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贵依旧每日早出晚归到清月庵去干活,修庵的师傅们越发觉着他不对劲了。
有时候他做着活,做着做着,便闭上眼打起盹儿来,吃饭时整个人也是恍恍惚惚的,夹菜都夹不稳,才做大半月二十日的活,人却已瘦得两颊凹陷、双目无神,说话做事走不心,颠三倒四、地东落西的。
不仅木工师傅们瞧出来了,连每隔一两日便上山来瞧工的刘府管家忠叔也瞧出来了。
“富贵呀,瞧你怎地一日比一日疲倦?是由于日日回家来回赶路太辛苦了吧?你明日带铺盖来,我让人在庵堂外搭个草屋,好在天不冷,大家夜里将就将就。”忠叔走过来关切道。
“忠叔,不用了,我赶路不累,没事儿的。”孙富贵冲忠叔憨笑着。
“哦,那好吧,要是身子不舒服尽管跟我说,该歇息便歇息,莫要硬扛,工钱照算给你,如此你便可放心!”忠叔见他不肯在庵外住下,只好随他了。
“多谢忠叔!我身体强健,不会有事儿的,能吃能干活,您老放心吧!”孙富贵又是憨憨地笑着。
忠叔转向后庵堂去了,自从前面庵堂在修缮,清月庵的尼姑们全搬到后庵堂去念经礼佛去了。
他是替如烟带来了一些素食点心给清月师太尝尝,如烟亲手做的,跟府里的厨子学了好多天才学会的,做得很精致,不易做。
清月师他见忠叔进后庵堂,忙走过来迎,见他提着小花篮,打开盖儿,里面是做工很精美的糕点,有桂花糕、枣花糕、百合花糕。
知是女儿特意学了做来给她吃的,清月师太面露欢喜,当即取了一块品尝,边吃边赞不绝口,让小尼姑上了一壶茶,请忠叔也一起坐下来品尝糕点、说会儿话。
“清月师太,前面修庵的师傅中,有位叫孙富贵的木匠,此人小老儿我认识,山后孙家沟的,原本那般健壮之人,力大如牛,近日为何一日比一日干瘦,完全似变了个人。还请师太得空帮瞧瞧,他是怎地一回事儿。”忠叔把富贵之事跟清月师太说了。
“忠叔不说,我也正想说此事,此人我已观察多日了,确实如忠叔所说一日比一日干瘦。老尼也正对此事纳闷呢,近日观他印堂发黑,满脸黑青,似被妖气缠身,又似鬼魅附体。问他,他又道无事,问他近日是否遇上何人?或者动过何物?他皆答无。”清月师太担忧道。
“啊?我道是他有病在身,原来是被妖孽缠身?那......那该如何是好?”忠叔大惊。
这清月庵乃佛门净土,何方妖孽鬼魅竟敢上山来?且还瞒过了清月师太之法眼?
“并非在庵中、在此山中所遇,只恐是富贵往返孙家沟所遇。”清月师太看出了忠叔的疑惑,解释道。
“那......那该如何是好呢?师太,可有何法可破?”忠叔替富贵着急起来。
“不知对方是何妖孽,因此也便不知能有何法可解?”清月师太犹豫道。
“那我去详细盘问富贵,让他将实情道来。”忠叔欲往外走,清月师太忙将他拦住。
“忠叔莫去问,只恐时日已久,妖孽已附上了他身,被妖孽知晓那便多了麻烦。此事,还请忠叔回去告知如烟,看如烟可有何妙计。”清月师太深知自己这个女儿法力比一般妖魔鬼怪高强,且她是鬼聻,若附在富贵身上的是鬼,则如烟便能一眼看穿。
若加害孙富贵的是妖怪,则,由女儿对付也绰绰有余。
“对呀!咱们差点儿把如烟姑娘给忘了!如烟姑娘神通广大,她定能降妖处魔!我即刻便回府去告知如烟姑娘!”忠叔当即便向清月师太告辞,匆匆下山而去。
如烟听罢忠叔之言,沉默了一下,道:“孙富贵每日是何时辰回家?”
“因其住得较远,因此,每日申时末便让其收工回家。”忠叔答道。
“好!我今日酉时初便到那道上去跟踪孙富贵。”如烟道。
刘勋拉住她的手,紧张道:“如烟莫去,要去我陪你去。”
“老爷莫担心,我去去便回,快得很。当日俞青俞公子那般有着千年道行的精怪,都未必是我的对手,今日这无名鬼怪我还怕了不成。”如烟笑道,她知他是为她担心,心中不免更加高兴。
酉时到了,如烟向众人道了声:“大家只管安心,我去去便回!”说完瞬间不见了人影。
刘勋与忠叔知她是去追踪孙富贵去了,刘勋便提着一颗心在楼上盼着。
此时又到了孙富贵回家的时辰,他收好工,深一脚浅一脚的便朝孙家沟的方向而去。
孙富贵自己近两日也渐渐感到干活十浑身无力,此时走在山道上也似踩在棉花上一般,地面软乎乎的,似乎不平整,走得整个人东倒西歪。
他的身后跟着三位手拿家伙的木匠师傅,他们三人与孙富贵平日交好,何处有活时会相互吆喝一声,接了大活便一同去做。
这两日三人私下里也嘀咕开了,商量着今日定要远远地跟踪护送富贵回家,查探一个究竟,看看富贵到底是遇何事。
他们三人,每人手中拿着家伙,一人肩扛一根扁担,实际上是称为“五尺”,木工师傅常用的长尺,足足五尺长,因此人称“五尺”。一人手拿一把锯子,另一人拿着一把大斧头。
他们三人悄悄地跟着。
如烟现了身,与三位师傅同行,一同跟在富贵身后。
三位师傅吃惊不小,不知何时突然出来一位如此绝美之女子,紫衣紫裙,面色白净,一脸祥和地笑着。
“你是何人?”其中拿斧头的师傅举着斧头问道。
如烟做了个轻声的手势,并指指前方道:“师傅们莫言语,恐惊了孙富贵。我是清月师太派来帮助富贵的,且让我与你们一同前往。”
几人一听清月师太,便无了方才的戒备,他们知晓清月师太是位道行极高之人,她派来的人定也不是无用之人,因此便让如烟跟着。
他们跟至山腰时,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坐在山腰处,瞧见孙富贵来了,欢喜地站起身飞奔过来,扑在富贵怀里。
富贵一把搂住那女子乱亲乱啃,接着俩人便钻进路旁草丛里亲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