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无声的在颊上滚动,梨花带雨,李柳茫茫然,不知为何要流泪。
嘭!啪!哗啦!啊呀!
碰倒了椅子,撞到了床脚,摔了跤,在斗室里狼奔东西,仓皇的找来纸巾,不满意纸巾又奔进卫生间,去了毛巾,刚露出头,又折回去用温水打湿了毛巾。
把和白的湿毛巾递到李柳的手里。宁浩脸色一样煞白。
在宁浩的眼里,心里,李柳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一样,柔若陪春风起舞的垂柳的仟枝,随和柔和,却实实在在的韧性十足。
第一次,喜欢着她翘着唇角微笑的李柳泪奔,宁浩心痛。
手里宁浩递来的毛巾很柔,温热湿润,用来收拾哭画的脸,最好不过。
对面的男孩目光很柔,泄漏情意温热一片,湿润了李柳的心。
泪水再次溢出眼眶,白毛巾滑下,露出的唇角上翘着,眉眼也带着笑意。
梨花带雨,惊艳了宁浩。
“李柳,你听我说。
你不要误会了,我千真万确是个孤儿,还是两次成为了孤儿。
一岁多被亲生父母遗弃,被养父母收养,上初中的时候,靠摆小摊修鞋维持生活的养父母,又被大雨泡塌的房子夺走了生命。
如果没有现在的这些家人,。。。。。。。”
李柳伸手挡着宁浩的嘴,
“我不要你解释,我的泪水是为我自己流的。
宁浩,我差点错过了你。
我怎么能错过你呢?宁浩,啊!宁浩,我几乎要错过你呀。”
结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宁浩是个要依靠自己养活自己的孤儿。
所以从未因宁浩只会送自己采摘的鲜花而心生不满。
所以会陪着他在夜市里到很晚的时候,喜欢着看着他一边忙碌一边含笑回眸看过来的热烈眸子。
所以左右为难很久,即为自己,也为了他,会不会牵了手的日子过得。。。。。。
在走廊里偷听宁浩被纳兰和萧鸿轩责骂。
李柳知道了,自己终究太过缺乏生活经验,太过大意,太过的自以为是。
宁浩夜市打工的收入足以支撑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何况,他还有坚实的支撑,今天才得知和他关系亲密的这些家人早就给他准备好了上学其间的所有花销。
不必打工的他,辛苦打着工,生活拮据。
钱呢?
答案在方才在对面紧闭的办公室里,宁浩唯一大声的顶嘴是泄漏了。
“你们能够帮助我,我有能力了也可以资助更需要帮助的弟弟妹妹们。”
宁浩顶嘴的结果,隔着紧闭的门,李柳用耳朵都能听出悲惨。
“三哥别打了!
啊!纳兰哥哥,你今天怎么也打我呀!”
就在李柳冲动的要砸门的时候,听见纳兰悦耳的嗓音逐条批驳起宁浩。
“打你!早知道你这两年干的破事,我早就回来揍你小子了。
你小子还真不让人省心。
就是熟核桃的,欠敲打,不打就不开窍。
先不说你干的那点事,资助两个弟弟读高中,有我们呢,现在还轮不到你操心。
就说你怎么犯的傻!
呵呵!跟我们顶嘴,有本事了,可你也要显露出你的本事呀!
高中毕业那年,你听人说我和你三哥欠了银行大笔的钱,故意考砸了,跑来跟着我们打杂跑腿了大半年,有些道理我们闲暇时也教过你。
挣钱,赚钱!
只会弯腰动手用笨力气还钱的是挣钱。
学会了操控资金运转生财才是赚钱。
怎么,现在开窍了!”
啪!手掌大力抽打肉厚的地方发出的响声,和宁浩的哀嚎声同时回荡在长廊里。
换了萧鸿轩有些低沉的嗓音教训宁浩;
“小子,你怎么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呢!
第一年,你故意考砸了高考,耽搁了一年的时间,跑来给我们帮忙,我们做的事是你个毛孩子能帮得上忙的吗?
那次揍你,你说你明白了,以后有事会先和家里大人商量,也再三的保证再不犯浑。
事实呢?本来能够争取北大清华,撂下功课大半年,复习了不到俩月,二次参加高考,勉强才达到商学院的录取线,还以为有过一次教训,懂事了,上大学后这两年的专业课成绩也不错。
没想到一个不注意,你小子得了空子就又犯起了浑。
学谁呢!?
学我俩呀,呵呵,我俩要是一直像你这样干,到夜市支起个摊子,一人守着一个灶台,烟熏火燎,过好了自己家的日子,还能拿出几个余钱帮着你们。
老大个人了,明明知道只有掌握的知识足够,用脑子做事,要比出笨力气有效率,呵呵,宁浩大才子,宁浩大厨师,宁浩大老板,,,,,,,”
“三哥,纳兰哥哥,我错了。我改,,,,,,”
“你错哪了?”
“我不该在夜市打工!”
“啪”又是一声脆响。
“我,我,错在不和家里人商量,就自作主张。。。。。。。
。。。。。。。。。
隔着桌子和宁浩面对面坐着,李柳双手捧着白瓷茶杯,小口的喝着杯子里的茶,突然问道;
“宁浩,你和人打架的事,不是和你打架的,他们家里的人找学院压下来的吧!”
偶然在走廊里拦下了暴走的宁浩,事后知道为新入学师妹强自出头的宁浩是个毫无家庭背景的孤儿,李柳就开始为这个陌生的带着些侠义情怀的男孩子担起了心。
俩人的交往,就是从事后一次在校园里偶遇时李柳关切的探问展开的。
出乎李柳的预想,宁浩打架的事竟然如石沉水底,在同学间起了几朵小涟漪,就没了一点波澜。
一直都以为是对方自知自己理亏在先,动用了家里的长辈出面找学院,把事情摆平了。
今天再回想,才觉察到不应该是自己想的样子。
学院没有追究,哪几个被宁浩打了的男同学,平素在学院跋扈惯了,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怎会不报复宁浩呢。
“嗯!你也知道了,静姐的爸爸是白安东书记,事后静姐去学院找过院方。
还联系了那几的家长,警告他们管好自己家的孩子。
静姐出面不光是因为我一个人。被他们欺负的隋瑾儿也是这个家的孩子,瑾儿先天弱听,离不开助听器,他们多次戏弄瑾儿,把她的助听器抢走,气的瑾儿哭了才还给瑾儿。
为这,事后居小妹骂过我一次,嫌我没和她说,静姐出面解决过了,她就不好再找哪几个家伙的麻烦了。”
“像你和隋瑾儿这样的孩子,这家里有多少个?”
“不知道。”宁浩仰起头,紧蹙着眉头。“哥哥姐姐们有意不让我们互相之间建立联系。纳兰哥哥的原话,是不想让我们有个孤儿氛围浓重的生活圈子,担心大家在一起滋长过于敏感的孤儿心态,在和外界交往的时候生出抵触情绪。
他们资助我们是想要让我们尽可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去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
我能知道隋瑾儿也是这家里的孩子,还是因为一次陪着小嫂子去给还在高中住校的她,送配好的助听器,从小嫂子和她的谈话里猜出来的。”
“哦!”李柳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为隋瑾儿和人拼命,她还感觉很奇怪。”
“后来瑾儿也知道了,但是瑾儿最听哥哥姐姐的话,所以一直都没主动和我联系。”
。。。。。。。。
打开了办公室里面的套间,纳兰独自一人从套间里往外间搬着独属他用了多年,用顺手了的办公用具。
所有的东西都养护的十分用心,看着外间的办公室恢复到了当年自己在这里的模样,纳兰勾起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
坚持和萧鸿轩有一场赌局决定此后自己和他相当长的一大段时光,似乎不是个不明智的抉择。
大前天的夜里,在这间屋里,验算结果输给自己,嘴里说着‘纳兰你赢了呦!’萧鸿轩眼里的欢快却明白无误的出卖了他。
多年的老友,怎会不知道这个好胜的家伙挑逗着自己打赌,必是藏着一击必杀的后手。
“输了吗?
输了真好!早就该输掉了。”
坐进宽大的办公后的真皮转椅,一面打开办公电脑,一面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