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义沉默片刻，低声道：“再留他两天，看他的表现决定是否拿他喂鱼！”
芳菲和邵义把谢天送一个人留在怨女楼的地下室里，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上了车，邵义沉吟道：“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了，咱们直接找路万全！”
芳菲思忖片刻，道：“上海站内只有我一个人见过你，我出面，你在暗中监视，不要露面。”
路万全和谢天送不同，如果说谢天送是个只想浑水摸鱼、挣点小钱花花的小混混，路万全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汉奸加大混混。这样的一个人不知有多少仇家，出入的安全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头等大事，虽然紧跟在他身边的随从只有四个，但是芳菲和邵义推测，他身边，必然还有隐蔽在人群中暗中保护的。
凌晨三点，郊外一处极偏僻的树林。即便是七月天，也有几分凉意。在芳菲授意下，谢天送托人带给路万全一个消息：有人愿意用他需要的东西和他做一笔交易。他并不全然相信，哪有天上掉馅饼这么好的事？但是，他仍然欣然前往。坐在车上，他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我路万全也不是吃素的，一般小贼还奈何不了我！
到达约定地点，路万全气定神闲地下了车，他早在四周围埋伏下人，是以并无半分担忧。一个着一袭黑色衣裤的人影款款而来，看身形是个女子。路万全并不觉得奇怪，这个疯狂的年月，别说女子，即便来的是小孩子、老太太他也不会觉得意外。及至人影来到面前，大混混路万全也不由得诧异了，“夏小姐？”
芳菲淡淡一笑，道：“路老板很守时。”
路万全略微定定心神，问：“听说，夏小姐要和路某做交易？”
芳菲点点头，“我听说路老板想把一份军统间谍名单通过美华洋行的谢天送卖给齐田大佐，我在想，如果齐田知道一向对他恭恭敬敬的路老板竟然在背后挣他的钱，不知会作何感想？”
路万全一怔，冷冷地问：“若是路某没有猜错，夏小姐应当是军统的人吧？”
芳菲微微一笑，“路老板既然已经猜出我的身份，应该知道这份名单我志在必得！”
路万全眼中闪动着狡诈的光芒，他思忖片刻，突然猛力地一挥右手。枪声响起，伴随两声惨叫，两个身穿黑色绸衫的男人从树后扑倒在地上。树林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却再没人敢轻举妄动。路万全惊问：“你安排了狙击手？”
“路老板不是也埋伏了人么？”芳菲上前一步来到他面前，逼视着他的眼睛，“我敢暴露自己就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拿不到名单，你一定会陪我一起死，我保证！”她停顿片刻，笑道：“路老板此刻就在我们的射程之内！”
路万全心中恐慌，仍强作镇定道：“名单我藏起来了，你若是杀了我更别想拿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