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连哄带咋呼,总算让劳燕几个安分了。
萧鸿轩晃着膀子来到三楼自己的办公室,日常的工作流程,看过桑大姐昨天汇总的财务报表,在划拨款项的报表上签过字,顺手写了个借款条,让桑大姐顺便给谢莹卡上转上一万块钱。
办完了日常的工作,正在琢磨纳兰的建议,今天是不是该主动联系秦晓艺来谈一谈,终归是三家玉器首饰店恢复正常营业都一个星期了,没有个熟悉经营情况懂行的主事人,给店里进货补货,重新依照市场价格给店里的货物定价,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熟悉的三声敲门声,桑大姐笑容苦涩的进了办公室;“萧总,老裘的闺女,裘依梦来了,说要和你谈谈。”
“嗯!”萧鸿轩皱着眉,沉思了片刻;“你让她过来吧。”
反手关上了门,裘依梦立在门口,低头弯腰冲着皱着眉头端坐在大班桌后的萧鸿轩叫了声;“三叔!”
以前懵懂无知,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这段时间也是越了解坐在大班桌后的那个人,隐藏着多么大的能量,裘依梦越是敬畏萧鸿轩。
“坐!”萧鸿轩示意进了门就紧张局促手脚僵硬的小女孩坐到隔着桌子对面的椅子上。
“有事!”
萧鸿轩清冷的语音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裘依梦瞬间忆起这个被父亲一直要求自己当长辈尊重的青年男子,每每处理事情,都是简洁干脆。而父亲总是心甘情愿的处在被驱使支配的角色中。
“三叔,我错了!”裘依梦收起了前一阵子初次来这栋下楼时小大人的做派,态度诚恳的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晚辈,鼓着腮帮瘪着嘴,抬头看着对面眼神冷厉的萧三叔。
“嗯!”萧鸿轩视线在对面小女孩清白的脸上扫视着,“燕子的处置你不满意?”
听着低沉的嗓音质问,裘依梦咬牙硬挺着;
对面神情露出些不耐烦的黑衣男子,身家达到了天文数字的数十亿!还去谋划着为了蝇头小利和他斗?可悲的是,小算盘打的快,都是无理取闹,前前后后人家都当是在看猴戏。
事后丢丢手,还就放过了自己母女俩;说明什么?就是没把自己费尽心机的把戏当回事;丢人!现在和萧三叔坐在对面,就有种灵魂赤裸裸敞露着的羞怯。
“三叔,我和我妈都很感激您。”起身端正的鞠了一躬。
“三叔,是我错了,都怪我年纪小,不懂事,您别生气。”
萧鸿轩默然不语,看着裘依梦,等着她下面的话。
“今天我来找您,是为了我爸爸。”
“你爸爸?”萧鸿轩眉梢轻挑,老裘都去了快一年了!小丫头这是个啥意思?
“嗯!我就是为我爸爸来找您的!”裘依梦陡然间挺直了身子,神态肃然;“我妈和我爸爸五天前登记结婚了。”
裘依梦的话让萧鸿轩瞬息失去了冷静,大瞪着眼。“等等,你等等,你爸爸是谁呀!”
“秦晓艺。”
“啊!”
“三叔,您是我的长辈,关于我没有出生前父辈们当年的事,您应该也有耳闻。
我的亲爸爸是秦晓艺,如果没有这次的事情,也许对我来说这会是一个永远的秘密;一个除去父亲和我妈妈知道的秘密,最后会被我妈隐藏到底的秘密。”
“等等,丫头,能不能不告诉我!”萧鸿轩摆手要制止。
“没事!三叔,我们家已经生活在一起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您不用有心理压力。”裘依梦坦然一笑;“我还是裘依梦,是我父亲的女儿,我妈和我爸爸会尽量为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等一下!”萧鸿轩揉着额角,细细的回忆着多年前。
丝丝缕缕的人脉牵连,秦晓艺在外赌石失败,债台高筑,落魄逃回古城,谁帮着他四处托关系?哦!是老裘;找了大哥,又找了小黑子。老裘和秦晓艺并没有过命的交情,必然中间还有个媒介,,,,,,,。
“原来如此!”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秦晓艺远走南疆,要博取一份大富大贵的身家,失联的古城这边,老裘,,,,,,
“丫头,你直说吧!你今天来为了什么?”把记忆中的疑点串联起来,看清其中的本相,萧鸿轩心里陡然升起股怨气,为老裘,这个瞪大着眼犯糊涂的死鬼老实人。
裘依梦有些慌乱,三叔似乎误会了。
急切的说道;“三叔,您可能误会了。
我爸爸也我一样,都是在十天前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
那天我爸把我妈和我带回了他自己的家,把前一段发生的事情,隐藏在底下的都有着什么样的人心险恶,一一的告诉了我们。
最后,我爸跟我妈求婚了!
说是无论您是否会原谅他,无论如何,以后他都不想再象几十年前,失去我妈妈了。
这些年来,俩人间的种种事情,都当做过眼烟云,他就想守着我妈过完下半生。
还跟我说,如果我能够接受,他就和我妈生个孩子;我要是不接受,无论我对他是什么态度,他这一辈子都把我当亲闺女。
当时我妈整个崩溃掉了,哭得像个泪人,才把我们一家三口的关系说了出来。
我当时也是接受不了,我爸和我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证明了我就是我爸爸的亲生女儿。
您放心,我们一家说好了,我姓裘,以后找女婿,会提前说明,结婚生了孩子,必须随母姓,我要给我父亲续上血脉。”
萧鸿轩把额角揉的发红,嗓子眼发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对的。
“三叔,我爸这些天躲在家不出门,我看得出来,他是心里愧疚,觉得没脸见人。
我爸说了,让我别在管生意的事,把书本捡起来,努努力,争取九月上个专升本,他说我之所以犯错,一个是年轻社会经验少,更重要的是没好好读书,眼界太窄。
我妈让他来找您,他一直不来见您;他还说了,犯了错,改和不改,是自己的事。罚不罚,是别人的权力。
所以我知道,不是他不知道自己错了,是他觉得没脸来见您。”
“嗯!是谁让你来找我的?”萧鸿轩突然插话问道。
“是我自己!”裘依梦使劲挺起了胸。
“我和我妈搬过去和我爸住在一起了,一家人在一起,虽然看着每天我爸都是乐呵呵的在家给我妈和我做饭,时间久了,总会发现我爸不经意的留露出失落的神情,他再想藏的好都不可能时时刻都不显露。
这些日子,我妈跟我讲起爸爸年轻时候,爸爸家里也不是富裕家庭,骨子里却有股子不服输的气质,爱上我妈,就许诺要给我妈富足的生活;不到二十岁就孤身去了南疆,从打石工做起,苦熬着,最后之所以会压上所有身家赌一次,也是想要功成名就早点回来迎娶我妈。
我爸回来了,却是失败,落魄。是您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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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感激您的,在他心里,您是他的恩人。”
萧鸿轩牙痛似的咧着嘴,摆着手,“丫头,煽情的话就不用跟我说了。
谁是秦晓艺的恩人,秦晓艺本人和你妈刘巧音他俩心里应该最清楚!
行了,有丫头你不会丢了老裘给你的这个姓,冲着你这句话,你回去把秦晓艺给我叫来,三叔今天在这等着他。
他娘的,三间店的店长,不打招呼不上班,偷着摸着把婚结了,天大的事,也敢不通知我这个大老板!他还想干不想干了。
你马上回去,回家叫秦晓艺给我滚过来。”
裘依梦一愣神,眼睛一亮,站起身退后两步,猛的深深的弯下了腰。
两眼里的泪水,象两串断了线的珍珠,洒落在了地上。
“你姓裘,秦晓艺是你的继父。
刚跟我说的话,出了这屋的门,你一家人都不许跟人提起。
他秦晓艺要是做不到这点,就不用来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