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国群里,德蒙无所事事度过了五天时间,他在这五天内既没有再寻找那奇怪事情的蛛丝马迹,也没有去公会里接受别的工作,只是偶尔出门一下,或许在旅店里呆一整天。
而在这段时间里,雪芙一直在那几位学生的帮助下学习斯尼德学院一年生的课程。果真,那位叫阿哲的学生是一个颇为不错的助教,在他的教导下,雪芙慢慢对斯尼德学院有更多的了解,以及认识了更多的知识,例如术式、法阵、符文、相关的象征物等方面的。她最喜欢的是象征物相关的知识,因为那些东西千奇百怪很有趣;最讨厌的则是一门叫‘生物剖析学’的课程,因为太血腥吓人了。
雪芙在学习的同时,也逐渐跟那些学生混熟络了,时不时会和赫西还有另一位经常板着脸的叫安安的女生出去玩。得亏如此,德蒙偶尔会乐得清闲,一个人到外面闲逛一下。其实说是闲逛,他只不过是去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地方罢了。例如,前几天,他们俩在大晚上遭到巨大手掌袭击的那条街上。
这是在他决定留下来后第三天的事情。
清早起来,德蒙就给埋头苦学的雪芙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出去一个地方。雪芙自然没什么意见,因为她上午打算勤学,而下午则约了赫西和安安出去玩。
听到这个事情后,德蒙立刻板起了脸凶凶警告雪芙:“丫的!你出去归出去,别给我惹麻烦!”
雪芙抬起了脑袋,十分不满说:“哪会惹什么麻烦啦……安安学姐和赫西学姐说,带我到街上的商铺里,分辨一下象征物的种类而已。”
“哦~”德蒙倒是挺喜欢这家伙的勤奋,于是点头说:“蛮不错嘛!对了,你去之前问查理拿个徽章,待到要是对什么象征物有兴趣想买的话,出示那个徽章告诉他们报账找‘查理旅店’就成。”
雪芙从背包里翻了个东西出来,得意地向德蒙扬了扬,哼哼两声笑说:“查理在昨天就给了我啦~据说这个是特别的。”
的确,德蒙一瞧,那徽章和别的不同,边缘处为金色的,他的撇了撇嘴,十分嫉妒:“丫的,那家伙……”那可不是简单的徽章,是代表斯尼德学院的徽章,比起学生的徽章作用大多了,不仅是身份证明,可畅通大陆多地方,同时在特别的地方能得到优处,当然数量也少得可怜就是了。
“那家伙可够大方!”德蒙骂骂咧咧说道。
雪芙摇摇头,眨眼说道:“不是喔~听说是学院长给我的!”
听到这个回答,德蒙的骂骂咧咧更是凶了,恨不得想把旅店给砸了似的,他咧着嘴巴火冒三丈:“那个老家伙,之前让他给我死活不肯,说什么怕我惹事,现在却是让人给送过来了,死老混蛋!”他一边骂一边离开了旅店。
城东地方,是人群聚集地,旅店大批有在,就在昨天有消息传来,那地方发现了几具干瘪瘪的尸体,以及巨大的抓痕,德蒙心感好奇并猜测可能与自己等人前两天遇到的巨大手掌有关,所以才打算前来探寻一番。
到来之后,德蒙凭着记忆来到了那天晚上的交叉口,只见路口有许多脸目不善的家伙在对自己虎视眈眈,德蒙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下那些家伙:“嗯……都是蠢货……”稍等几分钟,德蒙见他们没前来找麻烦的打算后亏没再没理会,于是走进了据说是干瘪尸体躺着的地方。
进去之后,一瞧,小小的街道墙壁和街面上有很明显的拖刮痕迹。街道大约宽不到五米,两边是五层楼高的建筑,深灰色建筑物的外墙极为陈旧,斑驳痕迹繁不胜数,但最明显的莫过于被挂出来的足有一米多宽的黑痕。
“的确这些痕迹不太像人为的……地上的好像是受到撞击后,什么尖锐物体埋进去刮出来的痕迹……”
德蒙蹲下摸了摸,没太大的感觉,于是站了起来踢了踢街面,也没太大的奇怪感觉。
走到另一边,德蒙拿出了黑牙,用剑尖对着墙壁的黑色部分用力一划,顿时火花四溅,尖锐声音在宁静的街道上刺耳无比。
其实德蒙来这里不过想瞧瞧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在,那天晚上发生的怎都诡异到极点了,而且第二天就传来了消息说,死了几个家伙,且是以奇怪的方式死的,他猜想那估计是找雪芙麻烦的家伙。至于那些深刻的痕迹,很大可能就是那只巨大手掌疯狂舞弄的时候留下的。
“巨大的手掌啊……”德蒙抬着脑袋张望了一下前后,迎着风沉吟一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能弄出那种手掌呢……术式?结界?幻觉?还是说什么可怕的怪物?魔物?”能做出这种鬼东西出来的,他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可那些家伙的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献祭吗?却也不像,因为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感受到魔力的变化。
德蒙摇了摇头,停止了猜想,从怀中掏出了一黄色张纸,对着手掌大得纸张念着咒语:“圣灵的焰火,七之歌谣,驱散一切污秽!”接着将纸张扔到地上。
焰火的出现在耀眼炎阳底下十分微不足道,纸张随着力量的旋变开始被焰火吞噬,片刻间,焰火湮灭,留下了小小的灰烬。德蒙耐心等待着…三秒…五秒…十秒……十五秒……半分钟过去了,什么变化也没出现,风依旧吹着,卷起了尘埃带走了灰烬,将附近变得更加空荡荡似的。
德蒙皱了皱眉头:“又是什么也没发生吗?”他抬脚踩在那些灰烬上面,扭转几下。
那天晚上诸多怪事发生了,却什么有用的事情也没讨到,奇怪的诡异的莫名其妙的,如此诸多的事情仿佛在追着德蒙和雪芙的身后跑,可什么有用的事情也没出现,让他无法轻易释怀。
“不知道发生什么鬼事情,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些不同寻常有关联,没准这其实是征兆之类的事情。”
德蒙只能这样推断了。
那天,德蒙最后是以无果作结尾,疑问藏在心中,一直在等待着,等待有什么古怪事情发生,如此直到几天后,那‘三月动乱’要来了,他都没等到那奇怪的事情发生,有些失望。
“算了!还是看今晚了。”
是夜。
盈月不露迷人身姿,藏匿在沉重浓厚的乌云当中如像羞涩的闺中少女,南边吹来的微醺细风抚弄着密云摇曳不止,如此美色就羞涩少女身下裙摆的薄纱所遮掩桃色景象,匿匿隐隐不禁让人想欲欲冒死窥视一番。可惜现在人类从辽阔的大地仰望而去,此夜色却缺少的几分动人色彩,致使惊喜与感概不再,有些失望。
从上空俯视而去,站在更高的视野区点中,一切都陷入了沉寂的荒芜当中,人类的城邦以某条直线为基准,从南边山峰下的原始森林往北边的旷野延伸而去,占据了中部空旷广大的平原地区。
这里是小国群二十七座城邦的所在,是人性黑暗面展露的淋漓尽致的疯狂的国度。在这里人命是不值钱的,金灿灿的流通货币是至高无上的神灵,为求得神灵的垂怜,拥入他温暖的怀抱中,疯狂的傢伙将鲜血泼向自己,使自己染成满身赤红,然后带着虔诚的笑容继续挥舞着冰冷的武器,寻觅更多更多的鲜血——更多更多更多,如同炙热燃烧的焰火,最后把神灵也染成不详的嫣红色,然后再挥刀抹向神灵的咽喉,将伟大的、至高无上的神灵杀掉,与之一同殉死。
浪漫的生活色彩,浪漫的生活情调,每每如此歌颂着恶罪——这里就是如此荒谬的地方。
而今晚,神灵的降下的原罪变了味道,怪物摇身一变不再是闻风丧胆的敌人,是春季时分发情的雄性所见到的带着别样风味招摇迷人的娇艳生物。
雪芙在德蒙旁边完全没在理会他在思考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自顾儿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在附近有好些卫兵摆着正经八百的姿态谨守岗位;一些不像是佣兵的傢伙穿着几乎覆盖全身刺有意义不明但很漂亮的图案的长袍,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小声聊着什么,由于长袍的兜帽挡住了他们的脸,雪芙看不清他们的表情;还有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有巨大的弓弩,弓弩上面的弩箭大得怪吓人,要是被射中身体怕要被夸张的撕成两块。
“怎么说呢……好严肃的气氛耶!”
雪芙无聊之际数了数站在在城墙上的人有多少,发现若是除去自己与德蒙的话,站着的大概不到五十出头。对比起下面人数,这里是少得可怜的数量。
然后雪芙看得无聊之后,便将视线放在城墙底下的那些佣兵身上。
数百人的佣兵各自围在一起,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持着细剑,有的背着宽剑,有的则是正挥舞着巨斧巨锤。她居高俯视着眼前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傢伙聚集在一起很和谐的聊天说笑的景象,忽然觉得还挺壮观的。
无疑,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佣兵或冒险者,武器上的缺口、隐约窥探到露出袖口子及裸露的身体相当惹眼的伤疤都足以证明这点。
雪芙心想,这么一大群身经百战的家伙激战凶残成性的魔物,这一架太有看头了!想到这里,站在远离的城墙上的她忍不住兴奋起来。
不得不说她如此作壁上观,实在是好一个置身事外的调调。有些无耻。不过,雪芙毕竟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无耻不无耻的,当陷入兴奋当中,还真没多花心思去理会。
“啧,那些学生也跟着过来了!”
德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雪芙满脸疑惑的问:“那些学生?”
“就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