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喜彩放下来,两手抚摸着喜彩的脸蛋说道:“和哥哥进屋玩去,妈妈有些事情要处理。”紧接着,她又坐了下来,烛光好刺眼,把她无力的脸庞照的发凉,她凝视着那双非常陌生却又难懂的眼睛,听他平心静气往下说。起先,她一点也听不懂,他头一回以家人姿态的劝慰口气和她说话,没有长辈的姿态,没有讥讽嘲弄,没有打哑谜,就跟普通人一样,坐在一起好好商讨问题。当年讨厌的絮絮叨叨的声音彷佛离她很远,就连骨子里遗传的那股清高傲气劲都随着父亲的离去而消失不见了。
“你想没想过,这次让步之后,你只怕以后都要被奴役了!这件事听我的,你爹刚去世,他们就如此这般侮辱你,我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说完,朱耀看了看我,“那小子始终是外人,若他哪天也要改姓的话,就随他去好了,我也管不着。可你的孩子不一样。”
当然,听到他这句话,我是非常不高兴的。但值得欣慰的是,他们是毫不忌讳当着面对我说,也算是光明磊落。只不过,那话听来始终是伤人,就连荷花也皱着眉头,蓄势待发的想插一句。
“叔公,我都知道。”贵娇伸展开来腿说道。
“一大把年纪了,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什么叫不放过我们?”杨花枝从里屋气势冲冲走了出来。
“从一开始,你们就打好了算盘,明面上是上门女婿,暗地里净干一些丑事!”杨耀说的正起劲,眉毛皱成一团,那时,他的怒气不肯离开。
接着他又继续说,情绪激动,口水战开始了。
“你以为你儿子是个好东西?扮猪吃老虎。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朱耀指着杨付安骂道。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混账东西!”杨顿顿急了,一股脑的站了起来。面色发红,怒气急欲发作。
“你们好好说话。求你们了。”贵娇发凉的脸上毫无血色,就像瞬间被人抽空了血。
“他们都说我是猪圈里的猪。就这样…哼哼…”喜君一脸委屈学着猪叫的声音站在门框前,喜彩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进去!”贵娇很不悦,下了最后通牒。
喜君不愿进里屋,倔强地不肯低头,好似一棵树站成了永恒。
“我让你进屋去!”贵娇很生气的说道。
喜君顿时慌了,一个六岁的孩子,似乎第一次看见妈妈发那么大的脾气,他的性子倒是像极了贵娇,骨子里有一股浓浓的不服气的感情蔓延开来。
“过来。舅妈带你去看弟弟。”荷花抢先一步抱走了喜君,紧接着牵走了喜彩。
眼看着局面要失控。
谁都不肯让步,沉默中燃起一阵怒火。
“这话谁教你的?”朱耀问住了荷花怀里的喜君。
他弱弱看了一眼杨付安寻求帮助,可他那时却走神了。
“叫什么呢?他还是个孩子。”杨花枝拍响了桌子。
“你们大人也是吃了屎的!那话能教孩子听!?不是你们教的可真见鬼了!”朱耀看杨花枝乱颤,心头微苦,他差一点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