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儿,宋儿都少说些吧!”
曲夫人也有些无奈了,她这两个女儿,当真是势如水火,每次撞上,都免不了相互埋怨几句。
曲宋儿取了把椅子坐到旁边,打了个哈欠,古代繁文缛节颇多。
曲曼儿从这会儿开始梳洗装扮,一路要走诸多流程,看得曲宋儿一个头两个大。
不同于她的烦倦,曲洛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将每一个步骤细节都记在心里,生怕有所遗漏。
转眼的功夫,就折腾到了晌午,曲宋儿起身去吃了个午饭。
曲曼儿是新娘,不知是因何习俗,总之不能吃饭。
午后,接亲的人便要开了,曲府内愈发忙碌。
下人们端着各色各样的东西,在府中着急游窜,宴请的宾客也断断续续的到府了。
曲老爷迎接贵客,还将曲宋儿也一并喊上。
“李大人!”
“张大人,来的这么早啊!”
“恭喜,恭喜啊!”
此类言语,不绝于耳,曲宋儿职业假笑,与曲老爷与曲玉珩站在大门口处。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骤然出现在了曲宋儿的视线范围之内,她蹙了蹙眉,道:“爹,你请宗王了?”
“不曾。”曲老爷面上的不快稍纵即逝。
胥宗走到众人跟前,曲老爷笑着说道:“宗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都是自家人,我也算看着曼儿长大,何至于曲丞相这般客气。”
胥宗轻笑着说道,面上丝毫不见那日离开丞相府时的阴沉。
“宗王可真会说笑。”曲老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曲大小姐,好久不见啊!”胥宗看向曲宋儿的眼神中,隐隐透着几分挑衅。
见状,曲宋儿轻笑一声:“是啊!我还道宗王这辈子,都不想踏进丞相府半步了,不曾想,竟又来了。”
此言一出,胥宗的脸色立时难看了几分,他瞥了曲宋儿一眼,大步向里头走去。
他走后,曲宋儿不禁嘟囔一句:“真是阴魂不散。”
“宋儿,人多眼杂,莫要乱说。”曲老爷压低声音,说道。
随着宾客陆陆续续的到来,迎亲的队伍也来了。
贺之佑一袭大红色的喜服,坐在马背上,满脸笑意。
抵达丞相府后,迫不及待的从马背上下来,快步走到曲老爷跟前,鞠了一躬,道:“岳父大人!”
“好!”
与此同时,曲曼儿的屋内,一声嘹亮的:“新郎官来了。”响起。
立时,曲曼儿有些紧张的抓着曲夫人的手,回身道:“娘。”
“今日出嫁,往后便是大姑娘了,莫要同之前一般,使小性子。”
眼看着女儿要走了,曲夫人眼中溢满了不舍。
曲曼儿眼里噙着泪,点了点头:“嗯。”
一道道繁文缛节之后,曲曼儿被接走了。
宾客来的也都差不多了,曲宋儿余光瞥见向这边而来的苏夫人,状似疲累的舒展了下身子,道:“爹,我有些累了,先去歇着了啊!”
说罢,曲宋儿快步离开。
她刚离开不久,苏夫人就到了曲老爷跟前,道:“曲丞相,恭喜恭喜啊!”
“诶!”曲老爷应了一声,一回头,哪还有曲宋儿的半点踪迹?
这个死丫头,跑得到快。
“多谢苏夫人。”
曲宋儿一路向她所在的西苑走去,此刻所有的人都集结在府内正厅处,旁的地方倒显得很是清净。
鞭炮唢呐声吵得她头都隐隐作痛,正好忙里偷闲,回屋小憩片刻。
刚拐出正厅不久,曲宋儿隐隐听到假山后头似乎有人在说话。
她蹙了蹙眉,此刻所有人都该在正厅才是!
想着,曲宋儿大步向假山后走去。
片刻后,曲宋儿在假山前站定,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窃窃私语的胥宗与曲洛儿。
眼前的这一幕,与那日夜宴她隐约瞧见的人影有了些许重合。
短暂的错愕失神后,曲宋儿一把将曲洛儿拽了回来,警惕的看着胥宗:“宾客都在大厅,宗王在内府肆意游走只怕不妥吧?”
“只是与洛儿小姐说几句话罢了,怎么?这你也要管?”
胥宗面上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愧感,镇定自若的看着曲宋儿。
“若宗王不在丞相府,我自是管不着,但既然身在此处,我当然要管。”
“大姐姐,宗王他……”被护在身后的曲洛儿极为不安的扯了扯曲宋儿的衣襟,欲要为胥宗辩白两句。
“那便要瞧瞧,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胥宗微微挑眉,目光落在曲洛儿身上。
曲宋儿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没在理会胥宗,拉着曲洛儿大步离开。
曲洛儿不小心被曲宋儿撞见,此刻羞的面颊通红,见曲宋儿似乎不大高兴,更是不敢多言半句。
曲宋儿拉着曲洛儿一路走到西苑,才回头怒视着她:“你可知他是何人?就同他交往如此亲密。”
曲洛儿自出生以来,便受‘男女授受不亲’的习俗熏陶着。
这样的情形下,曲洛儿依旧与胥宗私藏在假山后窃窃私语,如此情形,容不得她忽视。
胥宗当真是个渣到了极点的混球,在她们姐妹三人之中来回打转。
眼前这模样,难不成是对曲洛儿动了心思?
一想到这儿,曲宋儿真恨不得回去将胥宗暴打一番,这个不要脸的渣渣!!
“大姐姐,我,我没有。”曲洛儿面上又羞又慌,怯生生的看着曲洛儿,一个劲的摇头,似要表明清白。
曲洛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倒叫曲宋儿不忍凶她了,她微微缓和了些语气,说道:“有没有你心里有数!”
随即,似还觉得不放心,又道:“你的婚事爹娘已在张罗了,宗王为人奸诈,并未可依托之人,日后,你离他远些吧!”
曲洛儿低低的“嗯”了一声,神情萎靡,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
见状,曲宋儿叹了口气,道:“好了,我回去歇歇,你去正厅帮忙吧!”
“是。”曲洛儿乖顺的福了福身子。
曲宋儿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了。
在她离开的那一刹那,曲洛儿面上的可怜与隐忍刹那间消失不见,转而添了些许阴霾。
她定了定神后,大步向正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