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何时辰?”如烟问身边的刘勋与楚楚。
“回如烟夫人,此时已近午时了,二夫人已疼痛了五个时辰。”楚楚答道。
如烟心焦,她也知头胎较难生产,才只是疼五个时辰,有的产婆需疼上一日一夜,甚至更久。
此时春兰出来对刘勋道:“老爷,稳婆道二夫人尚早,恐要至戌时亥时都说不准,请老爷先回大厅等候吧,在此风寒,且站着疲乏。”
亥时?
如烟一听,立即想起黑判官的话,亥时有讨债鬼上门寻产婆,难道今日亥时这赵县城里只有屏儿一人分娩?这讨债鬼不去他人家里,单来刘府?
不行,我不能走开!
“老爷,你累了,你先去大厅等候吧,有消息我让人去喊你。妇人生子血气较重,老爷不宜在此。”如烟欲说服刘勋自己去大厅,她想在此守护屏儿。
九个多月的守护,不能在此一夕之间前功尽弃了。
“好吧,你们姐妹一场,那你便在此等候吧,说不准你们妇人家还能帮上什么忙,我在此也是无济于事。”刘勋站得双脚发麻,正好回大厅去歇息一番。
而如烟留在此也好,巧玉又有身孕不宜在此,那唯有如烟能在此帮忙了。
“好的,老爷慢点儿回,不用心焦。”如烟目送刘勋走进大厅去了。
待如烟定睛朝那个影子望去时,便又不见了,连黑白二无常也不家了。
如烟心想,不见便不见罢,屏儿生产尚早,若是他们按个小鬼在此捣乱反生事端,走了更好,省去自己麻烦。
“如烟夫人,夫人来问可知二夫人房里如何了?”巧玉房里的桂花走到如烟身边问道。
“噢,是桂花呀,尚不知,只是方才听得春兰出来说,稳婆讲二夫人生产时辰尚早,许是要到夜里了,你去跟夫人说,请她不必担心,安心等候便是,此处有我呢。”如烟轻拍桂花的肩膀,让她快上楼去。
此时楚楚和一个小丫鬟抬着一张椅子过来,放在院子里让如烟坐下。
“奴婢们给如烟夫人抬来椅子,请夫人坐下等吧。”二丫鬟双双说道。
“好,你们有心了。”如烟心里一阵感激,嘴上却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奴婢们伺候夫人是应该的。”帮忙抬椅子的小丫鬟伶牙俐齿道。
“小嘴儿倒甜,你多大了?家在何方?”由于干等着很烦闷,如烟便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小丫鬟闲扯。
“回夫人,奴婢今年15了,家住离县城五十里地的小山村子,父亲不在了,母亲在家干活还要带着年幼的弟弟,因此我便到府上来做丫鬟来了。”小丫鬟此时低着头道。
“夫人,咱们淑玉阁尚缺一小丫鬟,咱们楼下的翠翠前几日已经辞工回家嫁人去了,她家里为她寻了一个婆家。如今咱们还缺人呐。正好夏莲刚来没几日,您跟老爷说,就让夏莲到咱们淑玉阁来吧?”楚楚替这个叫夏莲的丫鬟恳求道。
夏莲因刚来府中不久,尚不知如烟是鬼,因此听到楚楚帮她向主子求情,心里乐开花了,甜甜地朝如烟笑着下拜。
“好吧,那等我何时得空与老爷说,将你要到我淑玉阁来。”如烟爽快道,只是眼下屏儿之事才是大事,无暇去和刘勋说个小丫鬟之事。
“多谢如烟夫人!奴婢先谢过了!”夏莲乖巧地行礼,然后与楚楚站立一旁候着。
“楚楚!楚楚!”只见春兰从屏儿房里冲出来喊着楚楚,见如烟坐在院中,便向如烟行礼道:“如烟夫人,能否让楚楚帮个忙?去找忠叔再取一支参来,二夫人疼得混身无力。稳婆说,待到快要生产时,需有人参提气方能顺利些。”
“好!楚楚,你快去!”如烟遂吩咐楚楚。
楚楚应声跑着去找忠叔去了。
夏莲见楚楚离开了,便自觉地站在如烟身侧,以防有事需要人时她好去做。
这些细节如烟都看在眼里,心想:真是个灵巧的丫头,只是不知品行任何,光会卖乖,不会忠诚也是无用。
正想着,只见楼上桂花又下来了,正朝端坐的如烟走来。
她的手上端着一个杯子和一壶茶,边走过来边吩咐夏莲道:“你速去前面小屋取张小桌来放于此处。”
夏莲闻言转身朝那放置物品的小屋跑去,一会儿真搬着一张小桌过来,放在如烟身边,桂花将茶杯与茶壶放置在上方。
倒了一杯茶出来,双手端至如烟面前道:“如烟夫人,此茶是大夫人为您泡的,夫人说您一人在此辛苦,夫人看在眼里,心疼您,让我给您端茶来,您请喝茶!”
如烟望了巧玉楼上一眼,双手接过茶,道:“多谢姐姐了!替我转告姐姐,请姐姐放心!有我如烟在此,二夫人母子必平平安安的!”
桂花听了心中高兴,拿着那空的茶盘上楼回复夫人去了。
如烟喝了杯茶,精神好了起来,眼睛盯着屏儿的门窗,耳朵里听着屏儿一会儿一阵呻吟、一会儿一阵呻吟,她的心仿佛也揪紧了生疼。
突然眼角撇见在院子一角,若隐若现有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如烟心想:不好,这俩煞星为何又来了?
心里烦恼,想着要如何过去将他们二鬼赶跑,反正自己已不属于阴司管辖,属于三不管鬼魂,天地人三界都拿她毫无办法,只有自然灰飞烟灭时,她才会自行消失。
但一想,若是此时过去与那二鬼理论,恐怕要交起手来,到时势必要将刘府搅得个天翻地覆,那便影响了屏儿生产,影响了刘府小公子出世。
正当如烟发愁之际,只听得屋内的屏儿又是一阵喊叫,阵痛又开始了。
此种事情如烟除了能守护在旁之外,别无他法,生孩子还真只能靠屏自己了。
再回头望去,那二鬼又不见了,如烟摇摇头再看,真的又不见了。
如烟又安心坐下来,端起茶喝着,一边问夏莲:“早上稳婆便大喊二夫人所怀的是一对儿,怎地到此时还未生呢?既然未生,稳婆是如何知晓二夫人怀的是一队儿?”
“此事奴婢也不知,但我知晓稳婆只需摸着生子妇人的腹部,便能摸出婴儿的头来,许是稳婆摸出二个头了。”夏莲答道。
“哦,原来如此。”如烟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