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云欢看着床上失望的老村长,也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己那么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到最后却是要伤害自己的人,这样的事情无论放无论放在谁身上,只怕都会想不开。
“他下的药是失智散,这药算不得什么害人性命的大药,但是吃下去之后会让人状若疯癫,如同吃呆,同时伴有强烈的攻击性,在药效发作的时候,力大无穷,可一旦被抑制下来又会迅速的陷入昏迷,为身体储存能量,等到下一次发病时释放。”
李云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不久发了狂似的要咬人的小猫咪,众人随着她的手看去猫儿正蜷缩成一团,有气无力的叫唤着,这样子和她描述的情景竟是分毫不差的对上了!
“也就是说,马琦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危及到您和二妞的性命的意思,他只是想制造一出您和二妞同时发病的状况,以此来证明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在当村长了,届时他便可顺理成章的接任。”
李云欢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认真,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随着她移动,仔细去听她的话。
“你胡说……”
马琦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见李云欢用手在他的背上轻点,再张口时,已经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你该辩解的也辩解够了,现在就安静的听我说就好了。”
哑然失声的马琦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碍于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神愤恨的看着李云欢。
“你准备等继任之后,将这一老一小带回自己家里照顾,既让自己心想事成,目的达到,又能博得一个孝顺,慈爱的名声,却没想到这一切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李云欢看着他灰败的脸,笑的嘲讽而又肆意:“你不知道这药会和二妞本身患有的癔症相冲突,添了药的白粥不过方才入嘴就刺激的二妞脉象紊乱,直接掀了桌子。”
李云欢注意到他微微挑动的眉头,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正是因为二妞掀桌,所以村长从头到尾没有吃到带有药物的粥,现在才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可是李大夫,我们上次检查的时候,你分明是说那锅白粥没有问题呀?”
老五心里憋不住话,什么不明白就问什么。
“锅里白粥的确没有药,因为药是被他下在载别的地方了。”李云欢只是简短的解释了两句,便再次接着刚刚的停顿讲述。
“接下来让你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我突如其来的查药。”李云欢笑了:“这是你第二个没想到的地方。”
“所以你以帮助之名堂而皇之的进去,想要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掐死阿妞,却不想我让萧文泽守住了二妞的脑袋,而你则是被分到了脚边,更本没有办法弄死她。”
李云欢笑了笑感慨似的看着他说:“这么说来,我的的确和你八字不合,这才误打误撞的破坏了你不少计划。”
马琦一反刚才的狂躁,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正在构思些什么。
“之后我把脉,察觉到了二妞的脉像有问题,特意跑到门口交代村长,一定要选择信任的人守住厨房以待我检查。你听在耳里急在心里,情急之下便假装被二妞踢翻,手按上碎片上,我自然不会难为一个伤者,于是你便顺理成章的出去了。”
李云欢说到这里又是忍不住的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按照你本来的猜想,村长会找你去厨房守着,而你便有时间去处理那些有毒的东西,可谁曾想到村长这一次受到的刺激太大,竟然自己就坐进了厨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
李云欢看着地上已经恢复了冷静的年轻人叹了口气到:“之后便轮到我检查药物反应了,如你所想,锅里剩下的粥最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在检查无毒之后,我刚准备要查看其他地方,便被你无意的坦率吸引走了目光。”
“炒肉?”这事老五不在,可其他的几个村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李云欢说到这里还没有主动点名,便已经有人猜到了。
“对,你成功的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你送来的那盘肉上,带着大家一路去了你家,再配合着你老婆的生气,发脾气,彻底的让我们忘了那药除了下在白粥里之外,还能下在别的地方。”
李云欢默默走到他的身边,解了他的压穴道:“不如由你来告诉他们,你将药下在了哪里?”
地上的人听到这话回头狠狠地瞪了李云欢一眼后又偏过脑袋不再说话。
“看来他不愿意告诉你们,那还是由我来开口吧。”
李云欢叹了口气,背对着他指着地上那碗被小白猫舔舐了一半的粥道:“碗。”
“碗?”
其他人先是一惊,随后一想却也觉得还在情理之中,于是看着马琦的目光越发的复杂。
不将药下在锅里,而是下在易碎又不起眼的碗上,这般细腻且严谨的想法显然不是灵机一动等,而是经过长久的思索与考虑这才制定了这个方案。
可这样同样也说明了马琦早就对村长起了坏心,对一个将他抚养长大,教养他为人做事的恩人起了坏心。
许是李云欢的猜想正中其怀,又或者是其他人的目光太过灼人马琦终于放弃了挣扎,看着周围的人道:“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是同情我还是鄙夷我?”
他这样的表现看在旁人眼中,便是死不悔改,气的老五两步上前给了他几巴掌道:“我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死不悔改的玩意儿!你知不知道你下药的是谁?你现在竟然还这么无所谓!”
马琦满不在乎地擦了擦自己的唇角,眼里没有反思,没有后怕,更没有大家想看到的后悔。
那是一双空白的不含情绪的眼,带着一抹似嘲非朝的弧度:“我知道,我也感谢他这么多年对我的培养。”
“那你……”老五被他无所谓的状态气的想骂人,却被他从中间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