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乐乐先是心里一喜,对面的大汉在自己喊出‘我爸是钱刚。’便停住了脚步,怒气勃发的脸少了怒气,目光变得呆呆的,往自己看着,似乎震慑于父亲的威名,举止失措。
“公安分局钱刚局长是你爸爸。”
一道中正平和的男性嗓音,咬字清晰,语速有些缓慢,并不是疑问,就是在简简单单在陈述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身后响起人声,钱乐乐才明白,对面的豪雄大汉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的来人。
钱乐乐转身看去,才舒展开了的小脸一下绷的紧紧的,“付区长,,,,付市长,您好!”
同没穿警服休闲打扮的胡峰并肩缓步走过来的一身休闲着装的付云河,面上一丝表情不带,似乎刚才的话就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也不知道紧张的说话带着颤音的钱乐乐正在和他打招呼。
反而是因为工作素来习惯板着脸的胡峰眯着眼笑呵呵的咧嘴说道;“钱哥!隔得远了听声音觉得是钱哥,钱哥你这是唱哪出呢!”
“胡叔叔,,,,,”钱乐乐再缺心眼也听得出来,以前和爸爸在一个分局工作,现在调到市局刑警队,和爸爸级别一样,却年轻了十多岁,显然前途远大的胡峰这一声钱哥叫的意味深厚!
等胡峰和付云河和随在俩人身后的一个人离着不远停下来,从胡峰用笑容隐藏在眯着的眼里刀锋样扫视着自己的眼光,钱乐乐更是确信胡峰可不是来伏低做小攀关系。
相比起奠定大河区打造以旅游产业为支柱产业,创建卫生和谐文明家园的基调,兼且在任的时候对老爸有重用提携之恩,此时面沉似水,年轻的离任老区长付云河。钱乐乐咬牙选择和笑里藏刀的胡峰解释道;
“一个同学从外地来找他女朋友,让我帮帮忙。”
胡峰侧头瞧了眼付云河,见付云河轻轻皱了皱眉,脖子往后接着转去,收起了眼里的冷厉,笑的有点谄媚,低低的说道;
“大哥,似乎有点误会了,咱们先把情况问清楚了。”
原本是付云河在数日前欧阳子乐葬礼上和哥几个约了时间,今天凑一起喝顿酒,时间也是花了心思选的,刚放假家里都各自有各自要照顾的,放明天晚上,酒喝爽了,又会耽误收假后的工作。就今天晚上刚刚好,家人陪过了,哥几个敞开了怀,放开了喝个痛快,还有一天假期兜底,用来醒酒。
到了傍晚,付云河张罗着叫哥几个往一起凑;
郑君耀战备值班完全来不了了,老孟家里临时来了客人,要晚点才能过来,大王去了s县,啥时候回得来一时还说不清。
纳兰和萧鸿轩傍晚和人约好去谈生意上的正事去了,付云河总不能盼俩人去了,和对方见了面就卡蹦脆,立马就谈崩了!扭头就回来。
天刚刚黑,在步行街北口和胡峰,萧家老大萧鸿青碰上头。付云河喝酒的兴致就剩不下多少了。
人少不热闹,最要命的还有好巧不不巧的就来了这哥俩,哥几个里面最能喝的,要只是哥三坐一起,这俩人都不用跟自己劝酒,光是自顾自放开了喝的豪爽劲,忽忽悠悠的都能把自己一腔子血烧热了,莫名其面就把自己细水长流的喝酒的路子给带偏了。以往稀里糊涂跟着喝断片,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人都来了,今天散了的话说不出口,磨磨唧唧带着哥俩在步行街从北向南晃悠着。
真不是找不来人喝酒,上赶着凑着找他们喝酒的可不少。
当天当着一大群人,付云河攒酒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的人不少。一路走着,哥三不停地接着电话,先打几句哈哈,试试探探的;上来就单刀直入的,来来回回就是想要问一句落地的实话,哥几个在啥地方呢?
问这话的目的自然很清楚了,只要敢说出聚的地方了,一准是不一会就拎着家藏的好酒杀过来喽。
陪老婆逛街,看着孩子写作业,一个人楼下遛弯,,,,,,,三人在电话里互相借用着搪塞人的谎话。
萧鸿轩打来的让大伙都去步行街广场吃余同这个大户的电话,算是给了三个瞎胡撞的哥们一个明确目的地。
终于,刚刚坐在钓客食府正对面烧烤摊子上,萧鸿青一时大意,就让老奸巨猾的老马从电话里传出烧烤摊老板娘熟悉的声音猜出了哥几个在步行街吃烧烤呢。
“这也能找来!”萧鸿青摇着头,对槐树村的董事长老马为何非要粘着哥几个,心里也知道老马也是被纳兰从国外回来动作不断而心怀好奇的身后真正的大老板姐夫老蔡逼得紧了,和纳兰不熟,熟的萧鸿轩脸黑难说话;只能是从在一起喝过几场酒的萧家大哥这里想方设法套套话;对有眼色会说话的老马,哥几个倒也不反感,瞧着另俩个人都没有反对,萧鸿青便大大方方请老马过来一起坐坐。
既然一会余同会送鱼来,小浩又安排了对面钓客食府送来了几个小菜,哥仨也省了点菜,一人一瓶冰啤酒慢慢喝着。
相比起广场这边,步行街靠路东边一溜夜间临时停车位显得有些暗淡。皮卡车拐进步行街,以及稍后突然闪了闪大灯,在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广场上并没引起人们的关注。
哥仨却从大王开车拐进来三双眼睛就追在车后面。
大王临时从纳兰家借来的猛禽醒目,又熟悉,大王更是能喝酒,能说笑话善于活跃气氛的个大家伙!
灯光只是一闪。
“哗啦!”胡峰起的急了,带倒了坐着的椅子,大步迈开就往皮卡车停车的方向走去。
虽然大家多多少少都和萧鸿轩纳兰他们助养的孩子们有过接触,和又出钱又出力支持弟弟萧鸿轩的亲大哥萧鸿青相,还是大王和胡峰俩个人要更加熟悉这些孩子。
给孩子们补办个户口,转个好点的学校,处理些孩子们在学校杂七杂八的小事,以及孩子发烧头痛大病小病,大王和胡峰早就把前前后后跑腿当成了自己的事。
付云河先追上了胡峰,脚步匆匆追在胡峰身边,压着嗓子焦急的说道,“胡队长,你今天一定要克制着点!警察,你可是人民警察。”说着话,暗暗扯着胡峰的衣袖,视线向身后示意着。
“嗯!啊。”胡峰暗暗放缓了脚步,和付云河巧妙的把随后大步追上来的萧鸿青挡在了俩人身后。
“大王在和人动手!”看清路对面下了车的大王突然就和三个年轻人动了手,萧鸿青扒拉着挡路的俩人就要扑出去。
付云河挡着萧鸿青,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别急,俩弱的跟个小鸡仔似的小崽子还不够大王热热身子呢。”
萧鸿青不往前冲了,皱着眉不解的说道;“大王抓住的小子很面生,他咋就刚回来下了车就动和人家上手了?”
“那个,边上站着的俩女孩,一个是小浩的女朋友,一个是隋瑾儿,,,,,”
不等胡峰说完,萧鸿青抢着问道;“就是谢莹和静静最喜爱的那个耳聋,还有哮喘被父母遗弃的小女孩?
都长这么大了,长的挺漂亮的。”
说着话突然明白过来,“他娘的,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再往前冲,却又被胡峰拦下来。
正好钱乐乐跳开了,猛地大喊了一声,“我爸是钱刚。”
付云河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说道;“公安分局钱刚局长是你爸爸。”
再不多看钱乐乐一眼,慢慢的走向微微翘着唇角嗤笑着看着自己的大王,离得近了,避开外人的眼光,付云河闭着嘴,却无声的丢过去一堆,祈求,劝解,,,,,含义丰富的眼光。
终于,大王鼓了鼓胸口,低哼一声,松开了攥着左纯肩头的手。
付云河用只有贴在一起的俩人能够听到的语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萧鸿青向前一步,和胡峰并肩站了;“谁是你朋友的女朋友?”
赶过来的三个人里面萧鸿青是钱乐乐唯一不认识的,突然听到萧鸿青哑着嗓子问话,顺嘴就答道;
“隋瑾儿。”
“隋瑾儿!”萧鸿青视线向大王身后看过去,看到亭亭玉立着的隋瑾儿,不由得语气缓和下来。
“是呀,左纯和隋瑾儿都谈了快两年了。”
神情刚刚舒缓的萧鸿青突然想起两年前静静曾经为隋瑾儿在学校被男生欺负发过一次脾气,左不是个常见大姓,稍稍回想一下,就想起来静静说过,领头欺负隋瑾儿的就是个姓左的小崽子。
立时就瞪眼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妈才和那个小王八蛋谈了两年恋爱。”
“你谁呀!疯狗啊,干嘛骂人?”钱乐乐怒瞪着萧鸿青。
胡峰第一时间抱住了就要暴起揍人的萧鸿青。
“老大,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付云河扭头瞅瞅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的大王,咬牙一脚踹在钱乐乐屁股上。
“付叔叔,您,,,,,”向侧面踉踉跄跄退出去四五步,钱乐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印象里严肃刻板的付市长,冲着自己又是咧嘴又是眨眼。
乔乔不认识大王,而是从大王开着的猛禽皮卡猜出大王不是好惹的主。
这辆扎眼的车有个比它更扎眼的主人,得益于付区长的母亲,乔乔能够知道许多同龄人不知道的潜藏在大河区生活着的庞然大物。
不等从车里下来的秦娥动手,乔乔就乖巧的双手抱头找了个被皮卡车挡出的暗影处蹲了下去。
付云河的出现,乔乔又往后悄悄的挪了挪,放下包头的手,像是随意的抱在胸前,不知道的人见了都会以为他就是个躲一边看热闹的。
对于遇上了这事,乔乔心里也说不上后悔,只能说是倒了霉,招惹到厉害的大家伙了!老妈和钱乐乐他爸爸,都是付云河当区长时候提拔起来的,看得出付云河也是想要小事化了,把事情淡化了,只好挨两句骂装回孙子了。
看着钱多多傻乎乎的在顶着嘴,又梗着脖子晕乎乎的看着不停递眼色的付云河,乔乔嘴里低声骂道;
“钱乐乐你就是个瓜怂,再笨你也能感觉出来老付就不是在真踹你,明显是用着巧劲把你和前面跟个大熊一样的大汉,和才过来的宽肩头阔胸膛,气的就要揍你的这俩人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这傻子哟!还在哪翻眼。笨死了,笨死了!
得了,以后再也不和你这傻子一起出来玩了。”
“啪,啪,,,,,,”从路口冲过来的居小妹,独有的目中无人张扬霸道的姿势跑着,手里攥着的一尺多长的木棍随着跑动上下甩动着。
“人呢!李柳,瑾儿,我来了!”
借着皮卡车挡着了大多数人向这边看的视线,围拢在一起的人,又没有大声喧哗,这里发生的矛盾冲突,一直也没引起轰动。
随着居小妹在街口出现,到发现这边站着的人们,一路扯着喉咙喊着往过冲来。整个的广场骤然像是起了一道波浪,顺着围着广场四周的夜市摊点,向停在路中央的猛禽皮卡涌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