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针刺破肌肤,那些颜色怪怪的液体被打进身体里,宋柠微微眯着眼睛,态度平静。
“你如果不过来,就会有人替你躺在这张床上。”阮莞冷冷地道。
宋柠笑了笑,“她已经替我受了五年,我还不至于这么不要脸。”
“五年前她是自愿来的,不算替你受。”
宋柠身处另一只手,捂着眼睛,避开强光,淡淡地道:“还跟我打哑谜呢?”
阮莞皱了皱眉,没说话。
宋柠的意识有一点恍惚,她猛地眨了眨眼睛,才恍惚清醒。
“这个实验不是这几年才有的吧,估计从我开始做秦璐瑶的血库开始,你们就已经在我身体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阮莞动作顿了顿,声音毫无起伏,“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宋柠讽刺地笑了笑,“还用得着发现吗?”
她只是猜的,加上回忆那几年的身体状况,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秦璐瑶生病,常常从她身体里抽血和骨髓,有的时候甚至一周就要一次,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可是她却不一样,就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血库,除了会头晕以外,几乎没有发生过其他状况。
她当时还觉得是自己身体好,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早就被人在身体里注射了东西,才能扛住那些折磨。
“这东西跟前几天的不一样。”阮莞打完了针,忽然提醒宋柠。
宋柠已经感觉到了,有密密麻麻的东西好像从刚才注射的地方,正在往全身各处爬,她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结果手术台上光滑无比。
她下意识地想要离开实验台,结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动手铐,竟然将她拷在了实验台上。
“你该不会是搞什么蛊虫之类的东西吧?”宋柠有点恶寒。
“你想多了,只不过是从来没有用过的试剂,这两天刚刚有的研究成果。”阮莞俯下身子,目光从宋柠的脸上掠过,看着她闭着眼睛皱紧眉头。
“好好享受,等结束了,告诉我感受。”
感受你妹!
宋柠死死地抓住手铐,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大概要多久?”
“两个小时。”
雾草!
宋柠浑身绷紧,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开始快速地出汗,额头上青筋暴起。
她想着,这五年自己在外面享福,实验台上的所有折磨都让另一个人承受了。
如果不是他们俩同一天出事,宋柠的人生一定是完美的,不会有任何瑕疵。
“贺景……”
站在试剂架旁的阮莞冷笑一声,手指从一排试剂上掠过,凉凉地道:“叫他有用吗?他根本不会来救你,就算来也救不了你。”
宋柠咬紧了牙关,盯着天花板,“说实话,阮莞,我有点可惜你。”
“什么?”阮莞震惊,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自己说话。
宋柠深呼吸一口,头发里开始冒细密的汗珠,她咽了一口口水,道:“你如果不作死,大可以好好做你自己,在贺家你寄人篱下,到了这儿就做主人了吗?”
她冷哼一声,颤抖着身子扭过头看阮莞,“换一个主子,你还要费这么大功夫,真是无聊。”
阮莞瞪大眼睛,握着试管的手猛地用力,差点将手里的东西捏碎。
“我劝你最好闭嘴,要不然,我再给你多打两针,只要你不死,Devil应该也不会有意见。”
宋柠闭了闭眼睛,仍旧是一副欠揍的样子,“随便,你也最好小心点,我是真的不想死,你可别手抖了。”
“像你这样的人,贺景真是品味独特。”阮莞露出鄙夷的神色。
宋柠笑了,喘着气转过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他没看上你,才是他运气好吧。”
阮莞脸色大变,转过身去,和宋柠四目相对。
一瞬间,她有种被宋柠看穿了的难堪,后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有你才会把那个变态放在心里。”她忽然收回视线,重重地哼了一声。
宋柠眼带笑意,逐渐习惯仿佛虫子啮噬全身的痛痒,盯着天花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阮莞闭了闭眼睛,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听宋柠的话。
可是宋柠戳中了她内心最深处的雷区,一触即发,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给宋柠多打两针,让宋柠痛苦,这是她内心最直接的想法。
疯狂的念头一出大脑,就根本控制不住。
她动作迅速地将药剂从架子上拿了下来,然后走到操作台上,重新配置。
“你最好可以扛过去,要不然,这也是你自找的。”
阮莞拿着两管溶剂,走到了宋柠身边,把她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臂拉直,然后强行的将针扎进了她的手臂肌肉。
宋柠瞳孔收缩,喉咙深处发出小兽呜咽般的低吼,满眼血红地盯着天花板。
这两管试剂和之前那个完全不一样,就连药量都打得很,等阮莞打完,宋柠觉得自己的手臂估计要废了。
阮莞是故意的,针头恨不能扎进她的骨头,动作非常之大。
打完了针,效果没有立刻出现。
宋柠缓了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等待着痛苦到来。
然而这两针仿佛是定时炸弹,没有一点动静。
阮莞冷笑一声,慢慢后退,在内心倒数着。
忽然!
宋柠倒吸一口气,瞳孔放大,仿佛发狂一般,大吼一声!!
整个实验室都被震动了。
她整个身体都在实验台上抽动,就像是濒死的鱼,用力挣扎。
铐着她手腕的手铐纹丝不动,她自己的手腕却在挣扎中被磨出了血,看着触目精心。
阮莞站在身边,咽了一口口水,她也是冒险,没想到宋柠会这么大反应。
眼前的情况超过了她的预期,恐惧也就迅速地蔓延上来。
不等她有所反映,实验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强行打开。
贺晨带着人从外面出来,看到了台上发狂的宋柠,瞪大眼睛。
“你对她做了什么?”
阮莞咽了口口水,“只是普通的实验药剂罢了,等她熬过去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