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飒的兴趣爱好之一,便是撩得慕容瑶炸毛之后,再行安抚。因为慕容瑶生气时候的模样,与某些特殊时刻十分的……类似。令他十分着迷,让他十分有满足感。
作为上官飒这个不良嗜好的受害者慕容瑶,发现自己过一段时间就会被迫重复这样的过程:炸毛-安抚-重新炸毛-转移话题……上官飒深谙此道,她道行太低,不是对手。
大约习惯成自然是必然的事儿,不管上官飒用什么方式安抚她,她已经都能接受了。
今日上官飒大约是刚才得了些‘好处’的关系,手下留了情,只让她炸了一次毛,随后便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他的所谓妙招。
听上官飒说到让二十九装疫症的时候,慕容瑶瞪大了眼睛,这疫症是能装的吗?
“自然能,我特制了一种药,吃完那药,表现出来的症状和疫症是一般无二的。”
听到上官飒把医术用到了这样的地方,慕容瑶有些哑然,这到底是多闲多无聊啊,才会做这样莫名其妙的药出来。慕容瑶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于是顺嘴问了句:“你没事做这样的药,是要用来做什么的?”
上官飒正为自己能做出这样的药自傲的时候,被慕容瑶这么一问,噎住了,而后脸色有些尴尬,眼神也四处飘散,而后假意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做着好玩儿的。”他总不能实话实说,本来这药是用来在慕容瑶面前上演骨肉计的吧?若是没有当年芙蓉镇的那一场刺杀,这药许是就派上了用场了。之所以一直没用,也是因为这药吃完之后的后果不大好。他在瑶儿面前从来都是十分整洁的,若是像二十九那样吐的一地酸臭,不管瑶儿怎么看,他自己这关首先是过不去的。至于他知道这药的药性,知道吃了药之后一动就会吐,自然是药做成了之后,有个倒霉蛋给他试过药了。
在客房养伤的小风,不自觉地连续打了三个喷嚏,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这是谁在惦记他吗?
按照上官飒原来的性子,为了好玩做了这样的药出来倒也说的通,于是慕容瑶便没有再纠结下去,略微思索了下:“这但凡是得了疫症的人,若是被发现了,为了避免传播,很可能会被杀了烧掉的呀,你就不怕二十九出事?”暗卫虽然是暗卫,可上官飒一向是对他们不错的,说当兄弟也是可以的。
“嗯,这个我自然是交待过了的。若是有不妥,便让他直接越狱就是。那三个人既然是受人指使,迟早也会露出马脚的,没必要用二十九的性命去拼。衙门四周都是我的暗卫,接应一个人不算什么大事。”
慕容瑶点点头,算是承认上官飒安排的妥当。“这二十九吃了药,有了疫症的症状,可不懂医术,没有见识过疫症的人,能看出来吗?会不会就当做是普通的病,不管不顾?”
说到这里,上官飒有些兴奋:“可不是,总算咱们运气好,二十九进去的时候,牢里有个狱卒是亲眼见识过疫症的。两下半就嚷嚷开了,要找大夫救命呢!”
“你昨天背着药箱出去,就是去……那个狱卒怎么就偏偏请了你?这安城的药铺应该不少的。”
“若犯人没给狱卒好处,这狱卒一般是不会理会他们的。我让二十九一动不动地躺上了大半天,是人都能看出不对劲了,便是狱卒不在意,那几个人如何能不在意,他们大约不会愿意与一个或病或死的犯人待一个晚上的吧。在牢房那样阴冷的地方,可不瘆的慌吗?”
看着慕容瑶赞许地点了点头,上官飒继续说:“这段时间天冷,也黑的早,他们发现二十九不对劲的那个时间点,正好药铺都关了门。想活命的人,自然是先去最近的药铺,被药铺的伙计无视之后,再看到‘马神医’我,自然是巴巴地求我救命了。”
“马神医?”
“嗯,昨天用的是马神医的面具。”上官飒说的很坦然,好像马神医和他已经好的像一个人了。
面对这样的上官飒,慕容瑶低下了头,肩膀不停抖动,因为想起了当初那个有些畸形的破绽百出的‘马神医’,除了脸圆圆的以外,身上倒是精壮的很。“你就断定马神医以后不会到安城来?你这样害他。”
“他到了安城也没什么,除非他犯了事,不然见到衙门里人的机会不大。”上官飒说到最后,倒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上官飒略过小赵怕死怕的满地打滚的情景,直接说到他被请到了衙门大牢。“小赵听说自己没事,许是料到张牢头会让他带着我进牢房,便先装晕了,那张牢头把牢房的钥匙指出来给我看之后,也与小赵晕到了一块儿。”
“这也是人之常情,人都是怕死的,知道自己没事了,就怕万一再进牢房,给过了疫症。那疫症可不是九死一生的病症嘛!”
“我也不希望他们跟着,不然这戏倒是不大好做……”
“你确诊了二十九的病症之后,那几个犯人都有什么反应?”这点上,慕容瑶很好奇,她还猜测着,或许三人之中,至少有一个人不相信上官飒的医术,质疑他的诊断。
“嗯,倒也没什么,他们跟二十九单独待了许久,声音都喊的有些沙哑了,或许是早就相信了的。听到我确认了病情之后,其中一个还吓的尿裤子了。”
听到这个,慕容瑶皱了皱眉头,“你随后又说了什么?”
“我说,这疫症早期是可以治疗的,他们若是没犯什么大的案子,能能立马出这监狱,这便是被过了疫症,也于性命无碍。若是时间拖的长了,便是华佗在世,也是争不过阎王的。”
“然后他们就闹腾了?”
“嗯,闹腾的厉害,看在他们一副不说实话不快的份上,我让人去扰了周县令的清梦,让他连夜上了堂。”暗卫去请人的时候,周县令其实还未入睡,他正在与小妾翻云覆雨中。至于周县令会不会因为突然出现的暗卫,影响了以后的人生幸福,他上官飒可管不了那么宽。
“等一下,好像不大对。他们若是咬紧了自己是无辜的,恐怕很快就能出去的。这若是承认了,他们是受人指使,蓄意为之,那待在牢房里的时间不是更长了吗?”三个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转过这弯子来?究竟是怎么被误导的,才会以为说了实话,就能马上出监狱的呢?
“我说,我曾经给县令看过诊,与县令相熟,看在他们诚心改过的份上,我会与县令求情,至少让他们与二十九分开待。我稍稍问了几句案情,随后安抚他们,这马虽然惊了,人却没有多大事,只要他们把事儿都推到主谋身上,他们交些赎金,恐怕就能出狱了。”
“这样说的话,那主谋究竟是谁?”
说到这里,上官飒有短时间的沉默,“三人是在城外一个宅子里互相认识的,一个姓方的婆子联系的他们三个。之前,他们是互不相识的。”
“姓方的婆子,这个范围有些大。那个宅子,可查出了是谁家的?”
“嗯,早上暗卫已经回来禀告过了,那宅子是个荒宅。亏这三人也完全不怀疑,还替对方找借口,这样买凶杀人的事,自然是不能在自己宅子里办的。对方也说了,这事不管成了没成,他们都能收到银子,只要他们守口如瓶。还给了定钱。”
“当初那方婆子是如何吩咐他们的?又准备付多少银子?”
“给了咱们俩的画像,据说把你画的不大好看,失了真,若不是我站在你身边,他们都认不出咱们。至于银子,咱们家三口,我,你,麟儿,一人三百两,那是事成了,若是不成,总共三百两。给了三十两的定钱。”上官飒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大约他也是想明白了的,这好像应该是他招惹来的祸事。
这时候,慕容瑶觉得自己还是十分善解人意的,两人心照不宣的事,她就不用说出口了。已经要找人杀他们了,还故意在画像上丑化她,说不是上官飒招惹来的人,估计上官飒自己都是不信的,只是……望着上下左右前后,没有一处不精致惹人的夫君,慕容瑶轻轻地摇了摇头。这夫君长的太好,其实也挺不好的,桃花惹的太多,虽然近期便只有周明芳,却不排除还有其他人的可能性。早先在芙蓉镇,不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小姐,不是也与他们刀剑相向了。
“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咱们还能这样值钱,三个人加在一块儿,再加一百两,那可就是一千两了。能付得起这笔银子的人,家中应当非富即贵吧。安城之内,可有这样可疑的人家?特别是家中有年纪与你相配的闺阁女子的人家。”最后一句话,慕容瑶忍住没说,慕容瑶曾经听丫鬟们聊天说过,当初上官飒回安城举行冠礼的时候,那可是有不少人惦记他,想要招他做东床快婿的。
“还有一种可能性……”慕容瑶抬首盯着上官飒之后,上官飒才慢慢地说:“空手套白狼。”
“你是说,有可能,不管事情成不成,都只有刚开始作为定金的那三十两?”若是只需要三十两,这能做到的人家倒是多了许多。
“嗯,有这可能。”
“如果线索只有这么少的话,那么那个所谓的方婆子其实根本就没必要让三人守口如瓶,因为便是她是否是姓‘方’,我们都是不能确认的。”
“是啊,我已经让暗卫们去查了,估计短期内是不会有消息的。当时她那样吩咐,大约是为了取信那三人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三人是受人指使的,那么,周县令决定如何处置他们?”
“周县令?他说先关着,等抓到了主犯,再一同判决。”
若是一辈子抓不到,也许就要关一辈子了。除非拿银子赎,或者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你当初好像说过,那周县令说了,那马是十分正常的吧,那这马究竟是怎么惊的?”事到如今,慕容瑶便也只能好奇这个了。
“一人几根绣花针。戳痛了马儿之后,便顺手扔了。因为伤口不大,冬天马的毛比较浓密,不仔细看,确实是看不出的。”
慕容瑶无奈地点点头,这苏城衙门的衙役,一听就知道,都是跟县令一样,混吃等死的,自然不会好好检查马匹,只看马儿最后安静下来,便直觉以为惊马不过是意外。
事到如今,便是再不愿意,上官飒和慕容瑶也不得不承认,线索断了,便是上官飒费了那么大的劲,也只不过是确认了他们所猜测的,这事不是意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