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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巧玉到访

天刚微微亮,到镇上寻访的刘老三一行人也找到了这个草屋,寻访林母的两路人马会合了,刘四简单的向他叙述了一遍关于林母的消息。于是他们拜别了老丈,星月兼程往回赶。

自派出人马去寻找林母之后,刘府看似平静,但实际依旧人心惶惶,从刘勋、巧玉到下人们,个个嘴上都不敢说出来,心里却都明白一个事,要是带回的消息是林母20年多前已死,或者回来的人未找到半点消息,那么刘府又将面临一场狂风暴雨,林氏姐妹二鬼不会放过刘府。

巧玉看上去表面一副弱不经风,实际上骨子里有着一股顽强的性格,她虽害怕那俩女鬼,但是自从知道她们姐妹二人的遭遇之后,对她们由恐惧转为同情。虽然偏院风平浪静的,但是她知道那对满怀怨气的姐妹二人随时有可能翻脸无情。她知道自己身为刘府的女主人,不应坐着等待灾难来临,她必须要做些什么,一来弥补刘家对林家姐妹的亏欠,二来她确实非常同情她们,有心与她们靠近些,让她们感受到她的善意和关心。

她带着屏儿、翠儿来到偏院,偏院静悄悄的,西屋的门紧闭着,虽然大白天的,但是西屋门窗紧闭,翠儿从门缝往里看,屋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朝巧玉摇摇头,小声比划道:“夫人,看不见里面,应该在。”

巧玉上前轻轻叩门:“二位小姐,在里面吗?我是巧玉,我来看你们了。”

里面无声无息,翠儿和屏儿互看一眼,翠儿满脸不高兴,她本不支持夫人来的,她怕夫人受那两个女鬼的伤害。屏儿满脸无奈,她从小跟随小姐长大,她知道小姐执拗的脾气,小姐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住,只能紧跟着来,必要时好护着小姐。

“二位小姐,我知道你们在里面,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来看望你们的,我知道我们刘家太对不起二位小姐了,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年确实是老太爷错了,我和老爷内心的歉疚无以表达,只望能稍稍安抚二位小姐一些。”巧玉又叩着门道。

“吱呀......咣当!”只见门突然开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笔直的从巧玉眼前劈下,巧玉大惊,瘫软在地。她来之时虽已壮着胆告诉自己林家姐妹不是恶鬼,但是面对这突发状况她还是被吓倒了。

屏儿、翠儿也吓得心脏都差点飞出来,看巧玉瘫软在地,赶紧弯腰将她搀扶起来。

“哟,不是说好心来看望我们姐妹吗?怎的?还是怕了?看起来心并不诚啊!”一抹紫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内,如烟表情僵硬冰冷的说道。

巧玉站直了身子,对如烟说道:“如烟小姐,我真是来看看二位小姐有什么需要的,我好吩咐下人们去办。”

“妹妹勿惊吓了刘家夫人,既然是来看望我姐妹二人的,那就请进来吧。”屋里如玉柔柔的声音传出,如烟站到一边,让巧玉主仆三人进去。

黑暗中只见一个黄色的人影坐在梳妆台前,巧玉知道那是如玉,她慢慢走过去,只见如玉双手一挥,几扇窗户全自己开了,屋里顿时明亮起来。

见过三次如玉和如烟,巧玉这回真正看清了如玉和如烟的脸,白净秀气、精致的五官,活脱脱两个标志的美人儿。如果不知她们是鬼,看她们二人与众不同的气质,定会以为这是哪家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巧玉自己就长得极美,县城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她心中暗想:“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可惜......”没敢再想下去。

“刘夫人,今日你来找我姐妹有何事?”如玉见她直盯着自己姐妹二人看,不动声色问道。

巧玉心里已经越来越不害怕眼前这两个女鬼了,她完全忘记了对方是来自己家中寻仇的鬼,而把她们当作来小住的远房亲戚了。她微微一笑道:“不瞒二位小姐,你们刚进门那几****心里是恨你们、怕你们的,但如今已不恨不怕了,因为我知道你们原本也是善良的苦命女子,那么小受了那么多委屈,最后又含恨离开人世。我的公公虽未直接害你们,但是他起了贪心谋了你们的财,害你们走投无路,是他间接害了二位小姐,我替公公、替我们刘家向二位小姐赔罪来了!”

说罢巧玉身形一低,向着如玉和如烟跪下,屏儿和翠儿也跟着跪下。

如玉看看地上的三个人,又看看如烟,如烟也毫无表情的看着如玉。如玉沉思了一会儿,起身搀起巧玉:“刘夫人,赔罪就不必了,事已至此,也是我姐妹二人命当如此。”

“我和姐姐如今就希望早日有娘亲的消息再作打算,其他的你们就不要再说了。”如烟在一旁依旧是那副冷冷的口吻。

巧玉心疼的看着如烟,她是如玉的妹妹,虽然只比如玉小一岁,但是比如玉矮一寸,也比巧玉矮了些,比较瘦,单薄的小身子骨藏在飘逸的紫色衣裙里,是那么的弱不经风。

巧玉象看到自己妹妹似的,忍不住上前抓住如烟的手:“如烟妹妹,这么多年苦了你们了,这一切是我刘家造成的,等外出寻访令堂的人回来后,是杀是剐依着二位妹妹说了算。”

如烟没想到巧玉会这么对她,听着她恳切的一席话,她僵硬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但仍然保持一副冷冷的样子说道:“谁是你的妹妹?我姐妹二人出生时人世间还没有你呐。”

巧玉仍抓着她的手道,含着泪道:“不管二位小姐怎么想,在巧玉心里你们就是我的妹妹了,是,你们是比我早几十年出生,但是你们的年纪依旧如此小、如此美好,在我心里我就把你们当妹妹了,今后我一定不让你们受到任何委屈。”

她抚摸着如烟的纤细的手,冰冷冰冷的手掌,手指细长,十指指甲约有三寸长,手白白的,白得毫无血色,巧玉疼惜的看着。

如玉看着巧玉对妹妹的眼神,听着巧玉那番话,心突然软了下来,是啊,抛开她们是鬼的身份,她们何尝不是弱小女儿家,需要人呵护、需要人疼爱。打小她们就生活在大夫人和二夫人的阴影中,从没过过一天千金小姐的日子,每天跟着娘亲做着干不完的下人们干的活,除了娘亲的疼爱,她们从未听过其他任何人对她们说出这种关切的话。吃的、住的,都与下人无异,唯独衣裳跟其他姐妹们一样穿着绸缎衣裳,那是因为让她们穿给外人看的,大夫人和二夫人怕老爷知道她们虐待这两个女儿,所以让她们穿着小姐的衣服,做着丫鬟的活。

如烟心里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但是哭不出来,多年的冷漠让她一时难以接受这么温暖疼爱的话,但此刻她没有再排斥,只是怔怔的看着巧玉。

巧玉知道自己的话对这姐妹二人起了作用,于是拉着她们姐妹二人的手,对她们说道:“二位妹妹先安心等待几日,再有半月刘老三他们就该带消息回来了,到时候全凭二位妹妹说了算,我刘家绝无半句怨言。”

如玉和如烟脸上已没原先那么僵硬,但是也没有表态,她们不知该如何。此刻她们内心也是矛盾的,从半月前刘勋派出刘老三和刘四等人千里迢迢赶去寻找自己的娘亲起,她们姐妹俩心中那股跟随了20多年的暴怒就已经降低了不少,刘勋那真诚的目光和保证触动了姐妹俩。这半月来姐妹俩在西屋互相之间也是少言少语的,心中都不愿提及刘府等人的态度。

眼下巧玉亦是如此,巧玉是刘勋的夫人,她的话也是代表刘勋的话,既然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铁石心肠恐怕都要被打动,何况她姐妹二人原本也是善良之人。因此,她们仍然沉默着,默认了巧玉的话。

“好,二位妹妹好生歇息,我就不继续打扰了,妹妹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如果两位妹妹闷了烦了,可到花园去散散心,也可到前厅去找我,我陪二位妹妹说说话。”巧玉起身带着屏儿、翠儿出来了。

主仆三人从后院出来,屏儿和翠儿松了一口气,翠儿道:“夫人,您胆儿真大,不怕她们,奴婢心里可是怕死了,幸好她们今日没伤害夫人。”说罢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偷看着巧玉。

屏儿嘴一撇,瞥着屏儿道:“我家小姐是谁呀,哼,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我家小姐博学多才,她才不会怕什么鬼怪呢。”

“好了好了,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想想她们二人原本也是好女子便不怕了,其实她们姐妹二人也是可怜之人,以后你们不要总排斥她们,没事也可到偏院陪她们说说话。”巧玉见翠儿想要还嘴,怕她们二人争吵起来,边走边道。

“是。”屏儿和翠儿双双应道,但俩人心里都想着:“才不去陪鬼说话呢,躲她们都来不及。”

“好了,我们到书房去看看老爷在不在,顺便打听一下刘老三他们可有消息传回。”巧玉加快脚步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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