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先生也不避着刘勋,当着他的面把身后立柜的暗格打开,移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匣子,抱到刘勋身旁的茶案上。
他从内衫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铜锁匙,伸进匣子的锁孔内一挑,“咯嚓”一声打开了锁,打开盖子。然后把四周的蜡烛全吹灭了,顿时,一道光芒从匣子里射了出来。
顿时刘勋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眼睛死死盯着匣子里的东西,章老先生得意道:“老弟,如何?此物件稀罕吧?”
说着他从匣子里小心翼翼拿出一颗光芒四射,如鸡蛋般大小的圆珠,这可不是一般的圆珠,此乃传说中的夜明珠啊!
“老先生,此宝物从何得来?刘勋只是从小听说过,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却在此见到,真乃三生有幸啊!”刘勋依然一眼不眨的盯着那颗夜明珠,生怕一眨眼它就不见了,散发出的光实在太美了,根本看不够啊。
“此物唤作‘夜明珠’,乃我先前一些日子出远门途中遇上的,一位落魄的官宦人家卖与我。老弟,你帮我瞧瞧,你再摸摸,你觉得此珠是真是假?”章老先生也不隐瞒此珠的出处,拉着刘勋的手让他摸一下。
果然好东西啊,冰凉圆润、晶莹剔透,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刘勋小心翼翼拿起来,凑在眼前仔细瞧着,用手摸了又摸,然后放回匣内,对章老先生作揖道贺:“恭喜老先生得此稀世之宝!”
章老先生果然没看错刘勋,的确是个识货的行家呀!当日这颗夜明珠一上手他就知道自己遇到稀世珍宝了,因此才愿出大价钱买下。
令章老先生与刘勋万万想不到的是,日后此颗夜明珠竟多出许多事来,此时暂且不表。
章老先生又从匣子内拿出一串珍珠项链交予刘勋:“刘老弟,你此趟前来我别无他物所赠,此珠串乃与夜明珠一同买下,共54颗,如此好的珍珠实属难得,是我赠与尊夫人巧玉的,望老弟收下。”
这位章老先生是认识巧玉的,说起来巧玉的父亲王员外与他还是旧识呢,早些年时常出入王员外府中。那时的巧玉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就已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王家三姐妹中他最喜欢巧玉,可惜自家没有年纪相当的小子,不然他就向王员外提亲了。
刘勋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串上好的珍珠,又大又圆,每颗都有如樱桃大小,颗颗都发出极强的光芒,要收集一整串这么大的珍珠实属不易,这也是世上少有的。
如此贵重的礼物他不能收,遂还与章老先生:“老先生,您平时赠我花瓶字画我都收了,今日送我如此罕见的宝贝,刘勋是万不敢收下的,此珠可谓是稀世宝珠啊!您还是自己留着,请收好。”
章老先生见他拒绝,脸不由得拉长了,老先生清高孤傲一生,这世上还没有几人敢拒绝他相赠之物的。
“刘老弟府上珍宝众多,定是不稀罕我山野匹夫之物了,况且此珠乃我赠巧玉夫人的,想必夫人不会如此嫌弃罢!”章老先生正色道。
刘勋听老先生如此一说,吓坏了:“老先生,刘勋绝无此意,如此贵重之物岂有嫌弃之理?先生如此说,那我就斗胆替巧玉收下了。”
遂伸出双手恭敬接过珍珠项链,藏于怀中。章老先生才满意的露出笑容点点头。
二人走出后堂内室,只见如烟噘着嘴无聊的在前厅走来走去,丫鬟们低着头站立一旁,看情形定是遭如烟刁难了。
“哎呀,你们怎地去了如此之久?我以为你们不出来了呢?我想回去了。”如烟见到刘勋几乎飞扑上去,抓着刘勋的手满脸委屈道。
章老先生在一旁冷眼旁观默不作声,他心里极排斥这个女鬼,定是她施了什么魅术,方使得一向清醒理智的刘老弟连人鬼都不分,会与她在一起。
如烟也瞥到了章老先生的眼神,她才不管,她又不是在章家过日子,只要刘勋喜欢她就行了,心里冷哼一声,完全无视章老先生的存在。
“老先生,今日叨扰许久,刘勋告辞了,改日再请老先生到城里去,让巧玉当面道谢。”刘勋抱拳告辞道。
“刘老弟可否代老头儿我给尊夫人捎句话?”章老先生干咳一声道。
刘勋停下脚步,回头说道:“老先生请说,刘勋一定把话带到。”
“请转告尊夫人:心莫太软太善,该强硬时需强硬,不与另类为伍,小心被算计!”章老先生大声说道,故意要让如烟听去,这句话正是他想警告如烟的。
如烟何等聪明,她一下就听出了章老先生之意,但她不介意,因为她深知此老头虽苛刻于她,但却是真心对刘勋好的,轻重好坏她分得清楚。
因此她在旁听了只淡淡一笑。
刘勋朝章老先生躬身一拜:“老先生请放心,我一定把话原原本本传给巧玉。多谢老先生盛情款待,刘勋告辞了!”
他完全不知章老先生话中有话,接过章家伙计递过来的缰绳,把如烟扶上马车,自己坐到前面驾车而去。
坐在马车里,如烟的思绪早飞到天外去了,看着窗外的风景,闭着眼睛,感受着袭人的凉风,她感觉这是多么惬意的事啊,要是能不回府去就好了,她愿意一直这样跟着刘勋驾着马车到处游玩。
刘勋坐在前面,今日出来收获很大,既拉近了与如烟的距离,又得了一串罕见的珍珠。他在前面驾着车,全程满脸露着笑,春风得意的笑。
他觉察到坐在后面的如烟不对劲,来时那丫头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怎的回去的路上如此安静?不开心啦?是因为在章家把她一人扔在前厅的缘故么?
这么想着他心里内疚起来了,自己与章老先生在内室确实呆太久了,以至于把如烟一人放在人生地不熟之地,这也难怪她不开心了。
他回过去看车内,如烟正好在看他,见他回过头发现她在看他,脸瞬间红了起来。
“如烟姑娘,你怎了?怎地一路不说话?不开心了吗?”刘勋关切的问道。
“没有,今日能与你一同出来游玩很高兴,谢谢你!”如烟低着头说道。
“是么?既然开心,那就抬起头来笑一个,这样我就知道你是否真的开心了。”刘勋好笑的看着她道,故意戏弄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