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萍,翠珠。一个是终日守在牡丹园的花奴,一个是终日流连于牡丹园的美人,写纸条的人是谁?
尽管目标仍不明确,至少有了些眉目。芳菲再三提醒自己,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测的东西,更何况是间谍的心?凡事绝不可仅凭第一感觉,更不可以貌取人。但是,她就是有那么种固执的直觉,觉得翠珠是可以信任的,而蓝萍,芳菲总觉得她骨子里的好斗和皇后娘娘颇为相似。
“夏姑娘,”月影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张纸,一面低头看一面嘀咕:“不知道什么人在回廊上放了一幅画。”
“是么?给我瞧瞧。”芳菲心中诧异,不动声色地接过画来看,一望无际的芦苇丛中隐约可见暗黑色的水面,夕阳的余晖在芦苇丛和水面上撒下淡金色的光芒,迎着风,芦苇倾斜的身体似在追逐、寻觅,整幅画面的色调既温暖又无奈。
这并不是一副普通的画,而是在传递某种信息。芳菲凝眉沉思,芦苇,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幅画以芦苇为主题为的是说明作画人的身份——独孤鹄,他借这幅画隐喻了《蒹葭》,表达着他心中无法言说的曲折心事。王府中果然有他的人,潜伏在芳菲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保护着她。玉兰园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仲文日夜守护在这里,来人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画送进来,如入无人之境!芳菲暗暗心惊,这人若非本就隐藏在玉兰园中,定然身负绝世武功。
“夏姑娘,您在想什么?”月影见芳菲一直沉默不语,小心地问。
“没有什么,”芳菲把画收起来,随口问:“仲文呢?”
尽管房间里只有芳菲和月影两个人,她还是先四下里瞧了瞧,才凑到芳菲耳边低语:“仲文说再过一个时辰王妃的人就该来给您送汤了,他出去瞧瞧,让您自己小心。”
芳菲点点头,拍拍月影的手,柔声道:“你心思简单、心地善良,要你跟着掺和这些,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