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反握住她的手道:“你可知我如何得知自己的阳寿不长?”
“不知,老爷是如何得知的?”如烟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知道了。
“我自己预测到的,不知为何,近日来越来越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此种感觉很是强烈。”刘勋说到后半句时语气有些伤神起来。
也是,毕竟不是谁遇到生死大事时还能淡定,无论是星宿房日兔也好,凡人刘勋也罢,任谁都会恐惧死亡。
“老爷是近日劳累所致,切莫多想了,来,我扶老爷进去歇息。”如烟将刘勋搀扶起来,俩人走进屋里。
夜里,如烟与刘勋几十年来第一次同床异梦。
俩人各怀心事。
一个侧身朝外躺着,一个侧身朝内,俩人都假装睡着,但实际上却都未睡着。
带着担忧与不舍,想至后半夜疲倦了才睡着了。
刘勋梦见自己置身于一片白雾皑皑之中,四周无人,尽是祥云翻滚,微风吹拂在脸上特别的轻柔。
正当他惶恐迷惘之时,一群人嘈杂地朝他走来,不对,是朝他飘来。
他们竟然是驾着云朵来的,难道这就是戏文里所说的腾云驾雾?
那自己这是身处何处?他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不知自己是否有擅自乱闯了他人地盘之嫌。
只见那群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一个个嘻嘻哈哈朝他作揖、抱拳:“房老弟,你终于回来了!可把兄弟们想死了!”
“房兄,你再不回来,我们就一直凑不满28人了,你不知这么多年来,每天都是我们26人值守。好在前不久星老弟回来了,我们才又凑起了27人,就差你一个了!”
“是呀是呀,你快回来不吧,回来了咱们兄弟又可日日在一起共事了!”
“......”刘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更不知他们是何意。
但从他们这群人的脸上,他看出了友善,想来这伙人并不会对自己不利,于是也上前一步,对着他们作揖下拜道:“我乃赵县的刘勋,请问诸位,此处是何方?”
“什么?房老弟,你不认得我们?”其中一位粗犷硬汉直着嗓子大吼。
“哎呀,大哥莫要将房兄给吓跑了,他曾三世为人,经历过三次轮回之苦,走过那奈何桥,喝下过那忘川水,岂还会记得自己前世之理?因此忘记咱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一位妖艳女子娇媚地说道。
此女子便是曾经扬名人间、曾下凡转世为武则天的星狐,而刘勋自然是不认得她,不只是不认得他,连其他的一众兄弟们都不认识。
众人听得星狐如此一说,也便释然,个个不再计较刘勋不认得他们了。
便告知他,你乃我们二十八星宿之一的房日兔房星,因了一个误会或者说是冤案而被贬下凡,经历那三世的轮回之苦,如今大限将至,回天之事指日可待。
刘勋吓傻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神!
可他自己为何一直都不知道这些呢?这些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么?自己为和莪会不知?
是了,方才那位女子说,投胎前都要经过奈何桥,喝下那孟婆手中的忘川水,便会将前世一切记忆悉数忘去。
难怪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前身是神。
“请问众位弟兄,此处是何处?我又如何到得此处?”幸好刘勋没忘这个问题,不失时机地朝众人下拜讨教。
“房老弟,此处便是天上,你如今还只是凡人,你是如何上来的?”一位年长者问道,刘勋还未到正式返回天上的日子,待返回之日,他便将忘却刘勋那一世之事,而重新拥有房日兔的记忆。
“我也不知,对了,好象我在自己家中,睡着了,醒来便到了这里。”刘勋在脑海里努力搜寻记忆。
“噢!明白了,原来房老弟尚在睡梦中,你是被梦神给带上天来的。”那位长者哈哈笑道,其他的星宿也跟着欢快地大笑起来。
“房兄,你如今还不可在天上久留,你该回去了!”星狐道,且伸手将刘勋一堆,又在他后背猛击一掌。
刘勋顿时感觉从高空往下落,且似乎掉落进一个无底洞一般,深不见底,身子一直在下坠。
他拼了命的大叫一声:“啊!!!”
只听得耳边“咚”的一声,自己脚蹬到床板的声音,他醒了过来。
看看自己,是在床上,那方才?哎呀,是做梦,且这梦似乎很熟悉,象是曾经也有梦见过一般。
天还未亮,他转头见睡在里面的如烟正睡着,便不想惊醒她,又轻轻地闭上双眼,继续睡去。
如烟此时也与刘勋一样,也正处在一处梦境之中,不同的是,她自己知晓是梦,且还是自己的一魂一魄所经历的。
人有三魂七魄,梦见自己身处何处时,便是一魂一魄离体了,因此才会在梦中见到自己到过何处,做过何事。
她兜兜转转出现在了那座她曾经每月看望龙蟒一次的黑金山下,进了龙蟒的洞府。
她正惊讶自己为何会无端到此处来,如今的洞府空无一人,龙蟒已在龙族继承了王位,这个洞府她是不会来的,怎的此刻却来了?
如烟边朝里走边看着四周的景象,洞内的一切依旧是那么干净整洁,就如同当年龙蟒住在里面一般。
且洞府内的盆栽竟然常得郁郁葱葱,仿佛有人时常浇灌一般。
是何人场到此来伺弄这些花草?如烟惊奇地想着,脚步未停,继续朝里面走去。
穿过当初龙蟒所住的卧房,她沿着曲折的长廊朝后走去,走到了龙蟒曾经到她去过的地方,此处别有洞天,有蓝天白云,有树有花有草。
仿佛如同世外桃源一般。
她呆立于花团锦簇当中,怔怔地忆起当年与龙蟒在此赏花游玩的情景,仿佛那就是昨日之事,谁知已过数十年。
她仿佛听见了有人在锄草的声音,心里好奇,难道又住进了何人?
她朝着锄草声的方向悄悄走去。
只见一人正在花园之中,正弯腰在为花圃里的一排月季花锄草松土。
如烟所站的方向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看上去似曾相识,她又不敢冒昧上前去问,她怕惊吓了对方。
正想着,那人站直身子,将锄放于一旁,缓缓转过身来。
如烟不看还不要紧,一见心里一惊,捂着嘴差点喊出声来: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