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
刘苏吟虽然是乖乖女一个,虽然这个习俗已经有十几年了,但她今天晚上一点也不想再坐在电视机面前看春节联欢晚会。套用《祝福》里面的一句话“便是最慈悲的念佛老太太,眼里也不见有一丁点泪痕。”对于春晚,刘苏吟是这样想的,年年看,年年也都那些桥段,即使是笑点再低的人也是会腻的。
“爸,妈,你们看哈,我出去逛会儿。”
“这叫女大不中留吗,孩子他爸?”夫妻两人笑了笑,接着看那个一出场就是“亲爱的观众朋友,我想死你们了。”
“苏苏,出去小心点,别往烟火堆里走。”
“好。我散会儿步就回来。”
随便走着就来到了中心广场,街道上太稀疏太冷清,两旁的铺子基本上都在下午四点就关门了。女人们得赶回家做年夜饭,男人们在今天也偷不了懒,有一大堆事情单靠女人在家是完不成的,同样也要帮忙大扫除。
集中在广场上的人,大都也是和刘苏吟同个年龄段的人。也确实,除夕之夜,除了孩子们,就是像他们一样的年轻人,放了假,在家也呆不住,拼命往外跑。他们在广场上,放着烟花、放着许愿灯,憧憬着新的一年。
刘苏吟置身人群中间,看着人们一个个充满希冀的脸孔,他们把绚丽多彩的烟花不断地升上空去,在黑幕中绽放,璀璨的花火又照亮他们的脸,显得更加兴奋了。
她想到西尔沃斯坦的一句名言:我要留下昨晚做的梦,把它保存在冰箱里。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当我变成一个白发老翁,便要取出我冻结的美梦,把它融化,把它烧开,然后我就慢慢坐下,用它来浸泡我的一双苍老冰冷的脚。
留下自己年轻的梦,浸泡一双冰冷苍老的脚。多好的一句话,可是又多少人能准确地知道自己的梦到底是什么呢?
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思考自己的梦想,直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以致她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不介意一起走会儿吧?”钟志钦的邀请,总是容不得别人拒绝,因为他已经和她并排了。
“不介意,去哪儿呢?”她问。
“就往西边走吧。”
他们走着走着就走到里市里新修的一条路,在他们高中那时候是没有的,所以叫新开路。
“这条路,算是我们市里最直最长的一条路了。”某钦终于找到了话题,不然再不说话,他要被憋死。
“是么。”刘苏吟顺着他的话,往路的前方望去,果然很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冷清又没多少光亮,还是真有那么长的原因,一眼望去,竟看不到尽头,她突然有些不敢往前面走了。
“苏吟,我想和你交往。”钟志钦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听到这话的刘苏吟在想什么呢?她的心里不能说是没有波澜,她也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只是不能。
刘苏吟低头想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他,抬起头时,说的却是这句话。“志钦,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觉得你的名字加个姓,叫起来就别扭了。”
这下另钟志钦摸不着头脑了,他以为刘苏吟是在转移话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