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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跳崖

“什么,霍邪不见了?”

一声传令让霍林放下手中的书籍,然后陡然起身。

“什么时候不见的。”

家丁声音瑟瑟的说道:“刚才……刚才小人路过的时候,看到房门来着,进去看了一眼,人就没了。”

“蠢货……”霍林骂了一声“吩咐所有人,马上去给我找,无比找到霍邪,若是找不到,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是……”

霍林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不由担忧起来,小邪,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

黑暗化作细雨缓缓落下,逐渐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其中,被墨色渲染的天空,偶尔露出一颗繁星,却往往很快便被乌云所覆盖。

距离娘亲去世,自己经脉俱断,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从外表上来说,他过的并不是很好,无尽的冷言冷语,夹杂着或明或暗的嘲讽,还有各种各样的目光,让他活在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之中而无法自拔。

但这些对霍邪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因为他的内心早已被痛苦填满,又怎么会理会他人的话语。

如同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的候鸟,一步一步走到了悬崖的旁边。

耳边可以听到风声在呼啸,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令人心中发冷,毛骨悚然。

下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从那其中,隐隐还可以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咆哮,像是无数恶兽正在其中窃窃私语。

霍邪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迈出一步,一脚踩空,下一刻,整个人便如失去束缚的流星,疯狂往下坠落。

凄厉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在极快的下坠面前,空气也如刀刃一般吹过脸颊,撕裂了皮肉,吹进骨子里,让人浑身都有些麻木。

霍邪并没有任何惊慌的情绪,脸上反而还有一些解脱的神色。

再见了,这个悲伤的世界。

闭上眼,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逐渐远去,世界也似乎在某一刻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

不停下坠,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很短,霍邪胸膛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暖流,让他不由睁开眼睛,随后便发现,自己佩戴着的玉佩发出了淡淡的金光,让他的内心都平静下来。

“这是……”

对于这块玉佩,他并不陌生,是娘亲亲手送给他,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身上,而同样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可以说,已经成为了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只是,对于玉佩发生这样的变化,他却是头一次看到,很诧异,也很意外。

霍邪伸出手,抚摸着那块玉佩,就在接触的一刹那,玉佩光芒大盛,如一个冉冉升起的太阳,给人一种极为温暖而舒服的感觉。

那玉佩之中涌动出一道极为精纯的金色灵力,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随后,飞出三道光芒分别涌进他的脑海和灵台之中。

就在同一刻,他的脑海之中突然多出了一段记忆,一段他从未忘记的记忆。

“娘……”

那些记忆化成一张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然后汇成一段话。

邪儿,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好好睡觉,不要蹬被子,不然娘可是会担心的,还有啊,要记得多出去走走,一个人闷在家里埋头修炼是很无聊的,多交一些朋友,那样的话在娘亲不在的时候,也会有人替你一起分担压力。

娘知道你一直很努力,努力修炼,努力学习,为的就是让娘亲高兴,可是……抱歉啊,让你失望了,明明也想过露出笑容让你安心,可似乎每次都搞砸了呢,或许,我是个不称职的娘亲也说不定,每次看着你的脸,我总是会想起你父亲,你就像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尤其那双眼睛,每当看到你的眼睛,娘亲就很痛苦和难过,也很对不起你。

我知道,邪儿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可是,娘亲却不是个好母亲,总是让你承受太多,却从没想过如何去帮你分担,娘亲的离去想必你也很痛苦吧。

可是,就算这样,答应娘亲,好好活下去,不要想不开,你是娘最爱的人,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活的快快乐乐,即使没有我,你也要一直坚强的、勇敢的活下去,就算是为了娘这个自私的心愿也要活下去,因为除了你之外,娘亲已经一无所有了。

所以,好好活下去好吗。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溢满了眼眶,然后被风吹走了。

“你真是……太卑鄙了。”

霍邪流着泪,笑了起来:“明明,我都已经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来了结一切,为什么……”

扑通一声,伴随着水花四溅,霍邪重重摔在一个巨大的水潭之中,虽然有着玉佩激发出的灵力缓解了一些冲击力,可残余的力量还是让他吃了一些苦头。

水流涌动,一瞬间便将霍邪彻底吞没,周围只剩下咕咚作响的水声,一连串的水泡在水下翻腾而起。

强大的水压让他难以呼吸,冰冷而刺骨的感觉一瞬间侵袭而来,只是现在,可不是寻死的时候。

他的心中再次有了希望,若是就这样白白死去,那下了冥界,如何面对娘亲。

人在垂死之际的挣扎,往往会爆发出令人惊讶的力量,即使坠入数百米的水潭,霍邪依旧没有放弃,双臂不停扒拉着两边的水流,整个人一点点往上方游去。

呼吸越来越困难,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因为缺少空气,大脑也开始一点点发胀,伴随着头晕目眩,强忍着疲惫感,霍邪再次激发出巨大的求生欲望。

最后一次冲刺,伴随着水面被撕开一个口子,空气再次流进体内。

苏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然后奋力往岸边游去,当爬上岸之时,整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身子一软,直接摔倒在地面之上,使不出一丝力量。

冷风吹过,湿透的浑身不由瑟瑟发抖,一股寒意侵袭而来,像是要把人冻死一样。

忍住疲惫,霍邪爬到森林空地之上,找了一些干草和木柴,点燃了一堆篝火,然后脱下衣服浑身赤裸的在一旁烤火取暖。

在这样夜里,若是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就算不被冻死,只怕也要遭受不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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