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涟笑了!
因为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十分愚蠢,竟然真的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来。
她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她根本不是在为难自己,而是在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与男儿并无两样。
前世,她可以在智力上超过男人,可体力上,因为男女构造不同,她确实有诸多比不上男性的地方。
而今不一样,她纵然只是一朵白莲花,可却有万里无一的资质。
这座山峰,既然男人攀的了,她盛涟,便也一样可以。
甚至,盛涟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让她在另一个世界去证明一些事情。
盛涟想明白之后,瞬间觉得整个人都通透了起来,她望着湮没在黑暗里的山峰,忽然间从层层云层中见到了月亮。
盛涟一笑,一只手像上摸去,很快便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
她毫不犹豫的把手放了上去,牢牢的把住,然后脚用力一蹬,整个人便又往上升了一点。
真的只是一点,对乌灵崖这座高高的山峰来讲,盛涟登上去的这一点,好不起眼。
可是盛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自己一定要登上顶峰。
盛涟几乎一刻都没有停歇,很快,她便爬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越往上,风便越大,夜风由甚。
低温盛涟尚且可以忍受,可这夜风,却给盛涟带来了不小的阻碍,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若不是手把的牢靠,她险些就要掉下去。
她艰难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险险的找准了落脚点,踩了上去。
尔后,因为风力的阻挡,盛涟攀峰的速度越来越慢。
一直到快要登顶的时候,盛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手把上了一块风化严重的石头。
她刚放上去的时候并无异样,可等她慢慢上去,将脚踩在那个地方的时候,那块石头便已经承受不住了,晃了一下之后,便轰隆一声掉落了下来。
盛涟脚下踩空,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开始往下掉。
好在她急忙手上用力,才堪堪保住自己不往下掉。
但是手上的力气终究比不上腿上的,盛涟不敢怠慢,硬着头皮顶着大风睁开眼睛开始在岩壁上寻找一个新的可以落脚的地方。
风吹得她眼睛生疼,盛涟觉得自己眼眶都红了,可生生的憋着没有流出眼泪来。
毕竟她很清楚,这会儿如果眼泪出来了,她连擦眼泪的手都没有,那么眼泪只能蓄在她的眼睛里,影响她的视线。
终于,她在离身子一拳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她毫不犹豫的将脚踏了上去,尔后为了保持平衡,她又在合适的地方找到一个落脚点,另一只脚安稳的踩了下去,安稳!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只手终于落在了乌灵崖的顶峰的位置。
一鼓作气,她索性另一只手也直接放了上去,又在脚下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稍微抬高了一些身位。
尔后,她的胳膊肘便都在山崖的地界了,盛涟深吸一口气,胳膊用力撑着身子网上抬,将身体完全撑起来,接着一条腿顺利的翘了上来,她半侧身子上了山崖,索性这半侧身子一用力,往里面一滚,整个人便直接滚上了乌灵崖。
盛涟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皎月,好一会儿,忽然傻傻的笑了。
结果嘴角还没有完全勾起来,她便闭眼沉沉的睡了。
嵇渊在茅草屋里,早就听见了盛涟上来的动静,但是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看见盛涟进屋,外边竟然还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他眉头一皱,便从屋里走出来,寻着声音找到了盛涟。
结果看见盛涟月色下睡得正香,红唇还若有似无的勾着一抹浅浅的笑。
嵇渊嫌弃的撇了撇嘴,吐槽道:“这么没出息?就爬个山就把你累成这个样子?”
没有人回应她,平时会怼他的盛涟也睡得正香。
嵇渊终究是不忍,毕竟是他的沁霜雪莲,有屋子还在外边这么睡可不太好。
于是他伸手便将盛涟横抱了起来,将她放在茅草屋的竹床上,又将锦被给她盖好,看她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放心的同时,又不由得吐槽:“睡这么死,也不怕有人趁人之危!”
说罢,他又觉得算了算了,谁让她是自己的沁霜雪莲呢,也就只能自己多看着她点了!
盛涟是真的很累,累到什么程度,前世今生第一次睡觉梦都没有做,甚至嵇渊叫她的时候,她还想再睡一觉。
可她不敢,因为嵇渊说,马上就要寅时了。
她一睁眼,便立即掀开被子跳下床。
结果,只掀开被子这个动作,便让她痛的怀疑人生。
但是她不敢怠慢,万一自己迟到了,可怎么整?
她现在怕的已经不是九师兄不教她了,她怕的是万一自己去的迟了,九师兄要再找个由头罚自己还活不活?
于是她忍着痛咬着牙从床上跳了下来,结果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吓了一跳!
我的妈,她两辈子了还是头一次这么脏。
下意识的,盛涟便扭头看向了嵇渊,嵇渊心领神会,捏了一个诀,盛涟身上便瞬间干干净净的了。
接着还没等盛涟开口,嵇渊便又道:“今日我带你过去吧,不然就你飞的那个速度,可能会迟到的!”
盛涟求之不得,现在她已经不是飞的快不快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飞的问题,嵇渊主动提出之后,盛涟立即忙不迭的答应了。
等嵇渊带着盛涟飞到无名崖洞前的时候,依旧是寂静一片。
盛涟有了昨日的教训,已经不敢再喊九师兄了。
但是在这里再次九门立雪一次,她又觉得有点又傻又无聊。
她想了想便道:“嵇渊,你把我的剑给我呗!”
昨日为了攀登方便,她依旧将碎玉交给嵇渊保管。
嵇渊没有做声,只是将剑拿了出来,一把扔给了盛涟。
盛涟哪里会想到嵇渊会将剑扔给她,一时之间想骂嵇渊,可是又顾不得,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眼手并用,一把将剑接了过去,才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