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这个梗苑子安是过不去了。因为何预对她不是一般的误解加无情,她大早上从深圳来到广州,草草吃了早饭就赶着来医院看何预,到了病房门口一口水都没有给她喝就一个白眼扔给她,问她来干吗。来干吗?能干吗!
莫名的失落和心酸,本以为她和他只是一段高铁的距离,现在看来不是。她和他不是简单的相隔两个城市,而是两颗真心的距离。原本的高傲和公司员工对她高高在上的存在感如昙花一现,如一瞬间绚烂的烟花,没了。
她永远都得不到何预的心。但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促使着她不得不开口。
“她是谁?”率先开口的不是她,是医生陈域。温和的视线带着一丝丝打量,仅是眼睛表面那层光芒,好看的男人她见多了,本身带着免疫力的她视线探向陈域,毫不避讳道:“我是何预的朋友,现在的朋友,以后的女朋友。”
她觉得她应该说明,有种异样的驱使力让她把心里话随口而出。陈域没有细细琢磨她的话,心里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和其他人不甚一样,没有平常女孩子的温柔细致,有的只是一种不服输的倔强,好胜心过强,要是真和何预一起,以何预过分包容和过分随性随缘的脾性怕是被吃得死死的了。一想到这陈域忽的笑了出来,倒是个有趣的画面。机会要给,可不能棒打鸳鸯误人姻缘,陈域很有自觉性的悄悄退出了房门,顺带一关死,彻底是苑子安和何预两个人的天下了。
“是王南叫你来的?”何预一问,话一出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明摆着的事实他不愿意承认,她的固执超乎他预想的忍耐力和时间,何况之前在深圳的不欢而散,他自认为不会再纠缠自己。
自认为的永远是自认为。
“是,他关心你,作为一个朋友他没有不缺席,作为一个兄弟,他尽力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何预不由得警觉,他没有天生比女生敏感的内心,有的只是内心深处的不安感。职场的磨练并不能完全消除他从小被何女士培养出来的无条件顺从和对男女感情的迟钝。
有点慌,应付不来苑子安的敢说敢做。想逃,手脚无端麻痹了。想闭口不谈,作为绅士的男性,显得不礼貌很不合理。
“他没说什么,是我胡乱猜测的,但看他刚才的反应就知道你俩不和。算了,我来不是为了王南,也不是为了你们的烦心事,而是为了你,仅一个女,与他人无关。我想追你,我喜欢你。”
“理由呢?不觉得好笑吗,你我不过见过一次面,加上这次才俩面,何为一见钟情?看上的只是一张脸而已。”何预掀开一直裹着的被子,下了床,准备走出去,“现在整容技术发达,同一张脸不同的人,你不脸盲吗?”
他的头已不晕了,相反胃里有种油腻的排斥感,想吐!没有正视没有抬头看她,他向来对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没有一丝好感,即使性别是女。讨厌没有特别需要的理由,喜欢一个人才要绞尽脑汁找理由。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性子好,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一人,有万般理由,何预忽视了一样,喜欢一个人还可以无条件。
而苑子安喜欢何预不需要理由。
“视觉上的差异我不在乎,反正我看着你能吃得下饭,还津津有味的那种!”
“可我不喜欢你。”何预说道,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苑子安还不死心。
“重要吗?”苑子安直勾勾地盯着何预,“我对你的感觉,不是单纯,不是表面和肤浅,你若这样认为……哼,我对你不是单纯的鄙视。你是不满意我的脸还是我的能力脾气?”苑子安眼神幽怨,以她的条件想找比何预更优秀的人不是没有,“第一次见面我说的很清楚,喜欢就是喜欢,但你不能仗着我对你的好而随便来伤害我。你前女友是受不了你的自以为是而分手的吧!你以为所有人喜欢你就得什么都依你吗?真可笑,第二次见面我不想给自己留遗憾,机会只有一次,接受或不接受,给个痛快话!两次见面为什么不能谈喜欢一个人?还有,你真是一个可笑可悲快步如中年的老大叔!你的二十七岁在我看来并不是黄金时期,是你给自己的囚禁施加所谓的可怜状。”
直指出年龄的尴尬,所有的一切一切都预示着他一无所有。
包括他连自己都已迷失在了日日堆积的压力囚笼中,何不放过自己呢!
不由得感到一股羞耻感,何预埋头不语,呆站在门口。
苑子安一跺脚,心里憋了股无名火,柳叶眉梢挑的老高,一摔手里的香奈儿包包,冲到何预面前。何预身体忽然失去了重心,脑袋一阵眩晕,一股充满韧劲的力道传到手臂间,苑子安竟然硬生生将他过肩摔在地,恼怒如此!!
何预胃里翻转,猛得呕吐出一大口脏水,嘴巴又苦又涩,如生生吞了个苦胆般,简直要把胃里的食物掏空,嘴唇流着水渍夹带着一丝血丝,带着点淡淡的腥味。脏物的气味令人反感,苑子安顿时失了神,泄了气的篮球似的瘫坐在地,一时失控,眼圈儿泛红,眸中泪光闪闪。
何预周身在痛,脑袋更晕了,手脚酸痛,腹部隐隐约约胀痛。刚好路过的女护士听见房内一声响,喊了几声,俩人都失了神,没人应答。女护士一开门,看清眼前状况顿时一惊,忙着要去搀扶何预。一旁的苑一竖眉毛,叫道:“他不用你管!你把刚才的医生叫过来。”
女护士懵了一秒转身跑去叫陈域了。陈域正在一楼和一个男同事交流有关医学的问题,忽的听到一个女护士急急跑向他,口齿不清地向陈域手脚并用解释着什么。好半天,才听清女护士的话语,问明情况急得电梯不顾撒腿就往楼梯口跑。女护士愣愣地站了半响,道:“陈医生是神经外科的,可那个病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