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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惊心动魄的夜晚

今晚的列车丝毫不让人安静,德蒙与雪芙所在的那节车厢忽然间发生了极为激烈的争吵,声音之大让人好像来到了菜市场一样。

“丫的,大晚上的还能不能让人睡觉呀!”

原本坐在车厢里的德蒙,无法忍受这股吵杂的声音,于是探出脑袋望去车厢末尾那没完没了的骚乱中心,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雪芙在他的后面也跟着探出脑袋来观望着这场突然激烈起来骚乱。

现在是时间晚上20时,他们已经乘坐这趟列车已经大半天了,尽管两人独占一格包厢相比其余舒服多了,可依旧无法消减长时间坐列车带来的疲惫与不满。他们从南部的格列特城前往中部的小国群,需要乘坐三天的列车,如此长时间呆在室内,心情难免会压抑起来,从而脾气很容易被点燃。

雪芙嘀咕说:“他们倒是吵的够起劲!”

这样的说多少有点像是风凉话,可也没办法,干嘛吵起来?孰是孰非?半路子插嘴还真不能道上几句正义凛然劝架话来,只能权当是看热闹。

德蒙臭着脸,哼哼两声,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吵到脑子充血了,哪有这么容易消气呀!打起来最好了!”

看情形打起来的可能性比握手道歉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三两个人在吵,四五个人帮腔作势的闹,一堆人在旁起哄,整群人在围观看戏,没准儿三五下后便会从吵架演变成斗殴,再来附近的人无辜地被卷入斗殴中,蔓延的势头如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头,波浪一层一层往外延伸,直到整个车厢落成了灾难,无一幸免。

“到底在吵什么完全没听清楚啊!”

声音太杂,看架势好像因什么矛盾在吵,雪芙很好奇究竟是什么矛盾能让两群人火气这么大。

“太扯了,懒得理会这些白痴,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收敛下脾气,打死也活该。”

说着,德蒙不打算看无聊的热闹,他转身回到车厢里去,雪芙见状也觉得继续观望下去不见得有多好玩,于是乎跟着打算回到车厢里聊聊天休息休息。

可就在这个时候,迎来了意外。

列车猛然制动。

“…….“

“喔?“

金属与金属刺耳的摩擦声音瞬间掩盖住刚才还激烈无比的吵闹声,车厢外冒出橙色的火花将周遭的黑暗都驱离开。德蒙和雪芙来不及反应突然状况,两人一时间都失去了平衡朝着一边摔去。德蒙倒还好,他整个人都摔倒在雪芙的身上,因此没摔多惨,只是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墙壁,脑子有些晕乎乎。可雪芙就惨了些,不但整个人摔了个吃狗屎,还当了德蒙的肉垫子。

德蒙气急败坏的大骂:“混蛋,搞屁呀!”

当了肉垫的雪芙用着比德蒙还大的声音抱怨:“痛死了!重死啦,臭德蒙,赶紧起来啦!”

没有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接下来发生着谁都捂耳不愿去听的事。列车在减速的过程中,在惯性的作用下,车厢的座位上面的行李架一一滚落大件小件的行李,倒霉的人无不都被砸中,致使车厢内顿时炸起了男男女女拼力发出的骚乱,女人纷纷发出比刮玻璃还刺耳的尖叫,男人齐声咒骂难听至极的脏话。

骚乱在无限的扩大。这股骚乱与刚才人为的纷争截然不同,无情的飓风以歼灭一切的姿态席卷整节车厢,谁都毫无列外遭到了它的袭击,并且被袭击的人不打算阻止骚乱继续,而是做着如往火堆里头添上木柴倒进火油,驱使焰火烧的更加旺盛事情,扯破嗓子去怒骂,猛力挥舞手臂双脚去发泄不满。

然而,怒火仅仅维持不到一分钟就被浇灭。

列车的灯倏地一下全熄掉,整个列车都陷入了无止尽的黑暗中。

怒骂被遏止了。

尖叫不再了。

车厢内瞬间变得很静。

这是一股氛围诡异的寂静,声音仿佛被夺走了一般,大口喘气也没声音发出,列车上的所有人都对突如其来的黑暗产感到惊愕,惊愕之后便有些不安,因为他们都明白这种情况代表了什么事情,因此没任何一个人继续出声说话或宣泄不满。

然后连呼吸也停下似的,给人一种蚊子飞过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扇翅膀的错觉。

出事了!

这是众人的想法。

在行进中的列车突然停下,造成这种情况的缘由,无非就是列车发生了故障,或者任谁也不愿意面对的魔物袭击的这两种原因。众人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广播没进行告知列车出故障的广播,乘务员也没出现安慰众人。

黑暗中无数的眼睛带着恐惧看着对面的眼睛,所有人的嗓子被眼下这股不安提起来,连咽下口水的动作也不敢做。当然,他们希望千万别真是遇到魔物的袭击。要知道,魔物的袭击从来都横行无忌,过程是毁灭性的暴力,结局时落下血流成河的一片凄惨,若是处在数十米高的列车果真受到它们的攻击,想来整个列车都会被摧毁到支离破碎,然后众人与碎片一起坠落到地面上,砸出大坑,摔成肉饼,死伤无数。

“嘘!别动!”

德蒙按着雪芙不让她爬起来。

雪芙颤着声音不安问道:“干…干嘛啦?”

第一次坐列车的雪芙,当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这股诡异的气氛让她感到很害怕。她不愿意坐以待毙,想做些什么事去寻求安心,可德蒙按着脑袋的手很用力,让她站不起来,并且弄到她很疼。

德蒙全然不理会雪芙的抱怨,小心翼翼地爬到窗户旁边,抬高脑袋往窗外看去。雪芙得到了解放后,也有样学样地鬼鬼祟祟的跟着爬了过去,在德蒙旁边抬起脑袋,朝外头看去。

月亮被路过的云挡住了身影,半点光亮也没有,拥有着比车厢内更加恐怖的黑暗。

这股黑暗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其中扭扭捏捏,又像有什么在窸窸窣窣的爬着。总而言之,黑暗中有‘东西’什么在。

雪芙小声问了问旁边的德蒙:“究竟发生什么了?”

德蒙没有回答她,而是露出了十分严峻的眼神:“妈的!“

忽然,一道红色的光芒从远处出现。

红光直挺挺地往列车的方向飞来,速度快到不像话,从森林的上方高速掠过,眨眼睛就从列车的上方飞过。

红光所过的森林无一不在瞬间燃起了熊熊火光,天空照得赤红通亮。车厢内有相当不错的防御的措施,建造也是使用价值不菲极为坚固的材料,可也抵挡不住速度快到吓人的红光撕裂产生的空气震动,列车上的玻璃以轻微的幅度和高到差点把玻璃震碎的频率发出了极为尖锐的嗡嗡声。

德蒙和雪芙能清晰看见玻璃高频率震动带出来的虚影,可除他们两之外则没其他人再有那个心情去看个究竟,整个列车在红光飞过的时候毫无列外受到了波及,颠簸个不停。

玻璃窗的震动与列车的晃动持续了好几秒钟才停下。

所幸列车没有被强风从数十米高抛下去,众人得以喘一口气,可心情怎样也轻松不起来。

很多人,几乎是全部人都纷纷凑到窗户外看去。刚才夸张的红光与飓风这种信息足以让他们明白,附近有超乎想象的强大魔物在,担心呀害怕呀恐惧呀这种心情在无法逃离的情况下显然都是多余的。

这个时候,恰好洒落了皎洁银光,周遭与远处的视野一下子清晰多了,从高高在上的视点瞧见下面的大片森林,巨大的山峰伫立在远方,焰火依旧熊熊燃烧着。但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目测距离在不到十公里外,有两头巨大的怪兽在打斗。

视野清晰了,却没有达到白天那种一目了然的程度,光线仅能让列车内的所有人能够隐隐看见,魔物巨大到像一座小山一样。其中一头有点像熊这种生物,两脚落地,前臂高举往前扑去;另外一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蛇类的爬行生物,修长的身躯并没有四肢,背后有鳞甲在反射着月光。

距离很远,按常理说,这属于安全的距离,用不着担心列车会在两头魔物打斗遭殃。可常理始终是常理,属于理想型的想法。众人光是目击到这种巨大的怪兽缠斗与挥手投足间就把大片森林毁坏的力量,心安的想法就已经被感摧毁到一塌糊涂。

能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列车为了不引起怪兽的注意,只能安安静静待在这里接受命运的安排。哭鸣,无力的低声咒骂,跟着填满整个车厢,力不能及人成鱼肉,坐以待毙之余只能向神明祈祷,希望得以保佑。

这时候,德蒙看到又有一抹红光朝着这边飞来,他赶紧拉着傻乎乎的雪芙往门外跑。

”跟我过来!“

”怎怎么了?“

勉强被拉了起来,可没走两步,飓风再一次扫过的车厢,激烈的晃动把没站稳的雪芙摔到了地面上,脸与地板发生了尤为亲密的接触。

”好痛唔~“

”别给我犯傻了,快给我过来这边!“

德蒙扶着车厢的墙壁把雪芙扯了起来,话也懒得再给白痴雪芙说,拉开车厢门就跑到走道上去。刚才还热闹得像菜市场的过道现在空无一人,空荡荡的有种莫名的恐怖感,仿佛这里也潜藏着什么怪东西在。

雪芙咽了一口口水,有点结巴的说:“这这样子,蛮吓人的。”

德蒙没说话,和雪芙站就在门口边上,左看看右望望寻找什么似的,最后两人摇摇晃晃走到了离自己所在的车厢大概十米远的地方去,雪芙扶着慢慢的墙壁跟了过去。

红光每隔一阵子就会出现照亮整个车厢,然后飓风使列车摇晃不停,真让人担心列车会不会就此被吹翻朝着地面坠落数下去。不安的情绪依旧充满整个列车,众人细细呢喃着安慰的话语给自己,强打着精神。

德蒙打算做什么,雪芙完全摸不着脑子,只能闭起嘴巴乖乖扶着墙壁。

“那是什么?”

雪芙看见德蒙从随身的背包中掏來掏去,经过好几次的寻找后掏出了一张黄色的折纸扔在地毯上。

德蒙没有回答雪芙的询问,而是念起了咒语:“焰火,力量的形态重组,让沉眠的辉煌再次照亮世界!”

摊在过道上的黄纸在德蒙念完咒语后,倏地一下燃烧起来,然后转眼间就烧的连半点灰与烟都没留下,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不过,雪芙看见在黄纸刚刚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三角形与六边形,笔直的线条上有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小字,整个阵法大概两个巴掌大,中央是月亮的图案,还有三朵叫不出名字的花的图案。

“很漂亮耶!”

“这是‘沙巴朵’防御阵法,等下你按着你那边三角形的两个脚,听我命令跟我一起念‘无家可归的旅者,聆听沙巴朵的轻吟,风将指引你们的归来,大地将会为你们筑起堡垒,大地之神沙巴朵起誓。’,念完之后立刻注入魔力,明白没!”

半蹲在走道上的雪芙,扶着墙壁看见了德蒙没有了平时懒懒散散的认真表情,又咽了一口口水,很认真的点点脑袋,按德蒙的要求,把双手按在了魔法阵上。

“这样吗?”

“对!”

一头雾水的雪芙,到现在还完全不理解德蒙到底想做什么:“那个,不介意我问问,你打算做什么吗?”

“啰嗦死了,按我说得去做就行!“

德蒙骂完后把手按在魔法阵上,用警告的眼神瞪了瞪雪芙。

“知知道啦!”

这种时候的他的表情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心中把一切杂念都驱走,无论是轰隆隆震动或砰砰的杂音与悲鸣,一切都被他强制隔绝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沙巴朵术式是创自一千多年前,属于宗教时代产物的阵法,使用它必须要带着虔诚才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沙巴朵的术式使用起来很方便,不需要在特定的时间或依靠特点的物品来进行辅助,只要画出阵法就能使用,但另一个方面来说很麻烦,因为它对使用者心态有着严格的要求。

祈祷,虔诚祈求神明保佑。

””无家可归的旅者,聆听沙巴朵的轻吟,风将指引你们的归来,大地将会为你们筑起堡垒,大地之神沙巴朵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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