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房子其实很简陋,但幸运的是孟泰和月娆都很喜欢,周围的邻居也大都很淳朴,知道父女两住进来后纷纷上门欢迎和恭喜。
孟泰知道自己闺女怕生,特意没让她出来,没想月娆倒是主动出现,还怯生生地叫了人,虽是市场蒙着脸,但周围的邻居们见她如此乖巧,倒是都很喜欢她,常常月娆长月娆短地叫她。
这样的变化让孟泰高兴了好久,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长远县没有神医,但孟泰其实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他也不会就这样把月娆的病放在一边,月娆现在的情况在明显好转,说不定她慢慢就能和常人一样,不再这么惧怕外人,所以他还是决定带着月娆再去医馆看看。
月娆也没拒绝,毕竟她又不能一下好转,还是要大夫说了,孟泰才能彻底放心。
隔日,孟泰就打听了附近最好的医馆,带着月娆去看大夫。
两人在里面呆了许久,出来的时候孟泰明显轻松很多,脸上难得带着笑容。
这医馆的大夫是个有阅历的,寻常大夫看见月娆的症状恐怕只会觉得她就是平常的怕生而已,这里的大夫却能大概说出个所以然。
但月娆的情况显然是比较好的一类,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告诉孟泰,她恢复正常的可能性很大。
这结果让孟泰惊喜,大夫也告诉她,可以适当开始让她与外人接触,这句话无疑是让月娆解放了许多,不用再憋着不说话了。
买房和给月娆看病基本上花光了孟泰身上所有的钱,一开始两人过得还挺艰苦的,月娆连续吃了十多天的素,脸差点没吃绿。
好在孟泰会做木工,花了十天左右做了一把雕花椅子,买了个好价钱,这才让月娆吃上了肉。
许是他手艺还不错,那买家向周围的人介绍了孟泰,孟泰接的活也越来越多,两人的生活才渐渐开始好转。
俗话说,饱暖思**,两人现在的生活安定下来了,月娆也就有更多心思去想别的了。
她现在表现得越来越活泼,话也开始多起来,琢磨着已经挺久没见着云琸了,有些心痒痒,就对孟泰道:“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云琸哥哥?”
孟泰眼皮子一跳,心里暗道不好,他属实是没想到月娆还能想起来这号人。
看来家的白菜还真是把那头猪放在了心上。
孟泰想像以前那样找借口搪塞过去,但月娆现在又岂是这么好搪塞的,两人绕来绕去,话题始终在什么时候去找云琸上。
孟泰拿她没法,又想着来了这么久,确实没有带着她出去好好看看,当初人家做好事把他们带来京城,现在去感谢一番也是好的,于是索性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假期,权当带着月娆出去玩儿了。
两人做好决定,第二天就搭着马车去了内城。
京城的繁华比之济州更盛,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街边各种摊贩,让人目不暇接,月娆心思在见云琸这件事上,逛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趣了,让许久没有存在感的1929带路,慢慢地朝着云琸给的地址走去。
孟泰不知不觉中被她带出好长一段路,这才发觉不对劲,逮住她后问:“月娆,去哪儿。”
月娆坚定地回答:“去云琸哥哥家。”
孟泰:......还,还没忘呢。
孟泰没法,只得问了问街上的人那地方怎么走,然后带着月娆去了城西。
孟泰没发现,但凡他问路的人,脸上都会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似是好奇打量,似是敬畏。
众所周知,云琸将军出身的云家原本是商贾之家,在边疆做生意发了大财,一直漂泊不定,最后才在京城定了居,住在城西。
但后来不知怎的,云家的两位公子突然被送去了边疆,大家再听说时,云琸便已经成了最年轻的少年将军,全家搬到了城南的将军府。
而自从搬离云府后,这座宅子就像荒废了一般,云府不打算卖,但也从没住过人。
最近这两月却不知道怎么了,先是让人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又往里头添了不少新的东西,还有眼尖地人看见,里面有不少女子才用的东西,前前后后整整折腾了半个月。
将军府人丁稀少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云琸的父亲和叔叔一家被蛮族间谍暗害,只剩下他的母亲,也因为太过伤心常年闭门不出,这些年轻女子才用的东西自然不会是老夫人要用的。
所以有人猜测,是不是云琸将军要娶亲了,最不济也得是哪个远房的表妹来投亲。
结果一个多月过去了,云府里屁事没有,除了云琸将军时常住在那边以外,什么人都没来过。
但是,今天不一样。
有一对父女要找云府,不是找将军府而是云府,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云琸将军等的那个人到了!
这个消息迅速在城西扩散,大家都想从云府的仆人嘴里问出来些什么。
但他们除了看见门口的两个门房恭恭敬敬将人带进去后,什么都问不出来。
门房也想说,但门房也不知道啊,他们将军就只吩咐过他们,见到一对父女,男子大约四十,女子年纪不大且蒙面的话,就带他们进去,除此之外,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多方想打探消息的人顿时偃旗息鼓,只能等着云琸主动将人带出来的那天。
云琸没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他就是怕小姑娘知道他是将军后拘束,也怕她知道他不是她心里想的那种儒雅书生而失望,所以才把这云府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
云琸没去细想,为什么他会害怕让她失望。
他原本想的是,等他回府后便吩咐人暗中保护他们,但他一回来便被皇帝召见,除了述职外,还得去领在京城的差事。
边疆已经安定,那边也有可靠的人在把守,他可以暂时待在京城不用回去,自然也不能就这么在京城闲着。
这一来二去的麻烦事多得很,等他忙过后再吩咐云一去找人时,就已经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