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算了,咱们再跟老方丈修炼?”李立对林克说。
“那也要去。”林克说,“还记得那雪怪吗?还不是打不过,但最终我们还是战胜了它。如此一天天拖下去,畏首畏尾的,我爹尸骨都凉了。你若是不想与我一起去,我自不会勉强。”
李立闻听此话,也怒气上涌。
“我只是跟你说实话,你也听老方丈说了,你还没法打败那青帝。但你既然要去,我李立当然要陪你同去。”
林克听李立如此说,为自己说的话感到后悔,又感到不好意思,便说:
“抱歉。”
“嗨,没事儿,我们兄弟多少次危险也经过了,再走一遭又怎么样呢,有我飞矢神将在你身边,那什么青帝黄帝的都奈何不了你。”
“你什么时候又变成飞矢神将了?”一心说。
“我刚起的。嗖!”李立比出双指向空中一戳,“我太帅了。”
“你帅个屁。”林克笑着说。
村人听说几人要走,仍然给林克送上衣服和干粮。
乌尔娜对林克说:“那件袍子,我还没有缝好。”
林克说:“你丈夫。。。”
乌尔娜说:“他。。。只怕不行了。生死有命,他也是英勇的战士,会回到祖先处的。”
“嗯。”林克沉吟半晌,“再见了,乌尔娜。”
“再见,林克。”乌尔娜说。
与李立很好的姑娘拉着李立的袖子,问:
“你一定要走吗?”
李立嬉笑着说:“是呀。”
“能不能。。。不走?”那姑娘恳求地望着李立说。
“我兄弟要为他父亲报仇,可能会很危险,没有我,他可能就死了,嗝屁,”说着歪头做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姑娘没忍住咯咯笑了起来。
“所以我能不去吗?抛下我兄弟,留在这里干嘛?跟你过日子吗?不管他了?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
那姑娘低下头,眉头微蹙,接着抬起头又说:
“我们还会再见吗?”
李立仰起头想了想,片刻后说:
“我想,不会了。”
再看那姑娘时,眼泪已经涌出了她的眼眶,吧嗒吧嗒一连串掉在地上。
李立没有想到,这姑娘竟如此纯情,略有些惊讶,随后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
“不要担心,我只是来这里几天,你很快就会忘了我,我也很快就会忘了你,你这个年纪,在你们村里就快结婚了吧,快找个人嫁了吧。”
那姑娘忽然转头跑开,李立以为她就此离去了。正要转身,又见那姑娘跑了回来,拽住他的袖子,在他手腕上系上了一根五彩绳。
“这是什么?我不要!”李立说着就要阻止。
那姑娘系好后紧紧捂住李立手腕,对李立说:“这是我编的绳结,不是坏东西。你看见这个就想我,我也会编一个给我,我看见这个就想你。”
李立想拽开那姑娘,可她紧紧攥着李立的手腕,捂住手腕上的东西,甚至在用整个身子护住那不值一文的绳子。
李立见此,也不硬拉,只冷冷地站着。
姑娘见李立不摘下了,抬头看了看,见李立面无表情,就撒手说:
“你一定要戴着。。。”
李立一见那姑娘松手,立马摘下手腕上的绳结,塞到姑娘手里,恶狠狠的说:
“埋了吧,当我死了。”说罢转身就走。
李立的话音围绕在耳畔,痴痴望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姑娘再也忍不住情绪,捏着手里的绳结大哭出声。
李立皱着眉头,走到本尘与一心的身边。
“方丈,我们该走了吧。”
一心和本尘眼见那姑娘大哭,纷纷手掌合十。
“阿弥陀佛。”本尘说,“红尘之事,一心,你也未曾了解,没有了解,就没有对众生的爱,若有机会,你也要试着去爱一个女人。”
一心闻此,并未脸红,只是合掌称是,心中思索,爱令人如此肝肠寸断,世人为何还要执着于此呢?
林克走过来,他与乌尔娜告别时也听见了李立这边的动静。
“你真是个负心汉。”林克说。
李立冷着脸,说:
“走吧。”
四人坐在地上,本尘运起大须弥山。
随着一道绿光照下,哭声渐渐远去。
林克睁眼后,就对李立说:“你真是个王八蛋。”
李立左右看了看,见他们三人来到一片荒山,四野无人,看来此处已是青凤坡。
叹了口气,李立说:
“我们现在走了,我这辈子许是再见不到她了,与其让她继续思念,不如让她伤心,甚至怨恨我,这样她会更快忘记我。毕竟长久地思念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是多么不值得的事,她又是一个多好的姑娘。”
“但是你还是个王八蛋。”林克说。
“对,对,对,我知道。哎?这。。。这他妈是哪儿啊?”李立说罢,也不再冷着脸,又恢复了往日不着四六的腔调。
一心说:“林克,为什么李立是王八蛋?”
“因为。。。”
“不要,再,纠结,这些,问题,了。我们已经走了,她,很,快,就,会,忘,记,我!与另一个人结婚,生儿育女,一心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一个王八蛋,就好了。”
“可是你为什么。。。”
“不,要,再,说,了!”
青乌镇地处大华东方,镇上的传说是,此地现青乌,大可负日,展翅数十丈,于日出时送日腾空,故此地名青乌镇。
前几日,镇上来了一人,姓徐名蜂,江湖人称采花蜂。实际此人本名徐峰,三十出头年纪,专门祸害良家女子,在大小数十城镇作案,身负几十条人命,黑道上也有了名气,自得了采花蜂的名号干脆连名也改了,自称徐蜂。
一日在京城君临作案,被天官发觉,同伙马柒被抓,徐蜂多留了个心眼,于是溜之大吉。一路向东不曾停留,直跑到大华最东边的青乌镇,为的是投奔兄弟会。
他待在镇上,试图与兄弟会联系,可一连几日也没有消息。
这一日,采花蜂徐蜂在一处小酒楼吃饭,坐在二楼临栏杆,注视下面街面上来往的行人,若有官兵自己也好早些提防。
“谁让你坐这儿的?”一个故作低沉的嗓音说。
徐蜂转头,见来者尖嘴猴腮,吊梢眼,两撇小胡子,一口黄牙歪歪扭扭,一只手撑自己桌子上,探着身子问自己。
“知道。。。这儿是谁的座么?”那人拉着长音说。
“谁的座?”徐蜂说,“今天是你爷爷的座。”
“嚯?挺横啊?生面孔,街面上扫听过我八面野鸡的名号么?”
小伙计拉住正要往二楼走的酒楼老板,说:
“鸡爷,跟一个不认识的吵起来了。”
老板说:
“哪个家伙?敢惹这泼皮?”说着从楼梯向二楼看,见坐着的那人脸上也有凶气,看着不像善茬。
“报官吗?”小伙计问。
“报屁官!你第一天来?”老板压着声音用袖子打了一下小伙计脑袋,“先看看。”
徐蜂说:“野鸡?我都是吃家鸡的,野鸡味儿柴。”
八面野鸡是青乌镇的一个流氓无赖,也没什么势力,家里做买卖有些生意,但都是他哥哥照料,他成天游手好闲,转爱结交和他一样的流氓无赖,勒索钱财,恐吓外来人。今天上酒楼吃饭,正瞧见一个生面孔,想上前吓唬吓唬,勒索点钱财,没想到还挺扎手。
听徐蜂这么说,八面野鸡一拍桌子,震得杯碟当啷作响,动静挺大,却没什么威力。
这么一拍,徐蜂的手已经伸到桌子下面,随时准备动手,两人一触即发时才好好打量了一番彼此的面目,越看越面熟。
“嘶。。。你。。。徐蜂?”
“嗯?你认得我?”徐蜂本想掀桌子的手摸向了裤管里,裤管里绑着一把匕首,心想此人莫非是看了我的通缉画像?
“哟!哥哥!不认得我啦!哎哟这真是,我啊!刘顺啊!你忘啦?”
徐蜂这才想起来,怎么看这人脸熟,原来是当年在晋城时结识的人,当时八面野鸡刘顺难得地与他哥哥跑一次商,运货到晋城,刘顺一到晋城就直奔妓院,正碰上在那里商量作案的徐蜂和马柒,三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大饮了一场,刘顺还把酒钱结了。
“啊,是你,刘顺!”
“对啊哥哥,没认出来,是弟弟的过错,我给哥哥赔罪。”刘顺说着拍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过了,兄弟,我也没认出你来。”徐蜂摸向裤管的手缓缓收回,按住刘顺抽耳光的手,请他坐下。
“哎呀自那日一别,我就再也没见两位大哥,不知大哥怎么来这地方啊?我马柒大哥呢?”八面野鸡刘顺说。
“马柒被抓了,我走运,逃了。”徐蜂毫不隐晦地说完看着刘顺的反应。
“哦。。。江湖不顺,哥哥有难,又到了我的地方,哥哥要想在此处立足,只管知会弟弟一声。这一片儿,方方面面,弟弟说话都好使。老板,撤了,重新上一桌,我请哥哥喝酒。”
老板和小伙计见两人不打了,急忙答应着下去准备酒菜。
两人交杯换盏,酒过三巡,徐蜂问:
“顺子,此地谁家可有那标致的女子?”
“有!嘿嘿嘿,”刘顺淫笑着说,“哥哥,若说到美女,那必得说卢家双娇!”
“卢家双娇?”徐蜂来了精神,有名号的女子从来都错不了。
“卢家的大女儿和小女儿,一对美貌佳人,这么说,美得都不行了,好比西施杨贵妃。”刘顺用上了他能想到的最美的词。
“唉,只可惜,这小女儿三年前失踪了,蜂哥你是见不着了,可这卢家大小姐,是刚刚回来,还没过门子,只需您瞧一眼,就一眼,嘿嘿嘿。“
“哈哈哈,果真?”徐蜂同刘顺一同淫笑着,“这美人儿那里可以见到?”
“就现在!现在就能见到!”刘顺说着站了起来,一指城门方向,“卢家的粥棚,就在城门口,按照这个点钟,卢家大小姐正在那儿给那些死种田的送粥呢。”
“走!兄弟,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