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破旧的木门被狠狠踹开,两个纹身大汉,架着一个中年男人走出屋子,后面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紧紧的抓住中年男子的衣襟,不停哭喊。
“不要带走我爸爸,求求你们了,不要带走我爸爸。”小女孩凄厉的哀求。
另外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恶狠狠的将小女孩的手拽开,狰狞的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什么时候还钱,什么时候放你老爸回来!滚开!”
他一脚就将小女孩踹倒在地,这一脚正好踹在她的胸膛上,小女孩霎时间没有了声音,连喘气都喘不上来,隔了十几秒才喘着粗气,无声哭泣。
黄色土狗挣脱链子,狂吠着朝络腮胡冲去,想要保护它的小主人,古天舒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条土狗对小女孩强烈的保护意愿。
它一口就咬在了络腮胡的腿上,狠狠的咬住不放,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
“啊!好疼!找死!”络腮胡抄起一根木棍就朝着土狗打去,只听‘啪’的一声,这一下直接打中了土狗的身体,它一下子就被重创,躺在地上啾啾哀鸣。
“敢咬老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木棍朝着土狗不停的打去,一棍接一棍。
“不要打阿黄!”小女孩想要挣扎着爬起来保护黄狗,可是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流着眼泪低声哀求:“求求你了,不要打阿黄,不要打阿黄……”
古天舒能够感受到络腮胡每一棍都使满了力气,黄色土狗渐渐没有了声息,身体就像是一个破口袋,鲜血染红了地面,它的眼睛依然看着小女孩的方向,充满了担忧,死不瞑目。
“啪”的一声,络腮胡一棍子打在被架着的中年人背部,中年人被打了一个趔趄,闷声呻吟。
“草!养的狗敢咬老子!老子打死你!”说着又朝着中年人的头部打去。
“大哥,这家伙钱还没还呢,别给打死了!”其中一个纹身大汉劝说道。
络腮胡这一棍子半路中改了方向,打在了中年人的肩膀上,一声惨叫,中年人一下子被打跪在地上。
“带走!”拖着中年人就离开了破旧的院子。
“呜呜……不要带走我爸爸!不要带走我爸爸,求求你们了!呜呜呜……”小小的院子中回荡着小女孩无助的哭喊声。
小女孩慢慢爬了起来,艰难的走到黄狗的尸体旁边,此时古天舒的意识还在黄狗的体内。
一滴滴眼泪滴落在黄狗的身上,古天舒可以感受到这眼泪的温度,耳边传来小女孩绝望的哭声:“阿黄,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死了,爸爸也被他们带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小院子中的景象定格在这一刻,随后被黑暗混沌包围,黄狗的尸体和小女孩的悲伤都被掩埋在虚无中。
天地变换,一场简陋的葬礼在一片荒地中举行,还是那个小女孩,捧着一幅黑白的遗照,正是小女孩的爸爸,那个被带走的中年人。
“大强真的是太倒霉了,那楼盖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垮了呢?”一个声音说道。
“不过大强欠的那些债也一笔勾销了,再也不用给那个老板干苦力还钱了。”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古天舒以上帝视角看着这场简陋的葬礼,十几个乡亲和亲朋,草草埋葬了这名叫做大强的中年男子,他的一生只不过是这些人的一些谈资,而小女孩却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小女孩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再也无法哭出声音,但是古天舒可以看出小女孩无尽的悲伤和刻骨的仇恨,她恨那个骗她爸爸签字担保的亲戚,恨那些强行要债的人渣,更恨那个和要债人合作的建筑工头。
这些念头像是一股股黑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缠绕着,翻滚着,像是一片黑云一般,占据了梦境的整个天空。
画面定格消失于混沌,一幅新的画面出现,小女孩在一个破旧的房间中,正在努力学习,此时的她稍微长大了一些,已经上了初中。
“吃白食的丧门星死到哪里去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大声说道。
“你小声一点,玉婷整天做饭洗碗干家务,已经够够累的了,我让她回屋里做作业去了,现在她已经上初中了,作业越来越多了。”一个男人低声说道。
“你个死东西,老娘愿意大声就大声,你侄女这个丧门星克死了她爸爸,现在又到咱们家白吃白住,干点活儿怎么了,怎么了!不然就给老娘滚!”尖利的女声如同泼妇般大骂道。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这些活我干,我干!”男人压低声音说道。
“哼!老娘嫁到你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女人抱怨道。
这个女孩就是白玉婷,她在小小的房间中听得清楚,满脸痛苦无助,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作业本上,打出一个个小坑。
古天舒知道,白玉婷的父亲死后,住进了叔叔家,叔叔对她还不错,但是婶婶就非常恶劣了,整天对她咒骂不休,逼着她不停干活。
古天舒看着白玉婷身上破旧的衣服和粗糙的双手,心中想道:“原来白玉婷也曾经拥有如此悲惨的过去。”
梦境画面如浮光掠影,各种事件都在不停闪现,白玉婷痛苦的在叔叔家生活了几年,不停遭受婶婶的辱骂,并且被逼签下了三万元的借条,是以这几年的生活费和学费的名义。
接着白玉婷考取了重点大学,离开了家乡,她拼命的努力学习,抓住一切可以赚钱的机会,同时也在调查当年父亲死亡的真相。
此时,白玉婷的心机和能力已经变得十分厉害,她终于找到了当年进到她家中带走她父亲的纹身大汉,用钱收买了他,问出了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
一个名字出现了,正是牛德榜。
原来,当年威逼白玉婷父亲干苦力还债的建筑工头正是牛德榜,几乎所有的企业起家都是灰黑色的,带着鲜血和原罪。
牛德榜也不例外,他和高利贷的老板合作,逼迫那些无力还债的人在工地干苦力,致死致残十几人才完成了最原始的积累。
牛德榜的名字在白玉婷的梦境中变成了血红色,这是杀父深仇,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