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不知道会来这种地方,所以没有提前准备任何东西,现在这里有现成的可以买,自然是好。
“哇,这是真的羊驼诶,我可以摸它吗?”
霍希直接将孩子抱了起来,“摸吧,能散养在这里都是很温顺的。”
林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快速的在羊驼身上摸了一下,接着兴奋的挥舞着小手,“哇,我摸到了,我摸到真实的草泥马了。”
“……”男人一脸黑线,抱着孩子都收都微不可查顿了一下。
小小年纪不学好,什么话都乱讲。
好在周围都是外国面孔,应该没有人能听懂。
他将林一放了下来,“我们去放风筝怎么样?”
“好啊。”
霍希拆开自己带来的东西,林一左右张望了一圈,“我妈咪呢?”
“应该去前面的商店买东西了,我们自己先玩吧。”
“那好吧。”林一收回目光,开始想要动手帮忙。
风筝本来就是组装好的,只是握着手柄用技巧让风筝飞起来就行了。
霍希平日里都能在后备箱放一只风筝,就证明平日里没少玩,放风筝的技术自然不错。
他一只手提着风筝用力的往天上一扔,接着便快速跑了起来,不到十秒钟线就放了出去,风筝越来越高。
“林一,快过来!”他喊了一声。
孩子小跑过去,霍希将手柄递给他,并帮忙抓住,“现在风筝已经飞起来了,你只要上下这样用力就行,要是觉得风筝有要掉下来的趋势,就快速的跑起来。”
“明白了吗?”
林一用力的点头,像是接过奥运火炬般的郑重,“我明白了。”
“很好,那就交给林一同志了。”
“保证完成任务!”林一乐呵的应了一声。
霍希被他逗笑,也跟着松手。
林一很聪明,好在风筝也不算太高带来的阻力不强,他手偶尔用力又轻放,倒是放的有模有样。
“很好,很聪明!”男人身高腿长的站在一旁,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林惜买了东西之后,找了一块好的位置将餐布铺到草地上,又将自己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好。
坐下之后远远的看着霍希跟林一两人,见他们相处的很好也就没有过去。
她拧开一瓶果酒,仰头喝了一口。
味道微酸却意外的很好喝,林惜没忍住又灌了一口,刚抬头就见霍希往她的方向跑来。
坐下之后喘了一口粗气,“林一好聪明,一学就会,你看这风筝放的有模有样的。”
“他打小就聪明。”林惜看向孩子,见他兴奋的来回跑动。
好像还跟边上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开始聊天,林一的英语也还可以,正常交流应该没有问题。
难得能够清闲下来,林惜就坐在草地上远远看着。
霍希凑了过来,看了眼她手里的酒瓶,“这个果酒后劲还挺足的,怎么喝起酒来了?”
“当作饮料嘛。”
“有心事?”他又问道。
林惜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即便真的有心事也没必要在他面前倾诉。
跟霍希之间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可她更多的也只是感激。
男人很会聊天,随手打开一包零食,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我十二岁那年来的美国,刚过来的时候语言又不通也没有认识的朋友,甚至因为家庭的变故我憋着一股气,却没有倾诉的对象,导致我有一段时间天天晚上都躲着哭。”
“回想我过去的人生,那几年是我最凄惨的一段时间。”
霍希说着苦笑一声,“我上了一年多的语言学校才正式的开始上学,学校还挺好的,可是却几乎没有亚洲面孔。”
“虽说几乎是在美国最开放走在时代最尖端的地方,可种族歧视这种事情似乎是被刻在骨子里的。那会年纪小也没开始发育,无论是身高还是什么都几乎是最瘦小的,我不断的被欺负,有时候是课本东西突然不见,或者是没听懂他们说话被嘲笑。”
“更过分的是被一群人堵在厕所,要我从他们的裤裆下爬过去。”
霍希苦笑着耸耸肩,“你说他们是坏人吗?也不见得!当年让我爬裤裆的那个男孩,现在是个律师,一直在帮有色人种社会底层的人群打免费的官司。现在看来是个受人敬仰的好人了吧,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中学的时候校园暴力过同学。”
“而我也真真切切的受到过伤害。”
林惜心疼的看向他,但还是有点不解,“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看你很不开心。”
“我希望你能明白的一点就是,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想象不到的困难跟坎坷,像十岁的我不会想到十三岁的自己会在异国他乡受到霸凌,更想到二十三岁的时候会成为一名医生。”
霍希笑了笑,“要知道我小时候最怕的就是打针。”
“可是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无论你过去放不下做不到或者还在计较的,时间都能给你一个最好的答案。”
林惜安静的听着,见他看向自己才接话道,“所以,你想说让我不要想太多吗?时间会给我答案。”
“没错,但这只是其一,我们不能就把一切都交给时间然后自己什么都不做。”
霍希的声音低沉,他双手反着撑在草地上,仰头看向天空。
“时间只能推着你往前走,但真正迈开步子的人是你自己。你必须先学会跟自己和解,然后才能跟过去的事情和解。”
林惜沉默,思考着他这段话里的意思。
“我要怎么迈开步子,怎么跟过去和解?”
霍希转过头认真的看向她,“在学校的时候我辅修的是心理学,在这方面不敢说是专家,但多少懂一些专业知识。”
“你可以试着跟我倾诉,我也许可以给你答案。”
见她犹豫,霍希又道,“不需要把我当作是什么人,就是普通的心理医生,我们甚至不是朋友,我只是你的倾诉对象。”
林惜看向他的眼睛,狭长又明亮却不带别的情绪,似乎只是为了倾听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