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哪!”国振江师徒俩刚走,马苏就不由得发出了赞叹。我则回头冲她苦笑,他俩倒是走得轻轻松松,却给我安排了这么个人命关天的苦差事。王剑冰在的话,高虎还不敢跟我再得瑟,他这一走,又是警察又是妖魔鬼怪的,我哪里能对付得了,这可咋整呢?
马苏看出我的为难,安慰道:“你不用太担心,既然林局任命国先生为行动组长,你又是国先生临时任命的负责人,这里你最大,我们这些人都听你差遣。”她说完之后看了高虎一眼,高虎默不作声,算是认可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细一琢摩,还真是这么回事。红楼飞尸的案子解决不好,不光是局长的乌纱帽,连市长也跟着遭殃。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谁敢再新生事端,那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既然这里我最大,那我就不客气了,当即让当地派出所民警将人群驱散,然后告诉他们在高家大院门口给我24小时执勤,除非国振江他们回来了,否则闲杂人等一概不允许进入。这些民警执行力很强,领命之后就开始行动起来。
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样子,我不由得一阵得意,可没等我高兴两秒,高虎就在我身旁恐吓:“马如龙,你别拿个鸡毛当令箭,等这事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不吱声,我还真把他给忘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直接给他安排了个巡逻的任务,围着高家给我四处查看有没有可疑人员,一旦发现立马向我汇报。
高虎气得眼睛瞪得溜圆,爪子不由得又要去摸他的手枪。说实话,我还真怕他一冲动给我来一发子弹,可嘴上还是不能饶了他,仗着胆子吼他:“你他娘的想怎么着,朗朗乾坤之下你还敢目无王法?”这一招对他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还是比较有效的,高虎愤愤地撂下爪子,带着胡大海就要走。老胡这个人是我最认可的精兵强将,哪能让他带走。高虎没辙,只好自己出去巡逻了。
这时,马苏奚落我:“你还真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给你个杆子,你能窜上天去。”
我嘿嘿一笑:“被人欺负惯了,今天总算有这么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咱也享受享受当领导的威风。”
胡大海提醒我:“高队长这个人特别记仇,当心他回头报复你。”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我就是不得罪他,估计他也对我好不了哪儿去”,我转头对马苏说道,“到时候,马大姐还得给我做主啊。”马苏根本不理我这茬,回屋去安慰高敏一家去了。
外面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门口两辆警车还是闪着霓虹灯。我和胡大海一人抽了一根烟,简单地聊了几句,然后也进了屋子。
再看高敏,气色好了许多,可还是昏迷不醒。我又查看了一下引魂灯,与先前的变化不大,只是随着屋内的人影不断晃动。国振江临走前交代我,千万不能让它灭了。高敏家屋子不大,这屋里塞满了五六个人,万一有个不留神容易出岔子。
刚才在院里的时候,我看到高家挨着卧室有一个仓房,就让高敏父亲把仓房收拾一下,我们几个带着引魂灯去那里守着。一是更安全一些,另外一个也让他们好好休息,这一家人折腾了大半夜,别孩子没好,爹妈再病倒了。
高敏父亲本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名,我自然怎么安排怎么是。进了仓房,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我和胡大海倒是无所谓,而马苏不由得捂起了鼻子。我看她有些娇气,就让她进屋陪着孩子,要是有什么情况直接吼一嗓子。
马苏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轻视,恢复了女侠的风范,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说道:“这算什么,我作为刑警队长什么恶心难闻的环境没待过,你别瞧不起人!”好吧,既然她能忍受,我就更无所谓了。
仓房里没装灯,高敏父亲找了一支手电筒和几根蜡烛给我们,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估摸着用到天亮没问题。昏黄的小仓房里,三个人像看宝贝一般将引魂灯围在中间。仓房的密封性不太好,灯火有些随风飘摇,我怕贼风进来把灯吹灭,顺手找了个旧灯罩给它罩上,这下安稳了许多。
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就要出去。马苏问我:“你干什么去?”
我说王剑冰走得时候嘱咐我不要让穿黑色或是白色衣服的人进来,保不齐今晚还会有事发生,我去院子里守着,要是没事还好,真有事无论是仓房还是屋里我都能照应上。
马苏终于表扬了我一回:“想不到你还是个细心之人。”
我这个人禁骂不禁夸,她这一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马苏要把她的配枪给我,我想了想还是算了,第一我不会用,第二要是走了火把自己伤着,那可太不划算了。
虽然马苏和胡大海都是谨慎小心之人,我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几句。国振江临走前特意派我守着引魂灯不让它熄灭自然有他的道理,二位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有事就喊,这么大的院子放个屁都能听得见。马苏嫌我啰嗦,而胡大海则是慎重地向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我就觉得特别踏实。我也没再多废话,关了仓门,就出去了。
外面的空气清冷异常,略有困倦的大脑又精神了许多。来到院中,我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掏出从二毛那里抢来的半盒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看着高家内外安保被我安排得井井有条,心里不免有些飘飘然。手下有这么多公安干警,就是真有那邪恶之徒,除非是不想活了,要不然谁会触这霉头。不说是自寻死路,也算是自投罗网了。只要灯不灭,我就是今天晚上的第一大功臣,有机会得问国振江他们要点奖励,我这出工又出力的,可不能白忙活。
正盘算见,只听见外面传来“啪”地一声枪响,我的心里一惊:卧槽,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