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都尉急急忙忙的去了,李有德此时却在那瞎琢磨起来,别人不信他所言,但是他自己却是真真切切的知道有贼人潜入了内衙,虽然不知道面目,但是自己被打昏却是事实。
只是李有德不知那贼人将他打昏之后,放火烧了内衙官舍是何意。
难道是明朝遗老,对我大顺朝心有怨言,不愿归附,因而放火烧衙?
李有德想起那些投降的明官,但随即便摇了摇头,那些人惜命的很,大顺军一到便率先开城门投降,怎会有如此之胆。
“不像,不像!”
李有德背着手,摇了摇头。
难道是乡间马匪、飞贼大盗?
在明末是有很多飞贼的,这飞贼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其实是身法)和飞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过像是这种大盗追求的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杀人放火和财富了,而是名声。
比如说,去县衙里偷个官印,然后留下某某某到此一游。
比如说,去王爷府里在其墙上留下一个黑手印,题名曰;大鸟展翅。
如此种种......
“可是此贼只烧官邸,不干其他,又和大盗之为颇为不符。”
李有德再次摇头否定。
只这时,院门外却匆匆闯进一人,他未及站定便高声喊道:“李公,李公,你无事吧!”
李有德回身望去,却是官署里的胡主事,他原本在门外设案为农民安排分地事宜,但听到内衙着火,却也赶了过来。
李自成手下的牛金星左辅(丞相)主持制订的官制,规定节度使手下有左右主事,左主事管民政,右主事管军政,连带追饷事宜。
“李公,你没事吧?我见衙内火起便急忙赶了过来,您老没伤着吧!”
胡主事上前打量李有德,关切的问道。
李有德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罢了摆手道:“无事,火起之时,我不在房中,怎么,分地之事处理完了?”
胡主事闻李有德问他,顿时哭丧起脸来:“早呢,这才分了两万余倾,不知道张主事这次从乡下回来,又会带来多少田亩。”
那张主事兼着助饷之事,刚上任了两天便下带着兵丁下乡追饷去了,顺变再把缙绅的田地收了,回来登基造册,分给百姓。
李有德听胡主事说起张主事,突然眼前一亮,他终于知道贼人为何要烧了官署了,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那贼人为何要烧内衙,为何不烧别的地方?
在李有德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他书房内的追饷名册!
要问这追饷名册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我大顺朝的宝策,里面详细记载了缙绅大户的名单,家产几何,田亩多少,祖上谁做过官,品级多少,甚至连地主老爷有几个小妾都记载的一清二楚。
这个东西可不容易写成,乃是拷打数名天津城内的明官才书写而成。
而且这本名册原本却是放在司房内的,但是李有德今晚正好拿到了书房,准备翻阅一下,明日带人前去追饷,不曾想便出了这等事。
是凑巧?
绝对不是!
这是阴谋,这是天大的阴谋!
这些缙绅们,为了少交出点银子,竟然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事,真是拿我这个节度使当稚儿耍弄!
哼哼,不过虽然这样可以让我李有德没了依据拿人,但是他却太小瞧我了。
他想到此处,面上已然有了自信的笑容,转身对那胡主事道:“胡主事,你下去准备一下,明日找上五十辆大车,顺带备下绳索,随我出城,追饷!”
城内官僚们的都已经赶尽杀绝,能做出这事的,只有城外乡下的那些豪门大户了。
胡主事听此一愣,道:“李公,即使追饷,也用不到这么多车拉银子吧,带上绳索又是何故?”
李有德瞥了胡主事一眼,面带笑容,如沐楚风,上前拍着胡主事的肩膀道:“鸣法,无需多言,你下去准备便是。”
那胡主事名字叫胡律,字鸣法,听闻上官呼他字,顿时受宠若惊,忙是应了下来,只是看着李公的那笑容,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忙是告退安排去了。
李有德踱步来到院子最里边,只见自己书房已燃了大半,火光冲天,尚未被人扑灭,他看着这闪闪跳动的火焰,没由来的,竟一阵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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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朱慈炤成功的引开那些兵丁,便用铁丝打开了仓库的房门进入仓库后,朱慈炤打开火折子往前一探,便见仓库内堆积着各种各样的杂物。
朱慈炤舍了这些不值多少钱的破烂,继续向里走,这才在墙上看见了一扇大铁门,不用问,这便是储藏银子的银库了。
明朝的银库制度还算是相当严格的,州府级别的仓库中设银库,银库皆用三层青砖垒成,不留窗,只留有一扇进出的铁门,而且银库的钥匙和仓库的钥匙要分开放,免得官员贪污。
同时,银库还设有专门库管,库管下面设有四名小吏,每当税银入库,众小吏负责清点,并相互监督,相互作保。
只是这大顺朝对于银库的管理,明显还很稚嫩,安了一把锁,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但朱慈炤来了,钥匙就不用了,后世复杂的保险箱他都开过,更别说这小小的银库大头锁了。
轻车熟路的打开库锁,朱慈炤一进入银库库内便被仓库内的景象镇住了,只见整个仓库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块块的银锭,有十两的,有二十两的,甚至还有五十两的等私熔银,在火折子的照耀下,无不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朱慈炤粗略的算了算,这些白银大概有一百多万两,一百多万两的白银是什么概念,万历十三年的时候那国库的年税银才二百多万两,现如今这一个仓库便有一百多万两白银啊,相当于这些银子便是大明朝半年的税收了!
朱慈炤突然有些羡慕起李自成来,也突然知道为何李自成不收农民朋友的赋税便能维持着几十万的军队了。
随随便便追追饷,这银子便滚滚而来,收个毛的钱粮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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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甲申国难这四个字真的很难理解吗?有书友说书名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问了下编辑,也建议改。
改什么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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