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曜国天都城内的官道上,浩浩荡荡的皇家迎亲队伍,从睿王府出发,途经四个府邸,箫亚将军府,袁府,绝府,最后往丁将军府缓缓走来,队伍中有四顶花轿,圣莲骑马走在最前面,眼眸中透着淡淡的冷气,白皙销魂的脸上,挂着千年不融化而轻蔑的笑容。一路上不曾转动过眸。
而此时丁府内,动,几个身影来回的走动。静,风吹过都能感觉到空气里沉闷的声音。
“老爷,你说这该怎么办。这圣旨怎就这么仓促。昨日才接到圣旨,今日就要来迎亲。这于礼不合啊!”丁夫人已经慌得六神无主,自女儿入朝为官,虽说是女官,但也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这历朝历代也就自家女儿一个女官。大女儿二十六岁芳龄至今未嫁,她已经心灰意冷,不在指望。可这二女儿离家七年之久,如今也有双十又一。如此年纪,早就没资格参加秀女大选。最主要的是,一时半会去哪把人找回,冠上欺君之罪,天要亡丁家啊。
丁国邦也是心力交瘁,大儿子终年不在家,笑傲江湖,逍遥快活去了。大儿女又入朝为官,一个月也难得见上一面。至于这二女儿,那一天无辜离家后,就再也没有音讯。昨日接到圣旨,简直是晴天霹雳。他自问对皇上忠心不二,兢兢业业。在人前他是威严的丁将军,在人后他是温文的人夫仁父。丁国邦一袭青袍,眉宇间尽是淡淡的疲倦,“恐怕丁家要背负欺君之罪,藐视皇家。”言语之间却是无奈。
“老爷既然如此,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丁夫人又吩咐一旁的人道,“所有丁府的人听好了,现在丁府面临着杀头的危机,二小姐不在府中多年,外人不知道,但是我们丁府的人谁人都知。现在能够救大家的也只有李代桃僵这个办法,你们将今天所见的听到的,全部给我噎着,藏着,放在心底。要是哪天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就不止是谁遭殃了,整个丁府上上下下都是欺君之罪,株连九族的大罪。你们给我闹闹的记着,带霜儿下去换喜服。”
“奴才(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知道厉害就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
“老爷,现在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在过半个时辰,迎亲的队伍就要来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丁夫人深锁眉头,不禁叹道。
丁将军深思后,说道:“罢了,也只有这样了。”
玉暖生烟,喜服杂乱地铺了一地,缣绫锦绣,绫罗绸缎,霜儿坐在镜前,有人为她绾发,高高耸起。房内,人手焦急,略有女子低沉的吩咐声,一丝一缕,搅得人心惶惶。房外,丁夫人来回的移动莲步。门紧闭,窗户未闭,有风侵入。丁汀从窗户外跳进来,看着镜子前面的女子,倒是有几分像她,黑发挽起,身上穿着大红喜服,额头上带着几滴汗珠,纤细的手正在镜前涂抹。
“将衣服脱下来,赶快。”
“你你……是……”
“给我脱下来。”丁汀不耐烦的说道,眼神冷眼瞧着她。
身旁的婆子见状,都是丁府的老仆人了,第一眼就瞧出丁汀,忧愁的脸瞬间变为欣喜。
丁汀吐了口气,脸上泛红,在大街上远远望见他骑在马上。打听到他娶的女子,着实震惊了下。匆匆赶过来,既然睿王府高手如云,如铜墙铁壁,那她何不‘光明正大’进去。眯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高高耸起的头发,髻上插着几对金步摇,朝阳凤冠,嵌着金龙白珠流苏,将整个人越显尊贵。脱掉外衣,穿着白色纱制的袆衣,披上丝织金云霞凤文,饰珠玉坠子的大红霞帔。各色宝石熠熠生辉。丁汀望着这一身灿若云霞的喜服,有那么一瞬间她正希望自己是出嫁,有一个她爱的人来娶她。这样的精心打扮,怕是回到现代回想起来也是享受,鲜红的盖头盖住。被人轻轻扶了出门。
有喜婆在身旁带领着,今日天朗气清,阳光明媚,初晨的雨露,满园的花草香,空气中的微风卷起喜气。形式上告白父母,上了花轿。在热热闹闹的吹打中,摇摇晃晃的花轿中,她丁汀也体验了下古代的迎亲之礼。
“公子。”
“你不觉得这样迎亲的场面有些虚伪吗?”说话的男子约莫二十几岁,身材颀长,十分俊美。
男子站在最高的屋檐上,手持折扇,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这是一种宛如清泉的俊美。身子挺立,在微风中五官秀丽而立体,一双秋水般的眼睛,薄薄的唇,疏淡的气质。一袭黑色的锦衣,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松开,齐腰飘荡。
“公子,既然虚伪,可是你都看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身旁的人不满的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对于这样站在高处很是不满的样子。
“你家少爷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本少爷的时间难道就这么闲啊?”
“腾源拓别给脸不要脸。”他身边的那个小厮,不,是个女子,十六七岁粉雕玉琢的十分妖娆,在他的映射下一点也不逊色。
“哟!姬秀小姐生气了。”腾源拓走近她,手轻轻抬起她的头,眉头一挑,对着她笑道:“姬秀小姐不是很喜欢睿王爷吗?要不要本少爷出马。”
姬秀看着眼前那双迷人的眸子,她自小见过的无数美男又优秀的男子,只是那个天曜的睿王爷驰骋沙场叱咤万军,第一次相见,慌了心神。此次听说他大婚,独独只有不甘。
腾源拓眼睛盯着她,一收折扇,猛地伸手,将她拦进怀里,紧紧地勾住她的腰,轻吐语气,贴着她的耳道:“我为你达成心愿如何?”
姬秀被他扯进怀里,浑身颤抖,心中酥麻,从未被男子抱过,此时脸刷地一下变红,低声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代桃僵。”腾源拓松开她,眸子一黯,纵是面对如此千般国色,万般妩媚,也撼不了他此次的目的,更扰不了他冷漠的心,“听说你们彝族的人不仅会养盅下毒,易容术也堪称一绝,李代桃僵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难吧!”
姬秀默然不语,身为彝族的圣女,不仅从小就对毒有研究,盅毒之术更是信手捏来。手紧握,压低声音道:“你要我怎么做。别忘了你的目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你要担心的是怎么李代桃僵。”腾源拓望着她,抿着唇,眼底泛着算计的光芒,俊容浅笑,想了半响,“我知道一个办法可行,只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说。”
腾源拓低头,脑袋靠近他,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姬秀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不禁莞尔一笑,脸变的更红。秀眉轻动,挪开他的目光,缓缓道:“事成之后,一定完成你的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