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定了。”耶律贤笑着说道,他的话就是旨意,哥鲁达还有什么好反驳的呢。
“微臣谢过陛下的隆恩。”他站了起来,恭敬地行礼接受了他的旨意。
君臣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中,耶律贤时不时地望向雁儿,见她低垂着头好似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雁儿,你是怎么了?”他站起身,关切地走了过去,云朵想拦他的时候已经晚了。
雁儿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陛下。”她有些害怕地朝他躬身。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雁儿病了。”逸儿站起身走了过来,故意叹气道,“她的身子总是好不利索。”
“陛下,雁儿想告退。”
耶律贤一怔,看到她这么怕他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他马上笑着一挥手,“也罢,你和逸儿一起告退吧,朕和哥鲁还有男人家的事情要说,隔着你们了两个也说不爽快。”
“那我们不打扰你们了。”逸儿见他这么爽快的放人,挽起雁儿朝他行礼,笑着退出了大厅。
“云朵,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和哥鲁说说政事。”耶律贤转身对垂立在上座的人下了旨意。
“奴婢告退。”云朵抬眼深深看了他一眼,行礼,和几个婢女一起退出了大厅,关上了门。
明镜楼的大厅里灯火通明,偌大的地方就剩下了君臣相对。
“陛下支开她们一定是想说关于南下之事吧。”哥鲁达站起身问道,他知道,在陛下的心里,大辽的江山比任何一个女人都重要,他故意把话题引开了。
“不,朕想说的是,你愿意把雁儿交给朕吗?”耶律贤没有回到上座,微笑着走到了他的身边,说出了令他措手不及的话,“朕喜欢她,想册封她当朕的贵妃。”
哥鲁达愕然!
“为什么不说话?”耶律贤神情一变,不悦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哥鲁达,“哥鲁,你不愿意将雁儿交给我吗?”
“陛下,微臣不能遵旨。”哥鲁达抬头,恭敬地抱拳说道,“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我不能将她交给你。”
“是怕朕对她不好?”耶律贤别有用意的看着他,哈哈大笑着走回了上座,缓缓坐了下来,“哥鲁,你是朕最亲近的臣子,难道对朕还不了解吗?”
“臣因为了解陛下才会冒死抗旨。”哥鲁达走到他的面前,单腿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在陛下的心里只有一个皇后,雁儿进宫以后您暂时会对她恩宠,但是,对她厌倦了以后呢?”他毫不犹豫地用他的爱来反击他,就算抗旨引得他大怒,他也不能将雁儿送进宫里去。
“放肆。”耶律贤微怒,摆放在桌面上的右手一握,脸色一沉,“哥鲁,你说中了朕最不愿意提到的伤口。”
哥鲁达傲气地抬头望着他,“臣知道陛下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皇帝,才会这样大胆。”
听了他的话,耶律贤仰天大笑起来,“哥鲁,你对朕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话听起来是有点吓人,但是他的脸上却已经没有了怒意,“好了,起来吧,朕意已决,明天我就下旨册封雁儿为大辽的懿德贵妃,朕会好好恩宠她,就算你把自己的妹妹叫道朕的手里当人质可好。”
“陛下难道忘记了,雁儿和咄罗无扬早在几年前就订婚了。”哥鲁达被逼无奈只好抬出了咄罗无扬。
“朕给他另赐一门婚事就是了,哥鲁,朕对雁儿是真心的,难道朕在你的心里是那种见了漂亮女人就要的皇帝吗?”耶律贤知道他的心灵里是不愿意将妹妹交给他的,聪明地绕开了愿意不愿意的话题,他是皇帝,只要他想得到的,任凭谁都无法阻止他。
“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哥鲁达的心里只剩下了无奈,他找不出反驳的话。
“她就象一只美丽的蝴蝶闯入了朕的视线,”耶律贤回想起在城门口见到雁儿那瞬间的心悸,“除了皇后给过朕那样的感觉,很多年了,朕的心又被打动了。”
“陛下的心是属于皇后的。”哥鲁达低声说道,知道已经成定局,明天册封前,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夜刀带雁儿永远离开大辽。
“不要说了,也许朕的心会在得到雁儿之后永远属于她。”耶律贤话外有话,笑了笑,“哥鲁,就当朕不信任你,将你的妹妹掳进功当人质。”
“陛下与臣之间哪里有什么不信任之说,微臣谢过陛下的恩宠,只希望陛下对雁儿不是一时的喜爱。”他朝高高在上的人行礼,“哥鲁家对陛下永远是忠诚的。”
“朕还不了解你的忠心吗?”耶律贤大笑着反问,“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朕明天要给雁儿一个隆重的册封仪式。”他高兴地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看让他心悸的女孩没有戴上凤冠的模样。
“陛下不要忘记幽州之行的目的。”哥鲁达说道,“草原上的青草已经慢慢长出来了,时机已到,不知道陛下准备什么时候挥兵南下?”他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深知他不是一个为女色所动的皇帝,在他的心里,大辽的江山比任何的女子都重要。
说到南下,耶律贤的神情一凛,正色地问道:“你都准备好了是吗?”
“微臣已经准备就绪,只等陛下下旨。”哥鲁达恭敬地躬身回到道。
“朕就知道,你是朕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耶律贤笑着走了下来,扶住他的手臂,深深叹息了一声,“有你哥鲁达在,朕就可以当一个太平皇帝。”
“如果没有陛下的雄才伟略,微臣也只是皇宫里一个小小的侍卫。”
“好了,这样谦逊的话就不要说了,等你胜利归来的日子,朕再为你设宴,好好请你和你那个好玩的王妃喝酒庆功。”耶律贤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对他充满了期待。
“微臣一定不负陛下的重望。”哥鲁达心里暗自叹息,他不能负了陛下的期望,但是,他要对自己的老丈人挥刀了,以前不知道大宋的皇帝就是自己的丈人,而现在知道了,心里多少有点不安,不管怎么说,坐在大宋皇帝宝座上的人养育了他的妻子,私人感情而言,他很不愿意领兵南下,就如上一次,他就是明明知道他就是大宋的皇帝,也放过了他。
“来,朕敬你一杯。”耶律贤转身拿起了酒杯,亲自给他倒上酒,哈哈大笑道:“喝!”
哥鲁达一饮而尽,抱拳相谢,心里的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