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疑惑解开,董江茵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她看到事情有变,也是满脑袋空白,尽管之前王爷就告诉过她,今夜有可能会出现一些偏差。
下意识地担心,心底却一直坚信王爷会将一切都安排好。
果然不出所料,方才过去的援军,浩浩荡荡的,怎么说也有一万,若是皇上再无援手,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单非笑着看向城中巍峨耸立的殿宇,轻快地笑了一声,说道:“王妃且等着吧!今夜一过,便是新朝更替的时候!”
闻言,董江茵便放心了,既然单非从头到尾都参与着此次的计划,他知道的肯定不少,他都这么说了,想必是十分有把握的。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单非又道:“皇上从西北调兵已经是来不及了,而沿海十八处军机营早已被王爷收到麾下,自然不会再来救驾。
纵有负隅顽抗的,也要看清形势。”
曲宋儿眸光微闪。
她与牧璋只知道烨王麾下说服的文臣占大多数,谁知道沿海的几座大营竟全部被他手底下的文官控制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重新对文人下定义了。
就在曲宋儿感慨之时,几人身后忽然就想起了女孩脆生生的呼唤。
“娘亲,我们这是在哪儿?”
众人一回头,就看到小郡主正睁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看着众人,目光中满是茫然。
然而在看到曲宋儿的时候,她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两三步就小跑到了曲宋儿面前,甜甜地笑道:“干娘!”
曲宋儿眼中浮现出惊喜,被小郡主糯糯地一叫,顿时就感到心都化了。
她蹲下身揉了揉小郡主的脑袋,又仰头对董江茵说道:“我记得当初我和牧璋走的时候,小郡主只会磕磕绊绊地叫人。
如今竟然也成了这样的可人儿,她一开口,我这满心里都是欢喜,只可惜没能第一时间听到她喊我干娘。”
董江茵走上前来,拉过小郡主的手,笑道:“你这丫头,怎的将你干娘记得这样清楚?”
曲宋儿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董江茵。
董江茵笑道:“你走了之后,仙儿几日不见你,便吵着闹着要找干娘,没有哪一天是不找的,提到你的次数比王爷还多,可见是当真喜欢极了。”
曲宋儿听闻,笑的越发欢快。
这边其乐融融,皇宫中却是一片肃杀。
尸体从宫门一路直铺到了养心殿,甚至别的地方也不例外,有侍卫的,也有宫女太监的,凡是风暴中心,大都逃不开。
养心殿中更是剑拔弩张,皇上的脸色如今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身边仅有的几个亲信已经被胥烨的人拉出去杀了个干净,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不明白吗?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螳螂捕蝉,烨王黄雀在后。
这和之前毅王谋反的时候,何其相似?只不过这次他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可谁曾想烨王才是!
皇上面如死灰,烨王则是越发神采奕奕。
“父皇,您还有别的招吗?若是实在没了,就不要再死撑到底了,如今宫中已经全是我的人了,您听见外头的声响了吗?”
皇上愣了一下,侧耳听了半天,才终于听到外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其间还夹杂着几个尖锐的哭喊。
皇上顿时惊觉地站了起来,急忙朝外头走去,只见玉阶下头此时已经站满了人。
右边是一众文臣,平日里巧言善辩,如今却如同鹌鹑一样立在一侧;右边是武将,他们全然不像文臣那样脸皮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便左一句右一句地喊着烨王万岁,拍马匹的功夫甚至比文臣还要厉害不少。
文武大臣中间,则是一群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各个都哭哭啼啼,像是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了一样。
皇上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娴妃的身影。
他气愤地转过身,急走两步,差点将手指都戳到胥烨的鼻子上去,怒道:“这些可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烨王笑着将皇上颤抖的手指拨到一边,说道:“父皇放心,儿子怎会真的杀了她们?只是想要提醒一下父皇。
父皇后宫佳丽如此之多,若是不想让这么多人给父皇陪葬,那就不要再执迷不悟,早点将传位诏书写好,儿子自会放她们一条生路。”
皇上看着他,气的说不出话,眼中满是失望与懊悔。
许是被皇上的懊悔刺激到了,胥烨冷笑了一声,说道:“父皇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没有将我彻底贬为庶人,也好过韬光养晦至今,逼宫造反?
可您又想过没有,您何以三个成年皇子不选,非得力排众议,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为皇储?
您知道从那以后,有多少老臣转投于我麾下吗?您这疑心病,就连当朝大臣们都避之不及。又何以治国?何以叫人信服?
今日儿子也是顺应了民心,父皇若是不能决断,就别怪儿子无情了!”
说完,烨王便给牧璋使了个眼色,牧璋会意后,连忙下了玉阶,朝底下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有一将士押着人走上了玉阶,来到众人面前。
“这是王美人吧?儿子知道,这样的人即使是死了,恐怕也不会在父皇心中留下一道疤痕,可若是一级一级往上呢?”
说完,胥烨便抬起了手,只见那兵卒顿时便手起刀落,王美人下一刻便身首异处,凄厉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滚烫的鲜血迸射而出,将皇上的龙袍染的鲜红。
亲眼见证了王美人被杀,玉阶之下,那些引颈待戮的嫔妃们顿时便如同惊弓之鸟,纷纷四散而逃,却走不了两步便被周围的兵卒重新押到了一起,像是一个个牲畜,只有等死的命。
皇上的脸上阴沉的都快滴出了水,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死死地盯着胥烨不放,似乎想要死磕到底。
见此,胥烨笑了一声,再次抬起手,底下直接便倒下去一人,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样?父皇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