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营火旁,04号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躲在一边有些恐惧的望着梅欧瑟瑟发抖。梅欧看着她又惊又怕的样子也是有些无奈,不过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自己在04号这个年龄的时候也和她一样会有这种心情。但休曼总是要成长的,一味的逃避现实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欧霓先生你不会也要把我吃掉吧?”04号望着梅欧手中被剥下皮毛血淋淋的拉比特,对于不谙世事的她来说,她根本无法想象梅欧居然会杀死这么可爱的生物。童话里欧霓都是残忍的生物,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会成为他的食物也说不定。
“你想多了,我是不会吃你的。但是我们也不能不吃饭,所以虽然很残忍,但我们不得不选择吃了它。”梅欧望着颤抖的04号,无奈的对她解释道。让她这么小就接触这么残忍的场景是不是太早了,刚才应该让她转过身去的。
“可...可是...”04号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想破了小脑瓜也没有想好自己要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的蹦出几个字然后又低下了头。
梅欧看着04号也是会心一笑,虽然她不谙世事没什么常识。但却非常天真可爱,如果自己有个妹妹的话大概和她差不多可爱吧。不过按照她的年龄和身份来说,说不定还真是自己的堂妹也说不定。只可惜他们的命运早已被身世确定,这注定是一条坎坷曲折的路程。
梅欧没有继续管在一边纠结的04号,而是把心思都放在手头的拉比特上。为了抓住它梅欧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拉比特动作迅捷并且还有好几个洞穴十分狡猾。还好梅欧在以前有些在野外生存的经验,不然他们两个可要挨饿了。
在抓拉比特的过程中,梅欧再一次的感受道自己新能力的便利。在热量感知的帮助下,梅欧想要找到隐藏的猎物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要自己费些功夫,不怕找不到食物。
梅欧将除去内脏和皮毛的拉比特插在一根树枝上,然后把它放在刚升起的营火上缓慢的转动着。在火舌的接触下,拉比特白色的表皮开始渐渐泛黄,肉眼可见的毛囊开始渐渐收缩。不一会表皮上泛起了白色的褶皱,皮下肥美的油脂也顺着皮肤渗透出来。
渗出来的油脂均匀的包裹在表皮上,在火焰的炙烤下不断发出滋滋的声音,偶尔又一两滴油脂滴落下来,落在烧到一半的炭火上,接触的瞬间如同炸开的烟火让明亮的营火变得更加旺盛,旺盛的火焰继续反哺上方的食物,如此形成了一种美妙的循环。
在这种循环下,泛黄的表皮开始变化,一时间染上了诱人的焦糖色泽。表皮上白色的褶皱开始膨胀,到后期直接变成了很大的气泡。在一个临界点之后,油脂的香味夹杂着略微碳化的焦香随着不断膨胀的白色气泡轰然爆开,香气弥漫在营火周围不禁让人食指大动。
随着香气的弥漫,一旁的04号也被香味所吸引,她不再低着头也不再发抖,而是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在梅欧手中不断翻转的烤拉比特,自从她跟着梅欧逃离后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虽然她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营养液来维持生活,但面对第一次的正经食物,她的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梅欧听到04号肚子的响声,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算再怎么不凡,肚子饿的时候所有的休曼反应都是一样的,而一旁的04号也因为不争气的肚子羞红了笑脸。
“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几天没吃东西你应该饿坏了吧?”梅欧一边翻动着手中的食物,一边向04号询问道。
“嗯...”04号点头答应,一时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梅欧看火候差不多然后把烤好的拉比特从火上撤了下来,他抓住其中一条腿,稍微用力就连肉带骨头一并扯了下来。
“快点吃吧,小心烫。”梅欧把撕下来的大腿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给了一旁的04号。
“谢谢你欧霓先生。”04号伸出小手,接过递来的大腿,即使梅欧已经吹过,但上面的热气却还是稍微烫到了她。她小心翼翼的拿起大腿,放在嘴边不断的吹气,诱人的香气促使着她的嘴唇不断接近,但大腿肉上传来的热量又让她停下继续吹气,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认真的样子甚是可爱。
在她不断地坚持下,大腿的温度终于到了可以入口的地步。他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霎时间甘甜的肉汁混杂着独有的鲜味在口中爆炸开来,烤的香脆的外皮和嫩滑的肌肉形成了美妙的对比,虽然没有参杂任何的香辛料,但这回味悠长的口感和空腹的饥渴形成了1+1大于二的效果。
04号还从未吃过如此的美味,在她经历过的这些年,一直和难吃的营养液为伴。她以为那就是所有休曼都会吃的东西,对于吃饭只是她生命中的例行公事,她从未想过原来吃饭是这么让她享受的事情。
食物的回味在口腔中蔓延,她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呆在实验室的每一天,她每日只能生活在存在于故事中的幻想世界里。对自己的人生充满着迷茫,经常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离开那囚禁着自己的‘鸟笼’。终于有机会可以用自己的双眼目睹故事中和自己眼睛一样蔚蓝的天空。
她回想起那天对她伸出的那双手,抓住她或许是她这一生最为明智的决定。
【欧霓先生,请问天空真的是蓝色吗?】
【这件事还是由你自己亲眼确认把。】
【可是...我真的可以吗?我从未走出过实验室以外的地方。】
【你是一只关在囚笼中的鸟儿,但你却从未自知。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我想告诉你你想要过怎样的一生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如果你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就抓住我的手,要不要离开决定权在于你自己。】
【嗯。】
两只手掌接触在一起,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路将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