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教他们把那堆带血的碎木堆成一堆,然后她对着碎木一指,顿时燃起了火,火势越来越大,顺着风向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中冒出缕缕黑烟,夹杂着一股焚烧腐肉般难闻的、令人作呕的臭气。
三个师傅都掩着鼻子站得老远呕吐起来,只有孙富贵站在火堆前发傻,整个人摇摇欲坠。
没想到自己一见倾心的美貌女子竟然是个如此龌龊的妖怪,想到自己连日来竟然同它有了肌肤之亲,顿时腹中一阵翻腾,想呕却又吐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往后倒去。
如烟与三位师傅听见“砰”的一声,急忙望去,只见孙富贵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三位师傅赶紧上前,一人掐人中,一人压胸口,一人在旁喊着:“富贵!富贵!醒来呀!”
只见那富贵的脸色死灰一般,嘴唇黑紫黑紫的,牙关紧锁,鼻孔里只有出气,已无进气了。
“仙姑!夫人,您真的是仙姑啊!求求您,快救救富贵吧!他是个好人呐!”扛五尺的师傅转向如烟,作揖下拜,嘴里连连喊着“仙姑”。
他亲眼看见如烟伸手一指将欲逃跑的棺材精拿住,并见她指手燃火将那妖精烧为灰烬,她又是清月师太派来的,清月师太是位得道高人,那这位夫人定是仙姑了!
“师傅请起来,让我看看再说。”如烟赶紧扶住朝她下拜的五尺师傅。
如烟走过去蹲在孙富贵跟前,她翻了翻孙富贵的眼皮,再按了按他的胸口,说:“不碍事,他的身子太虚了,劳累过度,且又险些被妖精吸干了元阳,因此晕倒。幸好发现得早,要是再晚二日,那他便小命不保了。”
三位师傅听了唏嘘不已,个个面露恐慌,实在好险啊,若不是他们今日决定跟踪他,还发现不了如此可怕之事。若不是这位刘老爷府中的仙姑相助,这富贵恐怕要被妖精吸尽精髓而亡。
他们个个都钦佩起眼前这位美貌的刘府夫人来,代富贵向她道谢。
“师傅们莫急着谢,还是快把富贵抬走吧,天色已晚,山道上不宜久留。”如烟不敢保证此深山中是否还有其他妖精,若是夜间妖精都出动了,她还得保护这四个凡人,如何应付得了?
“是是,夫人说得极是,快,老哥几个,咱们把富贵背回他家去吧,从此处下去就到了孙家沟了。”说着几位师傅搭把手,将孙富贵背起。
一路上大家轮流背着,一直背到了孙富贵的家。
孙大娘一见自家儿被大伙背回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坏事了。
她颠着脚奔出院墙外来,对着大伙道:“我家富贵如何啦?我儿不听话呀!被妖怪缠身了呀!”
如烟一听,忙问道:“大家,你如何得知孙富贵是被妖精缠身?”
“夫人啊!我几日前跟着我家富贵去了清月庵,我等到他收工回家,一路远远跟着他,瞧见他......在半道上一个红衣妖怪化做人缠上了他!回家后我劝他别再去做事,可他执意要去,还说要给我带回一个儿媳妇儿来,我这傻儿子啊!我正愁着不知如何是好呢,这不,便出事儿了?”
孙大娘抱着富贵呼天抢地起来。
“大娘,先别急,富贵他只是晕倒了,夫人说不碍事,放心,这位夫人定能救富贵,方才在道上正是这位夫人将那妖精给除了,它再也不能害人了!”几位师傅忙安慰孙大娘。
“真的?我家富贵没事?哎呀!夫人啊!您真是我孙家的恩人呐!”孙大娘满面感激,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才敢握住如烟的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如烟施法将孙富贵救醒,孙富贵醒来听说是刘老爷的夫人救了自己,除去了妖怪,要起身下床给恩人磕头,被如烟急急拦住了。
“富贵,无需多礼,扬善除恶本是我该做的,我岂能见死不救呢?若不除去那妖孽,此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它所害呢。”如烟安慰他道。
孙富贵抬头见到他的老娘,老娘身后站着他的众多兄弟们,还有三位嫂嫂,泪水涌了出来,羞愧难当,言语间透露自己已被妖精害成这样,活不下去了。
吓得全家人惊慌不已,一人劝一句,个个都在安慰他,要他好好活下去。
“富贵,你若是死了,你的老娘亲可如何活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是要你娘的命么?不就是遇着妖怪了么?妖怪如今已除,又非你之错,你何愧之有?此时摊在谁身上都是个灾难,何人敢说你半句不是?你应当好好活下去,方对得你的娘亲和你的兄弟们,还有几位救你的师傅们!”如烟正色道,力劝富贵要好好活下去。
富贵听了仍旧羞愧不已,但已无寻死之心了,点点头:“多谢夫人!富贵定好好活着,不负大家对我的厚望!”说罢跪在床头冲如烟与几位师傅磕了几个响头。
直至被几位师傅拦住方才作罢。
孙富贵家挽留如烟与三位师傅在家过夜,天已黑了,虽有月光,但夜里走山道实在不妥。
三位师傅应下了,孙大娘打发几位儿媳去烧火给他们几人做饭,自己则到院中火炉旁烧水给大火洗脚。
如烟不便在此住宿,便向孙大娘一家告辞。
孙大娘及她那几个儿媳见如烟长得如花似玉,大老爷们都不敢夜里走那山道,她一个娇小的妇道人家,岂能让她一人走去?便使劲地挽留。
如烟见无法拒绝,便道:“大娘、嫂嫂们,我有法术在身,无妨,大家无需为我担心了。”
“夫人,纵使您有法术在身,我们也不忍让您一人如此回去呀?您今夜定要在我家住下,虽然山野人家住宿简单,不似刘老爷家那般舒适,但好过让您赶夜路回去。”
“是呀,夫人!您救了我们家富贵,您说我们就让您这么回去,乡亲们知道了也会骂我们的!”
“夫人,您就住下吧,我已经把我那屋子倒饬干净了,清爽得很,夜里我与您同住一屋,好与您作个伴。”
孙家的三个媳妇一个比一个热情,可见富贵平日里在兄嫂眼里很得他们看重。
如烟心里着急惦记着刘勋,但又无法与孙家的人说破自己的身份,对于他们一家的苦苦挽留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