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龙却不理会,起身便以树枝为刀,斩向段虎,仍然是先天境的力道和速度。
段虎马上知道为何展龙要用树枝了。因为不管他是封是挡还是闪避,怎么也逃不过展龙的攻势,不一会儿便浑身挨了个遍。一根树枝在展龙手中,竟然使得出神入化,彷如真刀一般威猛异常,让段虎手中的神兵没有丝毫用武之地。虽然只是树枝,但是展龙打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手,每次树枝落下,段虎身上就有一块火辣辣地疼。幸好只是树枝,若换了真刀,段虎早被肢解成无数块了。
虽说受了一点皮肉之苦,但是段虎却收益匪浅,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他发现原来刀还可以这样使,段虎总算知道何为井底之蛙了。所以尽管疼痛,他都忍着愣是不出一声,在挨打的同时他也尝试着用展龙的方式来使刀,渐渐地自己的刀法也越来越顺畅,时不时还能使出以往想都想不到的妙招,刚开始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后来慢慢地也能反攻上一两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段虎已经浑身被打得麻木了,他还发现展龙所使的竟是一套完整的刀法,而他在与之对招的过程中,渐渐全部学会了。试着使了一两招,发现这刀法竟然十分对他的胃口,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心中不由得大喜,对展龙说不出的感激。
于是也不扭捏,就以此刀法与展龙对攻,逐渐地越来越熟悉,也参悟了不少招式的活用之法,后心思一动,又把自己学会的散势身法用了出来,竟也没有丝毫阻滞之感,由不得兴奋异常。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不自觉天已经微微见亮。
展龙忽然止住了身形,段虎收招不及,一刀斩向了展龙的右臂,却被他随手抓住了刀锋。
再次把刀扔给段虎,“这套刀法你学得差不多了,火候你得自己慢慢练。这套刀法乃是我刀法的基础卷,乃是我刀道的根基,后续的部分稍后我会一起给你。但是记住,这刀法是我的刀法,不是你的,有些部分未必适合你,你还得自己去悟,不可完全照搬。”
“是!段虎谨遵师伯教导!”段虎浑身都已湿透,刚刚打得尽兴,没发现竟然已经天亮了。
“你这套修行功法倒是不错,平常先天境武者如这般强度半夜也熬不住,整整一夜你小子竟然面不红气不喘,只是出了点汗。”展龙奇道。
段虎嘿嘿一笑,“师父教的,也可能与我习惯了长途跋涉有关,早些年师父便要我经常不得借力以自己双脚走了不少路。”
展龙点点头,“少年人吃些苦头是有益处的,如何还能坚持吗?”
“可以!”段虎随手舞了大刀几招。
展龙见他确有余力道:“好!我还有事处理,时间不多了。我最后教你三招用势之法!”
自展白离去之后,段虎正愁没有人能给他指导,特别是对于势的理解运用,关乎到应对天道强者与以后他自己进阶天道的关键,展龙能教他,他自然求之不得。
“势之运用,常人都以为是天道境的事,这种想法是大错特错。”展龙不是拖延之人,直接便开始讲解,“势,也就是天道之力。天道永恒存在,势是贯彻武道始终的。也就是说,从你开始成为一个最初的武者,你已经在与势接触了。世人之所以说用势需达天道境,因为只有到了天道境才能感知天地元气之所在,而天地元气乃是用势的媒介。
“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我所说的前后矛盾,其实不然。天道以下,虽然无法借助天地元气用势,但是却可以用自身已经拥有和感悟的势。你现在可以尝试的,就是如何感知自身之势和如何运用自身之势。
“具体的方法太过繁琐,我没有时间为你一一讲解,你看完我的武道批注之后,自然就知道了。你师父应该也会留给你详细的方法,你以后两相对比,应该可以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式。势之运用无非是凝势、借势、破势三法,不管方式如何变化,都不会脱离这个范畴。
“我把这三法分别以一式刀法具现给你看,你能领悟多少就领悟多少,只要领悟了三分,那天魔族的女子的势就再无法对你产生困扰,你该有与她一战之力了。来!”
段虎赶紧聚精会神,不敢错过一丝一毫,这样的机会他知道绝无仅有,失不再来。
展龙随手划破空间,取出了一柄威风凛凛的霸气长刀,血红的刀身上雕刻着一只类似朱雀的怪鸟,仅气息就让段虎感觉到一阵窒息。
“要完全展示出神髓,需用我的趁手兵刃。此乃龙雀刀,是上古神器之一,威力有些大,你稍远一点。”展龙抚了下刀身,他手掌过处,一阵红芒闪动,那部分的神兽雕像仿佛都活过来了一般。
段虎知道展龙这样说肯定有其缘故,不敢怠慢在保证目力可清晰看道展龙动作的范围内退到了远处。
“凝势只有天道境才能施展,我需用天道境的修为,借势和破势我仍用先天之力,方便你参详。”
“所谓凝势,就是让周围的天地元气以固有的方式来运行,从而产生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是与自己所匹配的,能够完全驾驭的。你凝聚元气的速度越快,凝势的速度就越快,凝聚的元气力量越多,势就越强,你出招产生的攻击力就越强,看好了!”
话音刚落,展龙龙雀刀微微扬起,不见他有何动作,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凝聚而去,他身上好像出现了无数的漩涡一般,这些无形的力量纷纷被拉扯到这些漩涡之中,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几分虚无起来。
“凝势之法千万,周身一百零八大穴都可作为凝势的口子,你以后踏足天道,需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法和位置,而后可以一一开发这些窍穴,让全身大穴都可凝势。但这还不是终点,修炼到高深处,连浑身毛孔都可作为窍穴使用,至高之时人本身便能与元气融于一体,举手投足便可成势。”
“凝势有个窍门,若你已经修炼出刀意,你可借刀意引动刀势,就像这样——”展龙说着刀身一转,那龙雀刀竟随之发出轰鸣之声,先前的霸道慑人之气突然暴涨,让隔得老远的段虎都忍不住一个寒颤。段虎感觉到一丝丝气息似乎在顺着某种奇异的路径在运行,互相交织又不干涉,两两合一之后又变得更加强大,最后凝聚成了一股骇人的气息。展龙展现出来的凝势之法或许与他本身的武道特征有关,声势浩大,霸道威猛。
“凝势之后还要知道如何用出去,就像积攒了万贯家当你要知道如何去花,否则你凝势再强也没有用。用势之法关键在于顺势而为,这里也就是我说为何以刀意凝势是捷径,因为你既然已经修炼出刀意,你对你的兵器自然已经了若指掌心意相通,把你的意念与之合一,让它领会你的想法,然后顺着这条路径把凝聚的势用出去,看好!”
龙雀刀随意划出,段虎看出正是先前展龙所传刀法的一招,但是此招的威势此刻暴涨了岂止千万,一道血色刀气随着龙雀的轨迹斩出,随后轰隆一声,远处的山峰被这刀气斩中如同败絮一般被齐整整地斩去了一截。
段虎看得清清楚楚,展龙刚刚用出的力道绝对在天道境范畴,没想到凝势之后竟然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力量。对比展龙与先前遇到的天道境对手,段虎估计没人能拦得住这一刀。
也不管段虎是否已经明白,展龙又道:“再说借势。万物皆有其势,只要你能感知到,你就能借用。水中行舟,最好的方法是借助水势,自然行舟更为轻松。武道亦然,出招之时,借势越多,自然攻击越强。而借势之法,重点在于一个借字!这里很容易与凝势之法混淆,要注意此中的差别。”
段虎听得暗暗点头,当初修炼散势身法之时,凌雨也曾感悟到这一点,并与他分享,才让他得意让散势法修成。
只见展龙随手挥了两刀,一刀顺风而出,沉重的龙雀刀在他手中竟然变得有如无物,刀出即达终点,好似瞬移一般;另一刀逆风而出,竟然也能达到和顺风同样的效果。顺风之势段虎很容易就想通了,顺着风的轨迹,自然更加迅速。但逆风借势段虎的思索了半天不得眉目。
展龙故意停了半晌才开口道:“船借风鼓动帆行使,难道每一次都是顺风?”
一语点醒梦中人,段虎明白了,刚刚展龙逆风出道时有一个巧妙的弧度,看来那才是关键。段虎忍不住取出大刀随手尝试了几遍,终于找到了一丝感觉。
展龙看得暗暗点头,此子悟性确实奇高,简单几语他已经找到关键,只要在实战中慢慢提升,日后自然大成。见他还在舞刀,开口打断,“这些你自己慢慢摸索,我还要教你如何借敌之势,看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