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国平一面开车,一面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身黑衣,黑色长袖体恤袖管高高挽在肘弯上,腰系着条深灰色围裙长发男子。
方才故作不在意的和车窗外,弯下腰侧了头,长发遮了半边脸颊的神情懒散和自己打招呼的男子点头致意。
实际上从远远的看到路边立着的男子,言国平一直有心的在观察。
从着装,到神情,以及敞开了车门,少了茶色玻璃清楚地看到男子懒散带点倨傲的打着招呼,听到谢莹问话,和男子的回答,关于谢莹丈夫的形象,再次在言国平心里具象化。
外形高大,长得不算差,甚至可说有些秀气,眼神透着桀骜,带人缺少礼貌。
可惜外强中干,少了才干,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开车的司机还要兼顾着做饭。
自己做的面条!是知道是什么鬼玩意。
也好意思开口请自己吃饭!
过于专注的言国平,忽视了后座上的齐狩,一直回看着后面。
方才,隔着深茶色车窗,外面的男子没有注意到车后座还有人,也可能是故意的忽略了和他打招呼。
齐狩却立刻就认出来,这个男子正是昨天在勾引酒廊遇到,纠缠着勾引公司副总周蜜离开的痞赖劲十足的男子。
昨天,破天荒的被老同学言国平在下属谢莹面前折了面子,生硬的将自己赶出了办公室。
离开了事务所的齐狩,回自己上班的审计事务所的路上,越想越生气。
言国平是个什么玩意!
一个卑躬屈膝给自己当小跟班的土包子;
一个丢了尊严娶了老板丑闺女的凤凰男;
一个活的扣扣索索在家大气不敢出,在外面低头不敢直腰的小人;
今天就敢当着谢莹的面给自己难堪,小人得志呀!
车停在事务所楼下,心情极为恶略的齐狩,拐上了同一栋大楼的勾引酒廊。
一个人喝着闷酒,不想却偶遇了熟人。
在事务所主抓的是联系业务,齐狩自然要尽可能的多认识各个公司的高管,对勾引副总周蜜的印象格外强烈。
年轻,干练,最最重要的是漂亮。
齐狩喜欢周蜜这一款的美女,如盛开了的花朵,浓烈,香艳。
只是这不过是齐狩的一点倾慕之情,以勾引酒廊的体量,以及能够经营连锁娱乐产业的能量,勾引公司的副总是不会把一个不大不小的审计事务所股东放在眼里。
在关联公司酒会上接触过周副总,点头之交,却不影响齐狩很是八卦的追着下楼,偷偷看着黑衣痞赖男青年扯着周蜜的胳膊,强抢了车钥匙,蛮横的把周蜜塞进副驾驶座,驾车载着周蜜呼啸而去。
他竟然是谢莹的老公!?
齐狩心里的震惊丝毫没显露在脸上,“国平,饭口了,你这是要往哪开呀!”
言国平将车停靠在路边,扭头问道;“你小子对吃吃喝喝最熟了,今天我请客,地方你选,怎么样。”
“呵呵!这么大方呀,行呀,掉头回去,就在谢莹刚下车的地方,旁边步行街口的钓客食府。
可有一点,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人有钓客食府的会员卡,不然就上不了二楼,吃不上特色菜。”
“这间食府还这么牛逼?”说着话,言国平脑子里筛选着熟悉的人,比起老同学齐狩,言国平交往的多是业务来往的关系人,实在想不出谁在远离事务所的地方的食府有会员卡,蓦然想起谢莹,“我问问谢莹,她和勾引酒廊的副总是闺蜜,兴许勾引酒廊的副总会有会员卡。”
“哦!谢莹和周蜜是闺蜜。”
“你也认识周蜜,说来也奇怪,俩人的身份地位差距挺大的,关系却很好。
周蜜送了谢莹张勾引酒廊的贵宾卡,我们事务所的年轻人借去用,据说还是等级最高的一种。”
齐狩摇着头,暗自嘀咕着“有意思,这两闺蜜的关系够乱的。”
谢莹的答复很痛快,让两人直接去钓客食府前台,报出周密的名字,她负责通知周密,请周密打电话订座。
一切都很顺利,停车,进门报上周蜜的名字,被服务生殷勤的请上楼,坐进雅致的包间。
齐狩和初次登上钓客食府二楼,象所以第一次接触到钓客独居特色的装饰,好奇的东张西望的言国平不同,这里他熟,很是了解钓客的规矩。
何况停车的间隙,错过了饭口高峰时间,稀稀拉拉停着的车中间,枣红色的小迷你分外扎眼。
周蜜,谢莹,谢莹老公,一团糟的关系,又同时出现在钓客食府周边。
被勾起了好奇心,齐狩借口上卫生间,独自下楼确认了钓客食府门前停着的枣红色迷你就是周蜜的爱车。
掏出手机打给相熟的钓客酒廊店长杨云。
一番嬉笑寒暄之后,试探着打听着周蜜的消息。
“我在钓客食府这边吃饭,你们公司的周总帮忙定的位。
没想到你们周总在钓客食府这边挺有面子呀,哈哈哈!”齐狩打着哈哈。
“是呀!周总和钓客大股东的老婆是闺蜜。”作为周蜜的亲信部下,杨云多少知道点领导的私人关系。
“哦!是这样呀,周总还有这样的人脉关系,你也认识这边的老板,哈哈,帮兄弟介绍介绍,揽点业务,兄弟不会亏欠了你。”
“还是算了吧,见了萧董我连话都不敢多说。你要是想要找业务,还是请周总帮你介绍她另外一个闺蜜认识,香港曹氏集团的大公主。”
齐狩瞬间忽略了什么香港曹氏集团的大公主,因为在昨天晚上,他清晰地听到周蜜在不远处怒斥,‘萧鸿轩,你个无赖!’
“哎!老杨,你说的萧董叫什么呀?”
“萧鸿轩。”
杨云说话语速不快,吐字也很清晰,齐狩忍惊讶,故作随意的问道;“我咋没听说过这个人呢?”
“没听说过就对了,萧总是真正的牛人,难得的是平日里特别的低调。
给你说个秘密,你可别外传。”
“说啥呢,老齐的嘴出了名的严,绝对不会到处乱说。”齐狩张嘴就来,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萧董也是我们勾引酒廊最大的股东,是勾引酒廊原始创始人。
据说我们市里面还有几间规模远超勾引酒廊,更大的公司,也是他和两个朋友创建的。”
“你吹的吧!这个人也就三十来岁,家里多大的背景!又是食府又是酒廊,还创建规模更的公司。”
“具体是什么背景,我也不清楚,反正萧董这人不简单。”
“呵呵呵!不简单,就不简单吧,也搭不上关系,揽不到业务。
改天出来吃饭,呵呵,请你吃饭也真不好选地方,哈哈,大店长山珍海味早吃腻了。”
又扯了几句闲话,齐狩挂了电话,扶着迷你车前盖,暗暗苦笑。
怪不得谢莹查账会出奇的敏锐,自己问起了,只说是按着老板思维考量,不合理的弯弯绕,必然是用来打埋伏,做遮掩的花活。
自己还笑话谢莹,在会计事务所刚上班几天,给大老板一次账还没单独做过,能知道啥是老板思维!
谁想得到呢!俭朴随和,脾气好的不像话,被自己怼了几句也不生气争辩。
人家真就是大老板!
下属公司各部门的账目自然可以随意调看,对账目科目的设定,怎么合乎心意,也是随意可以提出要求。精通财务的老板,哈哈哈,就是最好的审计员,是真理!
还想要把谢莹挖到自己的事务所,险些搞出个笑话。
想到笑话,仰头看向钓客食府二楼,齐狩扯了扯嘴角,只要自己别丢人,由着土豹子这次踏实的掉到坑里去吧。娘的,昨天真不给大爷面子,张狂呀!显摆呀!一点小心思以为没人看出来?好好地丢次人,也让你小子学个乖。
一时间心情大好,哼着歌,进了钓客食府,上楼进包间,看着还在喝着招待茶水的言国平,大声吵吵着;
“还没上菜呢!不会是你还没点吧!?哎哟喂,这客请的,少见,不舍得花钱,我请你行吗?”
言国平表情扭捏,将面前看不明白的菜单推向对面;“说好了这顿我请,来来,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