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过节把他能气成这样,此刻想想师父那一脸坏笑姜剑然莫名想笑。眼看一个个来着不善,只好不动声色:“让我进去是你们的意思,我们这是互惠互利不是?”
“是啊!”卢文元第一个上来解围,“请他来是少主的意思,几位堂主也都同意了,师叔莫怪,而且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
“嗯?你的意思是我的不是了?”
“没,没有。”
项玉涛瞪了姜剑然一眼:“小子,你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出来,我们战一场,看是你的王家枪厉害,还是我的霸王枪厉害。”
啊?什么情况?刚替你们解了围,你这不是恩将仇报?揍你的那个老头可是被我一招秒了,真打起来谁会怕你,若不是不想再暴露此刻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姜剑然无奈地眨眨眼,一脸苦笑,有些事其实是不言而喻的。
卢文元忙拦道:“师叔,我看这样行不,八门会武你去如何,这里我让二师叔帮您看一阵。那王振岳既然投身天责门,想必八门会武也会去的,你在擂台上堂堂正正的把他击败岂不正好?”
项玉涛点点头,瞥了姜剑然一眼,便出门再没有回来。
果然,一连两月都没有看到项玉涛,应是去会武了。
那会武姜剑然其实也想去看看,只是有些舍不得这里的试炼。师门那边如果真去,有大哥有师父,自然也轮不到他出面。
后来项玉涛回来了,灰头土脸,一看就是吃了瘪,姜剑然也不问,只要他不找自己麻烦就好。
姜剑然还是日复一日用这快速的方法精进。可是又是大半年过去了,内力进一步充盈,他还没有师父所说冲突的感觉。出来这么久,真的非常非常想家,想天责门,想娟儿,还有师父和大哥。这里虽然利于修练,可真正交心的人一个都没有,日子是相当难耐的。
而且,他发现,那圣树比以前黯淡了,时而会有落叶,击杀后释放的真气也明显减少了。来这里马上一年了,冬天的时候都没见如此,不会是快撑不住了吧。
这种修练虽然对自己利好,可是总不能竭泽而渔吧,本来就有欺骗,做人还是要留一线。
于是他开始渐渐延长在里面的时间,最后待够九天后托人传话,说自己一个可以使用两次破阵霸王枪了。
最后一次的试炼是八堂主一同陪同下完成的,项玉涛说什么也不肯进来。
来到那密室前,姜剑然用破阵霸王枪使出枪气,那枪气直接冲进了封门草甸之中,草甸应声破,露出里面的石门,石门上龙纹闪亮过后,门就开了。
进了密室,里面有一条密道。沿密道下去,走了很久,才到内室。
内室有一尊木质雕像,面方耳阔,威武霸气,右手斜伸,作虚握状,好像应该手握长枪,只是手里并没有枪。
卢文元对姜剑然道:“一会你把破阵霸王枪塞入木像手中,然后尽可能的将真气渡过去,当满足所需,秘籍就会出现。”
“好!”姜剑然伸手,作势将枪插入木像手中。
“等等。”卢文元取过一条厚布带,“如先前所约,最后秘籍不能给你看。不过……如果你愿意改投我霸王枪,这秘籍便可以予你。”
姜剑然有些惊诧,看看卢文元,再看看众人,他们的目光其实是热切的。可是自己毕竟心不在这里。自从决定了要回,他早就一刻钟都不想待了。
“不了,既然入得师门,哪有随便改投的道理,蒙上吧。”
当下蒙了双眼,依卢文元所言将真气渡去。龙吟之声传来,隐隐觉得周围都在震动。忽然,就算闭着双眼,蒙着黑布,眼前依旧红光一闪,想来外面有光闪亮,而且光亮很强。
周围静了下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渐渐响起:“余纵横江湖数十载,功法招数属阳刚一脉,略有侠名,更于晚年发现圣树和破阵霸王枪两样至宝,想是天时方至,遂成‘霸王枪’一派……”哦,这样,这是霸王枪创派祖师的声音。
“……试炼之地,乃武林福地,吾派后人当善用之。至于秘籍,子虚乌有,实为催人奋进之辞。后人至此,当守口如瓶,乃使后人而复增后人也。”
啊?什么情况?子虚乌有?这是他们老祖宗开的玩笑?不会吧。
姜剑然依旧蒙着双眼,周围安静得出奇,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卢文元颤抖的声音:“怎……怎么会这样……”
姜剑然不敢吱声,这种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说好的互惠互利,可是这个……这个……
众人悻悻出了天下林。卢文元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对姜剑然一拱手:“贤弟,还望此事代为保密,此事就此作罢,如有人问起,便说没有打开机关。多谢……”
他那句“多谢”几乎是咬着嘴唇说出来的。
“知道了。”这种时候说好了也不一定有安慰,说不好那就是讥讽。
很快,他就被带回天责门交换霸王枪少主。姓项少年见到他们的前后反差自然也在意料当中。
当姜剑然见到师父,说了自己回来的原因,师父却是呵呵一笑,道了句:要是我,我就榨干那棵树。
但是对于项玉涛,他却意味深长,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王振岳偷偷潜入天下林,乔装作了项玉涛的样子,“替他”完成了试炼。而后项玉涛被罚看守天下林,一看就是三十年。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觉得他可怜吗?”王振岳问道。
“有点。”
“哪里可怜?”
“怎么说呢,师父,你太坏了。”
“不是我坏,是人都有私心。那时年少轻狂,的确有不是之处。他本来可以因祸得福,可是他放弃了这个机会。”
“什么意思?”
“霸王枪数百年看守天下林的都是垂暮之人。人老了,气血本元也都衰弱了,就算进天下林作用也不大了。他当时受罚才多大,不到二十。这其实是明降暗升。可听说他三十年来恪守职责,从不僭越,白白费了长辈一番苦心。”
姜剑然惊诧的瞪大双眼。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
姜剑然摇摇头。
“记住!天予不取,反背其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