污蔑一国将军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大概是从李云欢这里听到的消息太过出人意料,皇帝竟然就这么无视掉了皇后刚才出格的表现。
“民女知道,也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
李云欢坦坦荡荡的抬头迎接皇帝打量的目光。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要表现出百分之百的冷静与自信,只有这般不卑不亢的态度才能让这高位上的天子对自己的话多几分信任,为接下来的游说赢得机会。
“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谁?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一说到正事,皇帝身上那股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便不自觉地释放出来,看着李云欢的眼神更是防备又好奇。
一旁的皇后显然也已经意识到接下来的事情非同小可,于是不自觉地往皇上身边退了两步,夫妻俩汇合,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性的姿势。
“民女,或者应该说臣妇,”李云欢在俩人疑惑的目光中改口道:“臣妇是章将军麾下副将萧文泽之妻。”
“萧文泽。”
皇帝悠悠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脑子一闪想到什么:“那不是去年从军营里逃出来来的叛徒吗?”
皇帝一边说一边仔细的看着李云欢,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装满了狐疑。
这丫头莫不是为了替夫君开罪才弯弯绕绕的兜了这么一大圈吧?
“夫君不是叛徒,真正的叛徒是章泽张将军,夫君是被冤枉的!”
李云欢一字一句说得笃定又坚韧,可这丝毫没有让皇帝放心。
“你说他叛变,他说你叛变,来来回回变换无穷,朕凭什么相信你一个素不相识的妇道女子的话去怀疑一个久经沙场,恪守边关的将军。”
皇帝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规律性的敲击着桌子,清脆的“哒”声在寂静的环境里像是战场上敲响的大鼓,一下一下听的人激愤又恐惧。
“皇上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可是不妨先听听我有哪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
李云欢察觉到了皇帝不信任的情绪,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沉着冷静的说。
“哦?”皇帝搓着手指,眸中多了些许深思:“你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证据?”
话虽这么说,可他此时此刻只是一味的看着李云欢,既没有叫人把她轰出去,也没有怒不可竭的尽数否认李云欢所有的话,这份平静也可侧面验证,他虽然没有尽数相信李云欢所说之话,却也没有彻底否认。
这便证明着,只要李云欢提供的证据确凿,皇帝从很大几率上来讲是不会偏袒章泽的!
“从我夫君那里来。”
李云欢不动声色的将萧文泽拉回聊天中。
“去年夏末,章泽将军便计划着为自己叛国的无耻行径找一个替罪羔羊,而夫君身为营中副将,既能接触到核心机密,又出生贫寒没有人可以为他申诉,无疑成了这个替罪羔羊的最好人选。”
李云欢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皇帝挥着手打断。
“就这些吗?你应该知道,朕想听的不是这些。”
皇帝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这幅模样也足以李云欢知道他对这些叙述性的东西不在乎。
“皇上稍等,您想要的确凿的罪证我这里也有,只不过您确定不想听我从头到尾的将这件事情梳理清楚吗?”
李云欢没有被他身上的威压和脸上的不逾吓到,而是不慌不忙的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