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正月初七,当人们开始上班,韩悦又拖着行李箱回到丽江。
“玩得还开心吗?”令她吃惊的是,随夫家来过年的艾铭羽并未离开。
“你怎么还在这?”韩悦问道。
“等你。”艾铭羽毫不掩饰:“小悦,我们出去走走?”
“好。”韩悦把行李留在院子里,随表姐出门。
“这样走已经不痛了吗?”沿着玉河水,两人慢慢散步,艾铭羽在前面倒退着走,笑着问韩悦。
“是啊,恢复得很好,这次谢谢你了,替我找个这么好的地方休息。”
“小悦,你长大了,所以对我越来越客气。”艾铭羽叹了口气说道:“你小时候不是这样,对我很凶,还咬过我。”
韩悦笑了:“我那时不懂事,你不会记仇了吧?”
“我怎么能记恨你呢?”艾铭羽靠在桥的扶手上:“换成是我,也会对分走自己母亲的人凶。”
“还说不记恨,原来你今儿是特特留下来跟我算账的。”玉河水上的小桥,两姐妹一人靠在一边,成就了个美丽的风景,亦是对峙的局面。
“我妈毅然决然地出国时,我还那么小。天天盼她回来,可一直到高考那年,却盼回一纸离婚诉状,幸亏有姑姑,我才是今天的我。所以,在我的眼里,姑姑比父母都亲,任何人都不能让她伤心,也包括你。小悦,”艾铭羽直视韩悦:“你太任性了!”
“我任性?从小到大,大人要我怎样我就怎样?穿什么样的衣服,念哪间学校,考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哪样由我自己选择?难道我就不能随心一次?”
“可姑姑年纪大了,你现在才开始叛逆期,她经不起!”艾铭羽说道。
“够了,我妈很好,她支持我,你哪只眼睛看出她经不起?若你这么有心,为什么说去外省念书就去,说退学就退学?你那时想过谁的感受?你不顾舅舅的意愿远嫁,不顾夫家的感受把唯一的女儿送去英国舅妈那里?你就没想过自己身边也有一群年纪大了、经不起事的人?”表姐的话戳到了韩悦痛处,她至今仍不敢面对亲人,不敢回家过年的原因就是怕得不到父母的谅解。被逼到墙角的她,能够反击的武器就是犀利的语言,在这点上,竟然和陈浩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