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夜清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陈恩生嘴角扬笑,总算是把这口气给出了!
她耳朵上的血还在流,而她站在路边,直到夏夜清的玛莎拉蒂消失在小巷尽头才收回视线。
“喂,你先上车!”江眠依然失神地杵在原地动也不动,她用手推了推他。
“啊,不错,就是冰冻棉花糖!”江眠回过神来表情大喜,开口就说了这样一句在陈恩生听来没头没脑的话。
其实,当陈恩生吻上来的那一刻,他脑袋里就像是数十架战斗机同时起飞,轰鸣声令他瞬间迷失自己。
等陈恩生离开了,战斗机也随之飞在千里之外了,他却还在回味、还在思索。
他有个很奇怪的念头,总觉得陈恩生的吻很熟悉,就像是一件隐藏在他记忆深处的东西。
直到陈恩生推了他一下,灵光乍现,他才想到了“冰冻棉花糖”这样奇怪的组合。
“冰冻棉花糖是什么鬼?”陈恩生莫名其妙。
江眠意识到失言,尴尬地笑着岔开话题:“没什么,你干嘛呢?”
“你别管我了,先上车,我一会就来。”
陈恩生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弓着腰在地上寻找那粒被夏夜清丢掉的耳钉。
“你在找那粒耳钉?”江眠看见她耳朵上还在流血。
“你别管了,你先走,我马上来!”陈恩生却对耳朵上的伤不以为意。
“这么黑,那东西那么小一粒你怎么找?你耳朵还在流血!”他心疼道。
“哎呀,你挡着我了,让你先走!”陈恩生动手又推了他一把。
“我让你别找了!”江眠被推心里一点火气迅速升温,却还是心疼她耳朵上的伤,上去就抢了陈恩生的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你干嘛,我找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陈恩生语气不善,想要夺手机,却被江眠三避四避的都避开了。
江眠将手机举过头顶,随便陈恩生又是拽胳膊、又是起跳的,就是没让她够不着。
两个人缠斗在一处,江眠想起刚才被强吻那一幕,不禁脸红了起来。
“你和我一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你还想,还想......”江眠话说到这里噎住,不好意思再提被强吻的事。
“还想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抢我一个小女生的东西,你羞不羞?”陈恩生因为动作太大,耳朵的伤口被牵动,血流得更加厉害了。
“我羞不羞?你那什么我的时候你羞不羞?”江眠看见她血流得厉害,一把按住她得肩膀,不许她再动。
他盯着她,眼神里灌满柔情,人也变得温和。
他继续说:“咱们不找了,先去医院,等明天天亮了,我陪你一起找!”
他强制地把陈恩生塞到了副驾上,并帮她系好安全带,自己则是坐到了驾驶位上。
“你不是说你驾照没带不能开么?”
“如果被交警叔叔逮到,我会认真检讨、主动接受处罚,你不用担心。”
陈恩生提议随便找个药店买点双氧水消毒,再买点消炎药之类的口服就差不多了。
但江眠不同意。
他把车开得飞快,带她去了他家附近最好的医院,还挂了专家门诊。
“外伤,没什么大事,开点消炎药,近期不要碰水,鱼虾荤腥暂时别吃。”给看诊的老医师拿出碘酒在陈恩生的伤口上只点了一下,随即给出诊断建议。
虽然问题不大,可江眠还是再三跟老医师说明当时情况,还追问失血过多需不需要进补。
“年轻小夫妻都跟你们似的就好了,少几个离婚的。”老医师一脸和蔼可亲,对江眠说到:“小伙子这么紧张是打算要孩子了吧?放心,这点小伤不影响,你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孩子生出来有问题你再来找我!领完药就回去吧,我这里病人还多!”
幸亏他们两人都带着口罩,脸上颜色不容易看出来,要不然又是小夫妻、又是要孩子,他俩的脸色定然是比彩虹还出彩了!
从诊室出来,陈恩生就一言不发,江眠也悻悻地不好意思开口。
江眠让陈恩生在走廊长椅上坐等,自己去替她拿药,两人暂时分开,各自都长舒了口气。
江眠自然是不用说了,自从陈恩生吻了他,他心里对她就有些不同以往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爱上陈恩生了,所以那老医师的话虽然听着叫人尴尬,可他心里竟还有些得意。
陈恩生这边就不同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虽然不好意思跟那个看诊的老头分辨,临出门时却恶狠狠地等了他一眼。
“让你胡说八道!”她暗骂。
陈恩生无所事事地坐在长椅上等江眠回来,面前不断有人来来往往,老少皆有。
她看着那些人出神,想起生命的脆弱,又是一阵惆怅。
陈恩生很少来医院,更是不愿意来医院。
她有时候想:“是不是人在病痛面前都会多愁善感?还是只有她才会胡思乱想?”
“要是生命一开始就注定消亡,那为何还要生?
要是生命本就脆弱,尔虞我诈得来的逍遥亦不会长久,虚情假意一世又何必?”
她想着想着,面前的那群人的脸就模糊了,仿佛都长了一样的眉毛鼻子眼。
而这其中,她竟然看见了徐格,只有徐格不一样!
“徐格?”她讶异。
她摇了摇头,眨了眨眼,再看面前走过来的那张脸,竟还是徐格的脸!
“不对,不对,徐格应该在北京。”
她用手拍了拍脸颊,又搓了搓眼睛,生怕自己是陷入了幻觉。
“恩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耳朵是怎么了?”是徐格的声音没错。
陈恩生看走到面前的人还是徐格那张脸,再看周围其他人已经恢复了甲乙丙丁各不相同,耳边响起的又确实是徐格的声音,她才相信这是徐格。
“徐格!”陈恩生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而随着这一声呼喊,她所有的掩藏下来的委屈都化成了泪水顿时喷涌而出,从长椅上弹起直奔到徐格的怀里。
徐格也是敞开双手拥她入怀,任由她伏在胸前轻声抽泣。
良久,他轻声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你耳朵上是怎么了?”
陈恩生断断续续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重点讲了耳钉被夏夜清丢掉的事情。
“我找了,可是没找到,那条巷子太黑了!”陈恩生早已哭红了眼睛。
“没关系,没关系,你喜欢我再给你买,你要什么我都给买,我们不哭了!”徐格心疼地安抚着陈恩生,希望她能够平静下来,但他自己却格外愤怒。
早上他离开前,明明警告过江眠,让他安分守己,却没想到他又惹出这么多事情,还连累了陈恩生受伤!
而最令他恼火的,是陈恩生为了耳钉被丢而吻江眠一节。
他当然知道陈恩生的脾气,只要有人真正惹恼了她,她是会不顾一切也要将对方打到。
但知道归知道,他虽然知道陈恩生这么做只是为了激怒夏夜清,但他还是将所有的错归在了江眠身上。
他觉得自从江眠闯进了陈恩生的生活,世界就变得一团糟了!
“对了,你不是应该在北京么,怎么在这里?她是......?”稍微恢复平静,陈恩生就发现了徐格身后站着一个女生,一直在微笑着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