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被分到的工作是带这位老人到楼下散步。你呢?”
赵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一个大男人照顾老人不够细心,就被派到厨房帮忙搬东西去了,这不,厨房在那边的一楼。”说着,他们出了电梯,赵飞指着另一座楼说要去那边。
“哦,再见!”解非凡跟他客气了一句,赵飞就跟坐轮椅的老人挥了挥手,对着解非凡点点头走了。
“小姑娘,那是你的同学吗?”轮椅上的老奶奶问。
“嗯,不过不是一个班,也不是一个专业的,就是一个系的吧!是教室在一个院子里。”怕老人不明白,她又补充了一句。
“羡慕你们年轻人呀,有书读,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这老啦老啦,腿又不好使了,还得天天坐轮椅。”老奶奶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是呀,奶奶你脸色红润,身体健康,虽然有这么一点不便利,但是跟有些老人比,您还是特别幸福的。”解非凡弯下腰,认真地对老人说。
“你这姑娘,还挺会说话的。也是,我有儿有女,他们都对我很孝顺,只是我自己不想拖累他们,非要住在养老院的。别看这都是老人,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互相聊天、帮忙,如果是在家里,他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哪有人能陪陪我这老太婆呀!”
解非凡和老人聊了很久,一直到远处有人喊吃饭了,她们才慢慢朝餐厅走去。
为期一天的养老院志愿者活动很快就结束了,解非凡坐上了离开的大巴车,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自己将来老了,有没有机会住这种养老院。首先就是收费不便宜,其次自己其实更愿意和家人在一起,可是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她现在反正是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的,原来也想过住养老院,但今天真的来了才发现,哪里都没有自己的家好......
她正胡思乱想着,熟悉的音乐声响起:“爱转角遇见了谁,幸福有爱情的美......”她一看是张菁,就赶紧接了起来。
“‘大侠’,你在哪里?”没等解非凡说话,张菁就着急地问。
“我在外面参加志愿者活动,不过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了。怎么了?”解非凡听着她焦急的声音,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李艺菲的事情?
“哎呀,你......你多久能到?电话里说不清楚呀!”
“我......”解非凡往窗外看了看,汽车还行驶在郊区,估计到学校还要有一段距离。因为担心张菁说的事情,她捂住手机,悄悄问旁边的赵飞:“咱们大概多久到学校呀?”
“半个小时吧!怎么,你有事?”赵飞看她有些着急,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开玩笑。
她没有再回答他,而是扭头对着手机那边说:“半小时左右就到了,我去哪里找你?”
“......哎......呀......宿舍,宿舍,快点的哈......”然后传来“啪”地一声,电话随后被挂断了。
解非凡无奈地把手机装进了包里:既然她挂断了,估计是有事在忙吧,那就不给她打了,等尽快回去看看再说吧!
“怎么了?谁找你?”赵飞凑过来问道。
“关你什么事?”解非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还不是好心关心你一下?脾气这么大,小心嫁不出去!”
解非凡气得想打他,转念又一想,“打是亲,骂是爱”,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索性把头转向窗外,没有再搭理他。赵飞见她真生气了,也不好意思再插嘴了。
一下车,解非凡就往宿舍飞奔而去,不顾身后赵飞“深情”地呼唤。没等到她进宿舍,在楼下就碰到牛新月、张菁和李艺菲拉拉扯扯,还拖着行李。
“你听我说,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再等几天,我们马上就放假了,你不要耽误了考试,补考很麻烦,而且搞不好会影响毕业的。”
“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了,都三年了,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原来你们劝我不要去找,现在我知道他在哪里了,难道还不能去探望吗......”
“艺菲,你冷静一下,你可是班长呀!你走了,我们‘群龙无首’,整个班都没人管了啊!而且路那么远,你一个周末又回不来,在这快要期末考试的关键时刻,辅导员是不会给你准假的......”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这是干嘛呀?”解非凡听了几句,就赶紧上前拦住她们的拉扯,“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这拿着行李干嘛?要‘离家’出走吗?”
“哎呀‘大侠’你可来了。快帮我们说说艺菲吧,她非要去找陈海。”
“这事儿不早就过去了吗?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在昨天的讲座上知道了什么吧?我昨天接了个电话,回头怎么都没有找到你,以为你有事先走了。”
“什么呀!她就是从陈海战友的嘴里死磨硬泡问出了陈海的地址,非要过去找他。人家都已经因公退伍了,谁也不想见,她干嘛还要费劲八叉地赶过去呢?人家也不一定见她呀!”张菁语气里透漏着焦急,颇有种鲁迅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我只是想见见他,哪怕一面也行呀!呜呜......”李艺菲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苦苦等了他这么多年,就想亲口问问他还爱不爱我,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离开我,不会抛下我;如果他不爱我,我亲耳听他说,也就死心了......”
“问题是陈海在兰州,隔着千山万水的,两天根本回不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辅导员也不会答应呀!‘毛概’(《***概论》)老师这么严厉,点名不到会按旷课处理,期末考试会不及格的。”牛新月因阻拦李艺菲而使劲太大,累得气喘吁吁。
“艺菲,听我说,我们先回宿舍,你三年都等了,还差这一个月吗?”解非凡说着,先把因情绪失控而坐在地上的李艺菲扶了起来,“你忘了我们最喜欢的秦观的那首《鹊桥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人家古人都懂的道理,怎么到了现在你又不能体会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