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两场大火够李拓受的。”南宫雷的声音恭敬,语气里是平静的,他没有因为放火而感到抱歉,“两场火都会算在黑衣门的头上。”
“是。”
听到“李拓”这个名字,少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歉意,一闪而逝,身子挺立在晚风中,“他对百晴倒是动了真情。”无声地轻叹了声,没有让南宫雷发觉。
南宫雷本来想说过几天他就会忘记百晴了,毕竟李拓是受了蛊惑才对百晴有了感情的,可是,看了眼小姐的神情,他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小姐,现在百晴消失了,你想要怎么做?”他试探着问,本来的计划是让百晴成为李拓的小妾,让她在李府里和赵晴一较长短,现在看来,计划要改变了。
少女缓缓扯下了面纱,露出了百晴的脸,冷笑了一声,“百晴不会消失,她会一直活在李拓和李落的心里,抹也抹不去了。”
双手成掌缓缓摊开,眼睛慢慢地闭上,头顶透出一股白烟,她的手往脸上一抓,撕下了一块人皮面具,不再是百晴那么平凡的脸,她变成了李莲的样子。
“百里清莲要和赵晴正面交锋了。”她恢复了本来的容貌,缓缓收了内力,身子一飘,朝南苑而去。
南宫雷跟在她的身后去看个究竟。
两个人落在南苑的那棵大树上,看到李拓的房间里乱成了一团,赵晴在慌乱中怒喝着丫鬟做些什么,脸色惨淡,精神不是很好。
“她应该高兴才对,百晴死了,她又除掉了一个眼中钉。”百里清莲低低地冷笑了一声,“大宋太后的义女,大宋丞相的女儿,黑衣门杀手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她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她的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小姐想要怎么做?”南宫雷在她的身边低声问道,假如可以,他会第一个站在赵晴的面前,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她。
“从今天起,我就是李莲。”百里清莲低沉地笑了出来,柔软的声音象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得意地扬起了绝美的笑颜,“我本来只是想以百晴的身份打击她,没有想到李拓还有一个被害死的妻子叫小莲,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百晴、李莲,合起来就是百里清莲,我会让赵晴尝到被抛弃的滋味。”
拳头一握,牙齿咬得咯咯响,在她决定让百晴消失的时候就决定以另一个身份进入李府,在这里,不仅仅有她的仇人,更有在黑夜里出没的黑衣人,她会搞清楚他是谁,也会让他大吃一惊,百晴就活在他的心里,她不会死。
“小姐决定的事就去做吧。”南宫雷低声说道,做属下的只有尽力帮助她,“我想,李拓现在需要的不是我们继续打击他,我们应该伸出援手救他,雪中送炭的恩情,他会记得一辈子的。”
“让李家安静几天,过了中秋节,你的表妹李莲就会和李拓在街上相遇,那个时候起,就让李家笼罩在我们复仇的阴谋里吧。”百里清莲的手紧紧抓住一把叶子,一瞬间就捏得粉碎,她会回来,以另外一个身份风风光光地回到李家。
李家在一夜之间经历了两场火灾,元气大伤。
天色阴沉,仿佛是老天也在为李家叹息,乌云密布,像是要下一场大雨把天地之间冲刷一遍。
李府的大门外,几个轿夫抬着华丽的轿子停了下来,轿子边上,一个粉红色衣衫,年纪在十七八岁的丫鬟对这轿子里的人轻声笑道:“小姐,我们到家了。”
轿子里一个少女的声音低低地应了声,懒洋洋地说道:“总算是回来,离开了半个月,好想二哥和娘亲。”
说话间,丫鬟撩起了轿帘,一个身穿翠绿长裙的女子从走下了轿子,柳眉凤眼,精致的脸庞上扬起了笑意,看着高挂的牌匾,轻轻吐了口气,“终于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要离开那么久了。”
“小姐,我们可是离开了半个月,从来也没有离开过那么久啊。”圆圆的脸蛋上展开了开心的笑,呼口气,手里的包袱搂着更加的紧了。
“你们先回去吧。”翠裙小姐回头对抬轿的人说道。
抬轿的人都对她恭恭敬敬地躬身,什么也没有说,抬着轿子默默地离开了。
圆脸丫鬟小碎步走上台阶,用力敲敲门,高声叫道:“老王头,快开门,我们小姐回来了。”拍着门上的铜环,心里暗想着,今天的大门怎么到现在还紧闭着,要是往常,这个时候是府里进出最忙的时候。
“红儿,怎么回事?”翠裙小姐柳眉拧在一起,不悦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李家的小姐回来了,要给她吃闭门羹吗?
“老王头,快开门,是小姐回来了!”听到小姐的埋怨,丫鬟怕她发火,急忙再更加用力地拍着铜环,大声喊叫起来,“老王头,快点开门!”
叫了一会儿,里面终于传来了老王头仓促的回答声,一阵凌乱的脚步跑到了门边,沉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露出了老王头苍老的脸,一见是自家的小姐回来了,急急忙忙地打开了一扇门,弯身赔罪:“让小姐久等了,老奴真是该死。”
“老王头,你让小姐在外面晒太阳啊?”丫鬟看到主子的脸色不好,生气地朝老王头怒气冲冲地叫嚷道,“小姐辛辛苦苦去寺院里给家里祈福,回来就受到这样的待遇吗?”
“红儿,不要一进门就嚷嚷,被人看见还不笑死。”李家的小姐李宝儿走到自己丫鬟的身边,低声斥道,在这个家里,她只是一个不事生产的小姐,享受着她哥哥给她带来的好生活,除此之外,恐怕没有人真正看得起她。
“小姐……”红儿气恼地跺脚,白了老王头一眼。
“王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宝儿低声问道,因为她看到大门到接待客人的庭院里,家里的男仆在走来走去,气氛很不寻常。
老王头苦着脸哀叹了声,低着头回答道,“小姐,昨天晚上北苑发生火灾,把整个北苑都烧毁了。”
宝儿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追问道:“二哥怎么样?是二嫂生气才烧了北苑的吗?”在她的印象里,只要二哥对北苑里那个早就死了多年的女人念念不忘,二嫂迟早会把北苑烧掉,那个女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小姐,话不能乱说。”老王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庭院里走动的人看了眼,摇摇手,小声地说道:“怎么起火的还没有弄清楚,不过,少夫人和二公子倒是因为娶妾的时候弄得很僵。”
“娶妾?”红儿惊讶地叫了出来,一脸吃惊的神情,“二公子又要娶妾了?”
宝儿的脸上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娶妾,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二哥他改性子了吗?眉间掠过淡淡的忧伤,眼眸里的心痛一闪而逝。
“小姐还是先去南苑看看二公子吧,他病了。”老王头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做了手势请小姐进门,悄然地合上了门,把李府里的一切和外面隔开。
“我二哥怎么了?”宝儿的心一沉,发觉自己的手心攥出了冷汗,脚步加快,朝南苑走去。
“小姐,你等我一下。”红儿知道小姐心里着急,把手里的包袱往老王头的怀里一塞,叫道:“先帮我拿一下,我追小姐去。”拔腿就往自己的小姐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