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做了个噩梦,梦里她依然还在2026年,她看到了自己跳楼后发生的事情。弟弟因为得知了她跳楼的消息,在公寓里悲痛欲绝割腕了,冰冷尖锐的刀片划开他的手腕,鲜红色的血液喷溅在雪白的墙壁上,是那么刺眼。钟珏就躺在被血液染红的浴缸里,整个人苍白的近乎透明。
钟璃看着他眼中的生气逐渐被抽离,眼神变得空洞,最后一刻还在叫着“姐姐”,只觉得有一把刀插在她的心脏,反复搅动。她想去握住那双不停冒着血珠的手腕,却抓了空,她如同一个幽灵飘在空中只能眼睁睁看着着一切,却无法制止。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绝望、悲哀,如同黑洞一样将她吸入进去反复碾压揉碎,她却无法逃脱甚至无法反抗……
钟璃醒了,她满身虚汗近乎虚脱一般躺在床上大口喘气,然后冲向厕所趴在马桶上开始干呕,仿佛要将整个胃都吐出来似的。
她接了一捧水扑在脸上,冰冷的水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一片狼狈,分不清到底是眼泪,汗水还是汗水。
钟璃感觉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包围着她,知道她在床头柜子里翻出了药,吞下两颗才缓解了一些。
她看着在梦中无意识掐得一片青紫的手臂,思绪被拉得很远。这个病她好像很久没有发作了,从妈妈去世之后她就经常做这个梦,妈妈自杀的时候就是她发现的,那个美丽得发光的女人,总是喜欢轻柔抚摸她头发叫她璃璃的妈妈,就那样躺在被血染红的浴缸。溢出来的血水一直蜿蜒到她脚下。她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想要喊却像被一双手掐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从此以后这个场景就成了她的梦魇,反反复复的纠缠了她许多年,只不过这一次躺在浴缸里的对象换成了她的弟弟钟珏。
她不敢去想在那个世界的钟珏究竟怎样了,她怕自己会发疯。
安定的药效上来了,她躺在床上昏沉的又睡了过去,索性这次没有再做梦,再次醒过来已经下午四点了。
钟璃抱着被子很不情愿的起了床,没办法晚上还有个宴会。她打起精神画了个妆,圣诞宴会其实就是换个名头的慈善,有很多老辈的人的人,不适宜穿太艳丽。上一世她就是在各种不适宜的场合,为了博柳致远的好感,她一直穿得太明艳,但是她长相其实是介于清丽和明艳之间的,不适合那种大红大紫。
这次她挑了一件水蓝色的高叉长裙,及脚踝的长裙在走动见隐约露出一双笔直修长又白皙的腿,既没有前世的那种艳俗,也不是那种太呆板老气。水蓝色将她衬托得如同一朵莲花,开叉到大腿的裙子又增添了几分性感,清丽脱俗又带了着贵气。她仿佛又回到了妈妈还在的时候,她明艳活泼,没有后来的阴郁和浮躁。
钟璃对自己的妆容还算满意,她画了一个淡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