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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生疑

临行之前,卓青有几句话叮嘱石铁,“对了,阿铁,最近如果没事最好别出去,灵兵府最近收到新的报告:说咱们村子外围的丛林出现了一只灵兽,看样子是刚刚突破不久,隔壁的一个村寨的凡人被它屠杀了小半,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石铁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连称谢。就眨眼之间,卓青闪烁而走,不见踪影。

“唰~”

门帘再次被掀开,高塔一般的汉子侧身进入,恰巧迎上了赶来换药的梁冰。女人只是抬抬眼瞥了一眼石铁,便迅速把目光收了回去,决不过多停留。现在母亲的眼里只有受伤的儿子,其他人爱去哪凉快就去哪凉快。

石铁苦笑,他不知道怎么向妇人开这个口,虽然他知道这件事绝不是什么坏事。

“阿冰啊,我想跟你说个事。”

梁冰没做声,丝毫不搭理他。女人把棉布沾水,拧干,小心翼翼地擦去儿子脸上的血污和泥土,细致程度不亚于君王擦拭他的珍宝。

“渡儿现在已经是炼体境界了。”

要不人们怎么经常强调说话说重点呢。汉子一说完,妇人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像是被雷轰击,定住身子无法动弹。

“你刚刚说什么?”梁冰回过头看着石铁,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说渡儿现在已经是炼体境界了。”石铁无奈,又强调了一遍。

“那好啊,好事啊!”不知怎么的,梁冰看着小渡的眼神一下子又变了,不再是焦急,转而是一种即将失去的神情。

安置好儿子之后,夫妇二人走出小渡房间,两人对视,相看无言。

月明星稀,长夜漫漫,大渡河村的村民们在日复一日之中又沉沉睡去,但是今晚注定有人无眠。

距离锻造铺一条街的东街,正儿八经的开着一家酒楼,酒楼唤作客来。店主起这名也是浅显易懂,就是希望客人常来,财源广进。事实上也如此,店主把这客来楼从寂寂无名经营得蒸蒸日上可真是煞费苦心,现在全村只要有哪户人家要摆酒,首先考虑的就是客来楼。要问这客来楼凭什么这么受到村人追捧?那是因为客来楼的店主手艺一流,尤其是做鸡,那可是拿手好戏。

石渡、燕子和马猴儿尝过,一有机会就来蹭吃蹭喝。偷偷来吃鸡不怎么光彩,好在少楼主热情啊!虽说味道差一点,但是偷偷来吃别有一番风味。这一点小伙伴们可以凭良心说,毕竟大壮的厨艺可是跟楼主一脉相承的啊。

“咕~”

“这么一想到吃的肚子就饿了起来?”大壮恨铁不成钢地拍着肚子,那肚皮应力泛起层层白浪,圆乎乎的,充满弹性。

大壮站在自家二楼,看着天上的星星,瞌睡打个不停。这套三层小房子目前只有他一个人在住:一楼是养殖场,比较宽敞,他时常约伙伴们来烤鸡吃;二楼是卧室,房间若干;三楼是储物间。

大壮的爹妈留在酒楼应酬看店,他们都是生意人,忙得很,基本上只有在白天伙计轮值的时候才会回来休息。这也给了大壮许多自由的空间和时间,因此他不怎么受约束,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想养什么就养什么,最多是礼仪习惯,托店里的伙计告诉爹娘自己今天在哪里疯,仅此而已。

其实大壮爹妈也并非不负责任,只是夫妇俩的教育准则很简单,只有两点:首先,大壮他得是个好人,没有坏心眼。这点基本达到要求,小胖子本性不坏,没有浪荡脾气,就是有点大大咧咧喜好贪玩。最后,大壮一定要继承他爹的手艺,以大壮他爹娘的想法来看,大壮以后的人生路线就是接手酒楼,然后娶一房媳妇,生几个孩子,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就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这样一来,他们夫妇二人也好早些退下,享受人间喜乐。

今晚,大壮爹娘一如既往地不在家里,大壮却没有睡着,小胖子反而尽力的瞪大双眼,不让眼皮打架,他仔细觉察着一楼的动向,生怕漏掉一点风声。

天上的月亮很大,月光却很柔和,安静地洒在地面上。就在这时,一楼的养殖场里发生了一些变化,不时地传来鸡叫声,鸡叫声越来越大,大壮支起耳朵用力听,脚步轻轻地往下移动。一阵挣扎声过后,鸡叫声没有了,院落重回寂静。

“这小崽子应该要出发了。”看样子事还没完,小胖子麻溜地背靠房门,只见房门虚掩,他扭头一看,刚巧有个黑影冲出了家门。大壮想都没想,直接轻悄悄地跟了上去。

“这小狼崽子到底要去哪里?”

那天,幸亏是石铁及时赶到,皮孩子们才得以从丛林狼的嘴里惊险逃生。与此同时,孩子们也得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战利品”——一只丛林狼的幼崽。大壮自以为热血,当然也不乏伙伴们的怂恿,他热情高涨,没有把小狼崽送回丛林,当即就决定自己会好好抚养这只小狼崽,直到他长大。大壮是个说到就会去做到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在实践着自己的诺言。

在此过程中,他的饲养热情还得到一次升华,毕竟纸包不住火,大壮的爹娘不出意料地知道了儿子的疯狂行动。可更加令人觉得意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出现了,大壮爹娘居然是同意了。

那是在一个明朗的下午,他俩照例要动身前去酒楼打点生意,父母出门前的对话让大壮记忆犹新。

大壮他爹看了一眼狼崽子,觉得有趣,俯身摸了摸小家伙的身子,更觉得可爱,可表情让人捉摸不透。这也许就是生意人的脸吧!大壮在事后自己这样想。

“孩子他娘,要不然咱就让这个小东西在咱们家待着吧,虽然他会长大,会吃得更多,但是咱们孩子也在长大,也吃的不少。”

越听到后面越不对,大壮满脸黑线。

“咱们这么忙,留孩子一个人在家里怪孤单的。”

大壮又瞬间感到父爱。

“你计划着去吧,你是一家之主,养个小玩意儿这种小事情就不要跟我说了,你看着办吧!”

房间里传来大壮他母亲的声音,“你倒是过来一下,这衣服的扣子我拉不上去!”

半晌之后,大壮还是站在门口,他双手托着刚睡醒的小家伙,小胖子圆滚滚的肚子和狼崽瘦小的身形形成鲜明的对比。

“哟~儿啊,你得减肥了,瞧你肚子大成这样,将来怎么娶媳妇啊?!”

这是大壮他妈出发前的交代,大壮面带微笑,木讷地点点头。

“哎呀~你等等我啊!哦对了,这狼崽子会长大,小心别让他伤着你啊!要是不听话,咱们就不养他了,啊?听话。”

这是大壮他爹出发前的交代,大壮面带微笑,恭送二位离去。

等他们俩走了一会儿后,胖乎乎的大壮才反应过来,他一个激灵似的摇摇头,两腮的福气乱晃,一浪接一浪,小狼莫名被扇巴掌。

大壮不敢相信事情的进展会是如此顺利,他两手缓缓托起小家伙儿,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所有惊讶怀疑最终都变成了惊喜。手里的小东西脱离温暖舒适的肚皮反而悬在空中,不安地在空中蹬着腿,呜呜地叫唤。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当时嗷嗷待哺的小狼崽已经渐渐长大。话说起来,小狼长得这么快大壮是功不可没的。他每天亲自给小狼吃鸡喂奶,小狼的身子骨倒也争气,没有辜负这些食物。大壮眼看着小狼一天天一点点的长大,心里就很是欣慰。在小狼撕咬鸡肉的时候,大壮不止一次摸着它的小脑袋,嘴里不停念叨着:

“狼弟,以后可要好好保护我啊!小爷我的身家性命就和你相连啦,有我一口肉吃就会有你半口。”

这时候,如果小渡和马猴儿来找大壮玩,一定会很惊讶:这小东西长得真快!这小狼现已长到三尺有余,照现在这个势头来看还会长得更大,站起来能到大壮的腰部,它有一身漆黑的毛发,浓密茂盛,颇有它母亲的神采和姿态。大壮最爱看小狼的眼睛,狼瞳深邃炯炯,村民都说狼眼睛看久了人会变坏,因为狼是养不熟的生灵,不然也不会有白眼狼一词。大壮不信,他坚信有些狼是养得熟的,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狼的眼睛不能盯着看,小胖子已经有几次想起了那晚的凶险,吓得直打寒颤。

可能是小狼太熟悉这里的环境了,加上他一直很听话,没有对大壮一家和村民们显露他的凶相,在大家的潜意识里,默认小狼就是一只兽宠,不会伤人的。但最近小狼的状态有些异样:每当月圆之夜,小狼就会悄悄地爬上屋顶,对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些都是大壮偷偷看到的结果。

伴随小狼这一系列的奇异举动的还有它的行为。小狼开始逐渐显露出它的凶相,在开饭之前,它会在鸡群里多猎杀一只鸡。大壮发现,小狼会享受它的捕食过程,完成这一动作后陶醉地舔舔自己的爪子,多杀的生命仅仅是为了狩猎的快感,这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月黑风高夜,小狼的怪异举动更是激起了大壮的好奇心。一方面他很担心小狼的安全,虽然它现在跑得很快,爪子也开始长出来,可丛林里总会有比他凶猛的存在吧?另一方面,大壮也想知道这家伙的动机是什么,以后好加以训练。

大壮思考了几弹指的时间,随后拔腿追去。所幸小狼走的不是很快,大壮在后面紧赶慢赶的倒也跟丢不了。

有时遇到拐角,小狼还要停下来四下张望,嗅嗅空气里的气味,辨认方向之后继续前进。大壮大气不敢出,小眼睛的他发现了小狼嘴里也不含糊,像是叼着什么东西,那东西有毛,不出所料应该是家里养的鸡。

“这小狼崽子不会在外面有了相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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