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待慕容瑶睡饱、吃饱,又回到床上,窝在上官飒的怀里之后,终于想起了被上官飒‘处置’了的上官晨。
“飒儿,你把上官晨如何了?”
“娘子,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提他吗?多煞风景啊?”上官飒虽然语气有些不愉,手臂却又用力把慕容瑶往怀里紧了紧。还把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有些下滑的被子往上拽了拽。
‘下午睡的久,现在不困,睡不着。’慕容瑶本来想这样说,可又怕这么说了之后,上官飒起什么坏心思,这家伙,只要觉得她有余力,就不会消停,花招那是一个接一个的,弄得她眼花缭乱,花枝乱颤。于是只假装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用不大在意的语气说,“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随口问问呗。为妻的挺想知道的,你既没有取他的性命,又是如何出气的。”上官飒对待他喜欢的人,说句掏心掏肺也不为过,对待他不喜的人,总是十分小心眼的,一点小事都能当成大事报仇,更何况是这事。不取性命还能出气的法子,倒是委实不多。
“也没怎么,就是敲断了他两手一脚罢了。”上官飒的语气比慕容瑶还要随意。
“啊?”慕容瑶瞪大了眼睛,声音稍稍大了些。慕容瑶一直以为上官飒是准备拿着那根棍子痛揍上官晨一顿,打到哪里算哪里,直到棍子打断什么的。却着实没有想到,上官飒居然是已经定好了目标,才让人准备的棍子。
慕容瑶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惊讶稍稍抬了抬头,露了一小截肩膀,上官飒却紧张得不得了,“干嘛坐起来,别着凉了,快躺下。”把慕容瑶重新裹到他的‘蚕茧’里以后,上官飒才继续说:“小风为这事,折了一条胳膊,现在还养着呢,要不是他晕了,我肯定把他四肢都敲断。”
慕容瑶私以为,这三肢和四肢其实差距也不是很大了,于是只道:“唔,也好,这样的话,能消停一段时间了。”事实上,慕容瑶知道,不管她说上官飒这事办的好还是不好,结果已经在那里了,不如赞成。省的上官飒又多出什么想法来。比如等上官晨伤好了,继续敲断什么的。不是怕上官晨受伤,只是怕飒儿受累,用棍子打人也是极费劲的。
只是,“侯爷那儿有说什么吗?”上官晨毕竟也是侯爷的子嗣,即便不是嫡出,也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亲眼看着嫡子把庶子的手脚敲断,那场面,侯爷便是不说什么,恐怕心里也是不会好受的。
“他能说什么!”上官飒冷哼一声,“上官晨能留下一条命,他就该知足了。”
“那天惊马的事,真是上官晨指使的吗?可是为什么呢?我们也没招惹他,大家平日里都是相安无事的。再者,不管如何,你总是他的兄长,麟儿也是他的亲侄儿,都是血亲,又缘何如此?”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事有些尴尬,上官飒虽然不想说,可是想着原来曾经答应过慕容瑶不骗她,不瞒她,于是只淡淡地说:“还是为夫的错,上官晨想着我的世子之位,周小姐大约是记恨我不愿纳她……”
“这事居然还和周小姐有关?”慕容瑶一直觉得侯爷虽然很有些糊涂,对不起婆婆,却不应当是个分不清嫡庶的人,大约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只有上官飒……了,上官晨才有机会。那个字,慕容瑶不想说,她希望她有生之年,那个字永远不会用在上官飒身上。
至于那位周家小姐也参与了这事,倒是让慕容瑶有些吃惊,这么想想,上官晨倒是十分恶毒,上官飒现在是世子,若是上官飒.....了,那么很可能,侯爷会奏请把世子之位传给麟儿,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一家几口都一锅端。而周明芳,当初飒儿设计她嫁给赵家公子以后,慕容瑶偶尔浮现的那些不忍心在现在看来,倒是显得十分的可笑了。他们只是设计她守活寡,只要她安分,却是吃喝不愁的,她倒是好,要他们一家的命,只因为求而不得。
本来慕容瑶以为上官晨不过是一时糊涂,才做下了这样的事,现在听着却是因为惦记飒儿现在的世子之位,以后的侯爷之位,才铤而走险。慕容瑶心里有些打鼓,甚至隐隐后悔劝说上官飒放过了上官晨,若是弄死了上官晨,他们一家便都再没有危险,不用提心吊胆。便是以后被侯爷记恨又如何,反正飒儿与侯爷的关系并不好。
随后,慕容瑶在上官飒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她还是不想让侯爷恨飒儿的,虽然飒儿什么都不说,也一副什么都不求的冷淡模样,可是慕容瑶知道,他是希望侯爷看重他的,即便他不想、不能接受,也想要侯爷待他好。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总是时时刻刻生活在矛盾中,便是一时果断做了什么事,时间一长却也不免后悔,只因人心难测。人的想法也一直随着时间而改变,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一剂后悔药。
“飒儿,上官晨今后会消停吗?”她倒是不怕什么,只要能跟上官飒在一起,生死都不是大问题。可是她还有孩子呢,那样虎视眈眈的所谓亲人,只让她觉得以后大约事事都要提心吊胆,小心谨慎。上官晨此刻在她眼中看来,无异于一条蛰伏的毒蛇,只等着哪天他们放松了警惕,就一口一个,咬死他们。
“上官晨除了沈家,没有什么别的什么依仗了。”上官晨文不成,武不就,一没赚银子的本事,二无生死相托的朋友,平日里都是靠他那个嫡亲的舅舅,在外才能风光。只要断了他和沈府的联系,他便是想买凶,也没有银子。至于怎么断,事在人为。
“沈姨娘虽然这些年一直主持中馈,不过她为了博个好名声,让侯爷另眼看她,倒也没做什么手脚。不过以防万一,这中馈之事,以后恐怕要瑶儿受累了。”
“只要能过安稳日子,受些累倒也不算什么。为妻就是个劳碌命,还正愁着进了侯府以后,无事可做呢!最重要的是,这盘账、赚银子是为妻我的专长。”说到这里,慕容瑶笑的十分自信。她母亲是商家之女,她身上流着母亲的血,对这事确实是极感兴趣的。唔,若是说的世俗一些,能赚银子,数银子的事,她都喜欢的紧。
“还有一件事。”上官飒想了想,这事以后瑶儿也是会知晓的,不如先跟她说上一说。
“什么事?”今天知道的事有些多,慕容瑶觉得有些精力不济了。
“侯爷大约又要做祖父了。”
“还早呢,岚姐儿至少还有半年才能出来见祖父的面。”
“我说的不是咱们的岚儿。”
“那是谁?”慕容瑶虽然相信上官飒,可是……其实没有可是,上官飒的行踪她最是清楚,这胎若是能探出来,恐怕也要一两个月了。一两个月前,上官飒可是见天儿地在她和孩子们身边打转的。若是旁的府里,有丫鬟伺候着,才有丫鬟可以爬床,可他们这院子里,除了粗使婆子,剩下的都是丫鬟年纪都尚幼。
看着慕容瑶一副思考的模样,上官飒决定还是不卖关子了,以免气死自己。于是简洁明了地把上官晨出银子,周明芳出‘人’的事儿说了一下。
慕容瑶听罢,一下就臊红了脸,一则因为她居然有些许怀疑上官飒,还在考虑这院子里还有谁有可能有孕,二则因为周明芳的胆大妄为,明明要出嫁了,却还敢与人通女干,若是赵家公子不是个喜好男色的,恐怕她连洞房花烛夜都混不过去。而后慕容瑶仿若想到了什么,嘴比脑子反应更快,直接便问出了口:“难不成她这次回安城,是因为这事?她真的是因为有孕被那赵家给休了?”
上官飒顾念慕容瑶有了身孕,精神、精力都大不如以往,现在看着她对别人的事倒是十分上心,还一副十分有兴趣的模样,顿时就有些嫉妒了,那些个外人凭什么分走瑶儿的注意力。“是又如何,那也不关咱们的事,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其实哪里不关,惊马那事,可不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这龌蹉的‘协议’促成的吗?而且以后,或许还会一直有关下去,只是现在,上官飒极其希望这些破事都与他们无关。
“娘子你若是还有精力,不如关心一下你家夫君我。我可是……”凑到她耳边悄悄道:“憋了许久了呢!”
暧昧的话语和那股子让人耳根子痒痒的热气,让慕容瑶的耳根子蹭地一下就红了,连带着脸也有些烫。慕容瑶赶紧翻出上官飒怀里,转身就用被子闷了头,闷头之前还撂了句话,“我困了,好困啊,我睡了!”
无奈,慕容瑶大约忘记了,这段时间上官飒为了怕她冷,为了给手脚冰凉的她取暖,都是与她盖一床被子的。这一床被子,再宽,也就那么点儿距离,上官飒轻轻一转身,就贴在了她身后。
只一会儿,掩好了的纱帐就仿若被什么带动着,轻轻地晃了起来,期间,还伴随着压抑的低喘和破碎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