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怪物察觉到了他们打算逃命的意图,也许是厌烦了阿哲几人的纠缠,怪物突然发狠爆出更强的力量,一阵小风席卷而起,呼呼响响活像阴云的急促雷闪在暴鸣,手臂蛮横扫来将阿哲几人统统都打飞出去。
阿哲他们几人忍痛不叫,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狼狈落地,回过神后,就再闻听一声巨响炸出,感觉整个大地都在颤抖似的,然后瞧见那头怪物不再搭理他们几人,巨大的身躯气势汹汹朝着安安他们那边猛然袭去。
“安安!”阿哲焦急大喊一句,不顾身上伤势急忙跟在怪物的身后追了上去,其他几人也同样如此。不过那头怪物的速度极快,一步一步的脚伐跨出数米夸张的叫人不敢置信。
看着暴走过来的怪物,安安焦急催促:“快点!”
一顿催促应该鸡飞狗跳才对,只是被催促的人是多么鬼灵精,早在安安喊话前就已经准备逃命了,当喊完他们就已经转身拔腿走人,那速度之快真不像受了伤的人,这可把原本心急如焚的安安给看傻眼了,另外两位学姐也同样膛目结舌看着这四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快跑呀!学姐!”
本在前方头也不回的喊话,不远飘来随风一起怎觉有种凉意在。
安安可不懂什么叫做女生的矜持,是脾气火爆很臭的人,瞧着他们四人逃跑样真想破口骂脏话。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骂人,只是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可恶,现在的学弟学妹真不体贴前辈。”
语后,安安与另外那位女生收起了刚刚的神态,回身严阵以待怪物的接近。现在她们三可没空搭理那些坏学弟们了,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
怪物来袭,庞大身躯暴走像极了横扫千军的怪物,任凭拦住在前的是怎样的敌人,都会给人一种他抬手落下之举就能击溃的鲜明错觉。她们三要面对的敌人就是这么变态,尽管她们是学院的高年生了,比本他们几个厉害多,却没多大把握能成功拦住对方。
只能竭尽全力、使尽浑身解数了!安安想道,接着深呼吸,安抚着紧张心情,开口说:“好了,珞珞、范斯婕,现在到我们了。”
“好呢~”
“晓得啦。”
于是乎,三位女生在怪物奔袭的前方拦住了去路,她们哪怕面对进击姿态摧枯拉巧也没露出丝毫胆怯之意。
怪物接近的速度极快,声势之吓人,直叫旁人吓破胆。安安与其他两位女生,瞧着怪物接近的距离差不多了,眼尖手快地吟咒起来。
“牵月华之力,奏唱十一歌歌,凝聚黄色,撕裂褐色!”
咒语吟唱,世界的力量为之所动,大地不再以坚硬无比的姿态支撑这个世界,化身成为远洋狂怒起波起浪,突然一把像是巨大剑刃突然从怪物的前方凸起,接着是第二、第三、第四,接二连三的从波浪般的土地冒出直刺向快速奔跑中的怪物。
“珞珞!范斯婕!”
安安一声呼喊,恰好遇上了怪物横扫打断巨大石剑的发出的脆响,势如破竹的姿态与再见识的恐怖蛮力依旧让人目瞪口呆。不过这都是预计之内。怪物很强,如牛如虎如鬼怪的蛮力是比任何锋利尖锐的利器都可怕,以他们的实力妄想击溃以这股蛮力形成的牢固防御。因此她们的攻击不是击溃他或使他受伤,而是以阻挡他的脚步为前提去使用,每一记每一招都尽可能让那家伙出现停顿或多余的动作。
“这边!”
“我都说晓得啦!”
心有默契的一声呼喊,名叫珞珞的短发女生和名叫范斯婕甩着辫子的女生疾速掠向那头怪物,两人手中各持一把造型十分相似但细节处迥异的长剑。她们纷纷朝着深褐色满是坑坑洼洼的大地用力扫了一剑,顿时激起好大一阵的土砾尘屑。
视野被阻,怪物的脚步稍作一阵停顿。
可惜停顿的时间很短,几响过后又刮起一阵凌厉风将这些碍事的灰土刮走了。怪物的身姿犹如神魔鬼怪照样杀个死绝般惊骇。只是再露出鬼神身影后,怪物却没再提步追击却仰头望天双手大大张开仿佛在对着阴沉的天际咆哮。
这时候,空气以极高的频率在震动。
不,应该说怪物发出人类无法听到的形似‘震耳欲聋’的高频声音,四周的远处的魔物全都倒趴在地上露出痛苦状,哀嚎声悲鸣声响遏行云。
安安捂着耳朵露出痛苦状:“怎么回事???”另外两个女生也同样如此,满脸痛苦,短发的珞珞甚至痛到整个人都蹲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
恰好这时,阿哲与另外几人从他背后赶到。
几人纷纷从怪物的背后一跃而起,武器齐齐大作颜色不同的辉芒,有红有绿有白有青蓝,各个尽不一,唯一相同的是,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利刃,而是掺附了纯粹力量更加强大更具破坏力的武器。
只是,再强大再具破坏力的武器没砍中的话始终就是浪费心神的废铁。
原本怪物所在的位置上突然炸出了大量足有拳头大的碎石,完后怪物不见踪影。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爆炸而起的碎石也太过突然,处在半空摆出挥砍姿态的几人找不到任何借力点多开枪林弹雨的碎石,他们勉强赶得上用手挡住脸部反手下握剑刃挡住腹部去迎接。
“混蛋!”
“阿哲!”
安安焦急大喊,很仓促,只能喊上这两个字,之后再没空闲喊其他。
怪物再现身姿之时,已经出现在珞珞和范斯婕的跟前,她们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惊叫大喊了一声,但作出反应已为时太晚,怪物的巨大拳头仿佛能遮天蔽日,落下直锤,两人如死一般翻飞出去。
“可恶!“安安暗骂一句顾不得别的事情了,立刻跑前打算接下将要重重摔倒在地上再次承受二次伤害的两人。?只是,飞起来有两人,倒下去的也会有两人,该要接下那个,让安安犹豫了个瞬间。
就一个瞬间,足够那头怪物再做一件事情。
会死!
奔跑中的安安的心中忽然过一个绝望的念头。那念头出现后,接着直钻黑暗幽深心房,然后无限扩大布满全身下上每一处地方。
那种感觉很奇妙。
很难用言语诉说出死亡的恐惧是如何如何。
但事实却足以说明恐惧将如何如何的。
巨大无比的身姿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对抗天神的巨人一族,他凭空出现拦截在安安的前方,又是挥起拳头。
距离很短,差不多近在咫尺。
攻击很单纯,不过很有效。
还是那一句。
会死!
抵挡不了,逃脱不了,承受不了,隔挡不住。
一拳下来,安安自己会变成肉泥,会变成又难看又臭被人嫌弃的尸体。
有什么不清不楚模糊得叫人想直骂娘的画面在安安脑子里一闪而过。
安安曾经听人说过,在面临将死的那刻,人是会在瞬间回忆起自己一生中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大事小事或是自己早已忘却久远到连自己都怀疑是否发生过的过往旧事。
就像是这样吗?安安心想。
将一辈子的事情只给自己一瞬间去看,就这样不近人情?
忽然间,安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
一切都停顿了。风也罢,力量也罢,怪物也罢,一切都戛然而止了。安安感受到这股诡异的戛然而止,心中更是疑惑万分,心想怎么一点也不痛呢?莫非死亡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情,连反应痛觉听觉嗅觉都没反应过来就死亡了?直到好几秒后,她才察觉到这太不正常了,害怕又想地慢慢抬起眼皮。
接着,她看见了眼前的荒唐一幕。
巨大的怪物停在了前面不再动,看见了送她去不知是否存在的世界的巨大拳头那里有一把很普通的黑色短剑低着。而且,她还听见了一个很不耐烦,却口吻高兴愉悦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了。
“啧啧,紧急关头登场,烂到没人有的英雄出场方式,真让人讨厌!”
英雄式的出场从来都是很拉风很帅气。在恰好的时间上,震撼全场出现在众人目光前,诡异的安静拉上,风声忽然飒飒大响,意气风发地说些话,被气急败坏或嚣张的说一些话,接着享受渴望得救的眼神注视;或是力挽狂澜一边败倒的局面,在最危险的地方横插一脚,一人顶数十或上百的敌人,横扫全场;再不济就是可歌可泣,在最为绝望的局面上,为正义为世界奉献己身,投身地狱中——无论结果或方式如何,反正英雄的开场与在着手建立‘英雄’名号的行当中,从来都是如此地拉风帅气,光彩耀目,喝彩不断,瞩目全场,其形象,其伟岸身躯,需仰望,星星眼直冒。
不过德蒙很讨厌这种拉风和帅气,因为太过引人注目,全场的目光都放在你身上,总叫人身痒痒心恼烦,而讨厌的最大原因就是英雄之后都挺悲剧的——必须死!英雄不死,被人歌颂起来就怪羞人,歌颂起来老像是欠了些什么,歌颂来歌颂去,不断这样那样地去赞美,好像不死就对不起这些歌颂溢美之词。
所以,德蒙很讨厌这种惹人注目的登场方式。
感觉糟透,被人盯着烂透了。
被旁边据说年纪比自己还大,体型娇小的学姐用惊讶的目光盯着,眼眸中那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直叫他恼火。
“你你你你你……”
安安惊愕自己的得救,愣神之际想道出什么话语给德蒙,却被他火气十足的眼神一瞪,话也说的结巴起来。
“还楞在这里干嘛!等开饭么!”
安安对德蒙有些印象,记得之前在查理旅店中偶然间见着过几次,每次遇见他时,他都在与备受斯尼德学院所有学生无比尊敬的查理先生有说有笑的交谈,那闹闹笑笑的亲密相处方式很让当时旅店里的学生们羡慕。
安安一直认为德蒙是蛮讨厌的人,因为他从来都未与自己一行人有过交谈,未给自己一行人打过招呼,每次出现都独立独行,像极了个独行侠,除了查理和这几天熟悉起来的雪芙,他不与其他任何人发生交集。
对于德蒙这样旁人看来十分目中无人的行为,安安给他打上’是个不懂礼貌的家伙’的标签。因为怎样看他的年纪都是比自己小几个几岁,作为学弟竟不给学姐打招呼,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安安很讨厌这种无礼的人。
而且除了人没礼貌与视若无睹其他人外,见着几次后,安安还得出他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家伙——脾气很臭,老爱发火,不懂怜香惜玉喜欢欺负可爱的小女生。
以上这些就是安安对德蒙这几天来偷偷观察得出来的结论,之后她就开始鄙视德蒙这个性格差劲透的无礼之徒。她寻思得有一天定要好好教育一下他对学姐学长必须的礼仪,用刻骨铭心的方式去教到他心底里去,让他以后再也不会忘记。
在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安安就连该怎样一句一字说给对方听时,要怎样用让他身去体会的做法都已经设想好了——逮着机会带进巷子街角等没什么在地方,用亲切的口吻唾弃骂一顿。当然,他被骂到哭鼻子最好,骂到狂说‘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这些话,就最为大快人心了。接着安安还打算在他鼻涕眼泪刷刷齐流时,将道理和礼仪‘好好’说给他听,拳脚相加那样。
这绝不是校园暴力,仗势欺人的混账行为。
要知道往后在学院之外的地方惹了事非,可就不是被痛殴一顿那么简单,所以这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关照才对。
安安知道自己的脾气性格十分火爆,因此很容易给人一种自己向来都不会做关心后辈的事情错觉。其实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关照后辈的好好学姐,只是在意与关照的方式有些特别罢了!有些粗暴和野蛮而已。这些天来,她一直很遗憾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教育这个不懂事儿的学弟,没做好一位好学姐该做的事情,这让她悔恨至极。心想自己这个学姐当的真不合格,要是往后这位不讨喜的学弟出了什么事情,那怎么办才好呢?这位学弟可是目中无人,行事对人相当没礼貌,性格也足够差劲,在这个一旦得罪人就只能以见血收场的世界中,出事的几率没一百也有九十九,若百个万一千个一万真的出了事儿,那责任不就全在没好好教育好学弟的自己么!可要她苦恼。
学姐与学弟是一种没道理可言的长幼关系,无须有的想法与责任很容易落在两者之间,安安过火的想法与有些愚蠢的责任皆因这种无须有产生的。
不过,不管是无须有还是得有,她都认为自己必须强硬地教导一番,好生给学弟一些作为前辈才能给予的帮助。
但是今天很丢脸,很意外,以及很糟糕,这种帮助自己没能及时给到对方,反而在意外的危急关头之得到了对方的拯救。
好丢脸呀,好想挖个洞钻进去。
“那个那个……“
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脑子里的思绪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