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场的音乐舒缓的响起。
从勾引酒廊演艺广场调过来的技师们,抓紧最后的时间,调整着音响设备,
周蜜不放心的在电脑上审查着配景画面。
台下陆陆续续进来的人们,开始寻着桌上摆放的指示牌寻找自己的座位。
宽敞的大厅,一排摆放了十二桌,便是这样还在正中留出了一条两米宽的走廊。
宴会大厅紧邻着舞台一排故意拉开了和后面的距离,只摆放了五张桌子,出奇的是正中间最醒目的主位一桌坐着的都是年轻人。
和在套房里定下的人员稍有变动,胡峰接了分局的电话,急急忙忙赶回了分局,随着父亲一起来的居汉典便填补上了胡峰的位置。
有人窃窃议论着,互相指认着主桌上都是哪些人,猜测着,评论着,倒也让他们讨论出了个似模似样的解释。
这桌的正中主位,端坐如松的萧家老大自然不用多说,便是萧鸿轩哥仨都在这里,萧老大坐主位也是理所当然。
比起哥哥显得壮实一大圈的居汉典,虽说年龄最小,气势弱了点,可小黑子的亲弟弟就是最好的解释。
大王虽说只是个医院的保卫干事,可那也是副总秦娥的丈夫,私下和萧鸿轩三个人也是好哥们的关系。
都觉得面生的是脱下戎装,换上了一身崭新西服,行走如风,站如松,坐如钟,新理的带着棱角的寸头,神情冷峻,十足十,是个帅哥型男的郑君耀,也被有心人探听明白了。
是往年的年会最活跃的大小姐劳燕和她的好姐妹姚烟霞另外的一个大哥,除了这关系,也得说说劳燕可是服装公司的董事长,来个代表参加年会,坐主桌也是应得应分。
落座的女眷,欧阳静在萧家和闺女一样,曹秀秀和何欣瑶分别是纳兰和小黑子的未婚妻,多出个开心果居小妹,屁股就没安坐在椅子上过,前串后跳,比起大小姐劳燕还要活泼。
最不该坐这桌的周蜜,反倒是因为今年的年会都是她跑前跑后联络各方,大伙选择性的遗忘了周蜜本身和年会举办者既没有从属关系,也没有亲属关联。
挨着正中主桌,右手分配给了东方罗马大酒店。
右手最边一桌,是秦娥,冯红军等公司的副总,以及资深的店长。
左首最边上,刻意摆放在大厅柱子边的一桌,设计是十二人围坐的圆桌,宽宽松松的只坐了四对夫妇。
谢伯谦夫妇,居丰收夫妇,曹格楷夫妇,还有就是有意隐在立柱阴影里的白安东夫妇。
桌面向着舞台的方向空着,便于这一桌人观看节目。
六点半,何欣怡一身华美拖地长裙,站起身走向舞台,司仪这个今天最出彩的角色是居小妹撒泼打滚帮着未来嫂子争取来的。
便是大伙目光被艳丽的主持人吸引着,还是会对舞台前面尚且一个客人都没有空着的桌子感到好奇。
起身走上台的几步,何欣瑶心里还很是忐忑,扭转身来,入目的都是这几日接触时,或是艳羡,或是仰慕,或是故作亲切的熟悉面容。何欣瑶心沉了下去,油然而生的骄傲感,使得何欣瑶自自然然的开口甜甜的露出笑容。
这个夜晚注定是何欣瑶有生之年最光彩的时刻。
注满了主人翁意识的她,与其说是超越了自己,更加准确的该是超越了自己的梦想。
因为这场年会已经被赋予了太多别样意味,刚刚串联了两个节目后,神情言语越发放松,完全进入角色里的何欣瑶面前陡然间多出了数台摄影机,还有几架长长的镜头象门小炮的照相机咔嚓咔嚓闪着光。
事先通过气的几位私人关系不错的政府部门领导,说好了会来走个过场,某人会作为代表,登台发表一番勉力员工们在新的一年再创佳绩的讲话。
何欣怡照着事先准备的计划主持,迎接的却是不速之客,一场错位的接待,却很好的打消了何欣怡骤遇意外会产生的紧张。
舞台前预留的桌子开始坐不下陆续登门的不速之客,识趣的,自觉给职位更高的让出了座位,转而挤在后面的坐席里。
被来宾扰乱的前两排的人都有点拘谨,台上表演的节目的专业演员也出现了紧张情绪,跳舞走错位,唱歌偶尔跑了调,只是绝大多数人的心思早已不是在关注舞台上的表演。
直到年会结束,也没有一个领导登台讲话。
几个随同领导出行的摄影师凑在台脚边低语,有人笑谈道;“这谁敢贸然上台,今天还真就不知道后面还会来什么级别的领导,自己上了台,要是晚来的领导也有心讲两句,万一前后俩人说的还都是同样拜年的话,尴尬不尴尬!”
手里拎着摄像机的省台摄影师暗暗撇着嘴,刚才在台上录制整个年会会场画面,一点一点移动镜头,才有机会在镜头里扑捉到隐在一角的那张面庞。
私下询问主办方,得知那一桌刻意和别的桌子拉开距离,宽大的圆桌边,松松散散只是坐了八个人,都是公司高层父母长辈们。
有那个人坐在下面,整个一省官员就没谁有资格上台致勉力辞。
记者的嗅觉灵敏,和人交际手段高超,便是这样的一群人,打听的结果竟然是云雾缭绕。
大有众人蒙眼摸象的意味。
凑在一起汇总打听年会主办方的结果,竟会有十多个答案,究竟这是哪家神通广大的公司在办年会,直到随着领导们撤离也没能搞清楚了。
年会刚开始便赶到的付云河就没进到宴会大厅,整晚就在酒店大堂门前客串主人,做着迎来送往的工作。
送走了最后一波,付云河一屁股坐在了大堂前面花池台面上,接过师兄孟立强递过的烟点上,一面吐出烟,一面低声和孟立强说着话。
“看来东方罗马大酒店收归国有这步棋走对了。”
孟立强轻笑道;“你小子就是走了狗屎运,哎!”
话说一半,含笑摇着头,突然间闭上了嘴。
“哎!孟哥,有话别掖着呀,说说。”
孟立强抿着嘴好一顿无语,架不住付云河不住的哀求催促,苦笑着说道;
“我是感慨白书记真是舍得!
为了认下的干女儿,为了槐树村项目,哼哼!就今天这一出,不亚于把自己架到了火上。
小付,你可是被白书记选出来站在前台的角色,白书记这么舍得自己,估摸着你要是干不出成绩,呵呵!!后账难算呀!”
付云河安然的抽着烟,“孟哥,在海南老师和我谈话,说是他的门生弟子但凡有所成就的,无论是做学问还是从政,都是一个样子,做大事不惜身!
瞻前顾后的人一个也没有做成了大事!
白书记给我看过纳兰师弟和萧鸿轩做的调研报告。
说实话,我很震惊。
两个无心从政的人,为了预判未来市场变化,付出的心血,竟然是你我这些吃皇粮的干部无法企及。
资金,技术,人才,市场。
我们这个农业大省要推动快速城市化,农业人口向工商业转变,就要面对这四样。
靠谁给?就我们这样的内陆省份,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我以前真的看不到出路。
现在我能够看到了,要靠人们对富裕的欲望创造出来。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不是我付云河需要一个样板政绩,也不是白书记需要一个样板政绩,是我们全省的老百姓,需要一个证明过行之有效的富裕途径,指引着大家往富裕的大路上用力。”
孟立强肃然而立,看着神采昂扬的付云河,这个突然不再圆滑世故的朋友。
“我支持你!”孟立强脱口而出。
付云河一瞬间就又是一幅圆滑的嘴脸,滚刀肉的话撵着就出了口。
“孟哥,孟大厅长,您可不能光是动动嘴,门外那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