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泽听福嬷嬷不经意间提起,慕容瑶往昔在府里花了不少银子,想来她应该是有些缺银子的。于是公孙泽用一种邀功的语气说到:“娘亲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一千两银子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居然因为这个就病倒了。我一听说这事,便匆匆回了府,去私库随便取了两张画,着人卖去了趟多宝斋,这不,一转一回,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
公孙泽说这话的意思是,你们缺银子,没关系,作为儿子,作为夫君的我是有银子的,而且还不少。慕容瑶看着面前似是邀功,似是炫耀的公孙泽,并不觉得高兴,只微微皱了眉头,而后怕被他看出来,很快收敛了不屑的表情,脸上重新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夫君,还是趁热喝口茶吧。”你这话也太多了些。茶水若是还堵不住你的嘴,就让人再上些点心好了。
一边姿势优雅地给公孙泽倒茶,一边不屑地想:好一个公孙泽,既然有这么多钱,却眼看着她慕容瑶拿着嫁妆银子,拿着体己去替他养家糊口,奉养他的父母,她的公婆。这种男人,怎么能成为一生的依仗?还好,她就要离开他了,不然长久这么下去,她的嫁妆想来便都要贴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孙府里了。那时候若她再想离开,可就难了。
公孙泽伸手接过慕容瑶递过来的茶杯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间滑过她的手。看到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的慕容瑶,公孙泽有些懊恼、沮丧,若是坐在她面前的是映雪,想来早就知情识趣的坐到他怀里来了吧。这慕容瑶就是根木头。
公孙泽明示暗示的,无非是想让慕容瑶知道他是有银子的,而后巴结他,讨好他,甚至崇拜他,他很享受那样的感觉。他喜欢周映雪,也是因为她常常让他体会这样高高在上的感觉。
其实慕容瑶与公孙泽刚刚成亲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做的。可那是他并未将那些放在眼里。现在慕容瑶有些改变了,他又觉得不适应了。他很想和慕容瑶回到过去那种恩爱的时光,虽然慕容瑶长的不甚讨喜,不过作为妻子,她确实是做的不错的。周映雪虽然姿色甚佳,可他左看右看,这周映雪却也只能是个为妾的材料了。
公孙泽见言语暗示,动作暗示都没有见成效,只得又开了尊口,略带试探地说:“娘子,今夜,我便宿在府里,你说,可好?”一边说着,一边用闪着贼光的眼睛紧紧盯着慕容瑶,眼光还不时上下流转,似乎在想着晚上要先从哪一处下手。
慕容瑶被公孙泽看得浑身难受,赶紧喝了口热水,喝进去之后想起这是茶水,便转身吐进了口盂里。她很明白,公孙泽这样问她的意思,直白些,无非就是问:娘子,今夜可否侍寝?如果慕容瑶也有意,便会顺势把他留在房里。
若是无意……公孙泽今日倒是未曾想过这种可能性,毕竟他已经在府外宿了好些天了。只要慕容瑶还想要坐稳这正妻的位子,就应该要拉拢他才是。
可慕容瑶却没有很大反应,依旧保持得体的笑容,慢慢说到:“夫君,妾身大病初愈,这病情恐有反复。这若是一个不小心,传给了夫君可就不好了,毕竟映雪妹妹不日就该进门了,夫君还得去迎一迎呢。若是夫君不介意的话,还是宿在书房里吧,那儿妾身已经帮您重新布置过了,也不知道您最近拨冗过去看过了没?若是去看了之后,有不满意的地方,便再跟妾身说说,妾身会着人去给您重新布置的。”
公孙泽耐心听完慕容瑶说的这段话,耐着掀桌的冲动,只想扔给慕容瑶一句话:朽木不可雕也。明明他已经放下了身段,给了慕容瑶台阶,这慕容瑶却不识抬举,不肯顺着这个台阶下。
“既然这样,也不必再麻烦娘子了。我还是回映雪那儿去。反正这府里,你和娘亲也打理的很好。过些天等映雪进了门,可是要好好养胎的,你还是要好好处理好府中的事宜,不要拿这些琐事去烦映雪。”
慕容瑶笑了笑:“这不用夫君特意交代,妾身也是知道的。映雪妹妹进门,是为了给咱们生儿子,给公孙家传宗接代的,那可是件劳苦功高的事,妾身又怎么敢让映雪妹妹劳累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妾身一定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一定让映雪妹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生下咱们的嫡长子,公孙府的嫡长孙。”
公孙泽看着慕容瑶说的情真意切,便欣慰地点点头,想来她确实应该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会一再拒绝他的。毕竟她对他的感情,他还是很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