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睡了很久,头很昏沉,我的眼睛很困,很努力却只可以睁开小的让光只能透漏进来一丝丝的小缝隙,我隐隐约约感觉到面前有人叫着谁,可我不确定,我听不清他在叫谁的名字,我努力的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头轻微一转就陷入深深地沉睡……
再次醒来都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次,我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像是医院,不,就是医院,可能是睡了许久,身子乏力,我慢慢坐起来靠着枕头。我打量着周围的陌生环境。突然,门开了,进来一个身材微胖个子较矮的男生,他提着好多水果,看着醒来并且坐在床边的我,他很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对于他我莫名有些熟悉的感觉,可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你醒了”
他紧张而又兴奋的问,对于这陌生的一切,我轻轻回答了
“嗯”。
他很友好,让我喝了点粥又带我去医院的楼下晒太阳,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我的问题太多了,我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问也不知道怎么片口。他似乎在照顾我的情绪,也没有对我做过多的询问,直到我们坐下来,他开口了。
“你发生了什么?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躺在病床一直到到今天,你已经睡了一月余了”
我以为我做好回答的准备,却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沉思良久对他说
“我好像不记得了,还有,你是谁啊?”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他很吃惊,他也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不记得有多久了,只记得我们在那里坐到太阳都躲了起来。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这时,他清了清嗓子对我说
“没关系,就当我们重新认识,你好,我叫冯延奇”。
其实,我大概猜到了他想到了什么,我也似乎想到了些东西,我大概失忆了,这种只有电视剧里可以出现的情节居然在我身上上演。总是感觉怪怪的,奇怪的是我好像很喜欢这种不记得种种过往的感觉,没有丝毫想要回忆过去的冲动。
……
他每天陪我吃饭,陪我打点滴,陪我散步,我心情也很好,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快可以提前出院了。
站在医院的大门,我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也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对于这里,我似乎是个新生的婴儿,什么都是陌生的什么都不懂。可是,还是得走,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得重新开始。
冯延奇是个私营业主,他和他爸爸一起开了家‘AA小吃城’,只是,店铺在西藏,他便带要着我一起去西藏。举目无亲的我竟然没有任何警惕之心愿意跟着他去。
在去西藏的火车上,为了解闷他跟我讲了他家小吃城的来历。原来,小吃城当年是他女朋友建议做的,开始只是很小的,店面只可以摆的下三张桌子,后来生意兴隆,扩张了店面,有了现在的‘AA小吃城’。路程很远,我刚恢复身体,火车一路上颠,我带着他讲给我的故事,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丫头,我们到了。”
他的一声呼叫惊醒了我。
“哇,好困啊”
我睡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有睡够,叫唤着没有睡醒。
“给,你拿着包,我背着你,你可以在我背上继续睡”。
他比较体贴的对我说。
大概是身体比较虚弱,到了西藏的高原反应比较严重,头很昏沉,胸也很闷。我在他背上欣赏了西藏蓝蓝的天,壮阔的布达拉宫……
“你看,这就是布达拉宫,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它很壮阔,以后我们有机会了在带你来玩,现在你身体不舒服,我们赶快回家”。
他一边背着我走一边介绍着。
又是很长的车程,终于到了最终目的地――藏Z,他的爸爸早就为我们收拾好了房间,也准备了我们喜欢的口味的饭菜,以至于在医院躺了那么久的我没有水土不服。
“丫头,身体还弱,早点休息,过几天就带你去布达拉宫玩。灯先亮着,你睡着了,我再来关。”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样说,我竟然也不反抗他的建议。点点头示意他可以。
他和冯叔都对我万般照顾,我自然而然地也变成了‘AA小吃城’的一员,每天人来人往,忙忙碌碌还有点挺开心的,似乎享受着这种忙起来就忘记一切的日子……
“丫头,去,别干了,让臭小子带你去外面转转,臭小子,你不是说今天带丫头出去玩嘛,去,早点去不用早点回来,哈哈。”
叔叔总是这么幽默风趣,假意生气道。
“冯叔,店里这么多活呢”。
我这懒的时候很懒,一忙起来就不想停下来,头也没顾上回就大声对冯叔喊。
最后,我还是抵挡不住这父子两个的“热情”,踏上了游玩的旅途。第一站就是布达拉宫啦,早就答应带我去,他信守承诺第一站就去了……
“丫头,以前要带你玩的梦想现在终于实现了”
“嗯”?
对,我疑惑的是他的“曾经”两个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冯叔和冯延奇叫我‘丫头’,我不记得我的名字,就是这样,一直喊我‘丫头’,让我感到很温暖,很亲切,当然我也很喜欢。
刚游览完这心中的群楼就接到电话冯叔病了,我们俩只好火速赶回。冯叔太劳累了,医生建议多休息几天。不服老的冯叔在床上躺着还念叨着店里的活计,嚷嚷着要下去干活。
“爸,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不服老?该到了享受的时候了”。
冯叔不说话,笑呵呵的看着这个孝顺的儿子。
“冯延奇,陪我去超市吧”
“干嘛去?”
“逛超市啊,顺便买点好吃的给冯叔补补。”
“好,走吧。”
两个人在超市里逛了很久,除了给冯叔拿了点补品,也没挑到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一直慢慢悠悠的来回晃悠……
“你怎么什么都不买?”
他有些疑惑的问我。
“逛超市就要买东西吗?我就看看,不买,也没法律规定我不可以看看不买吧”。
我一语道出,竟噎住了话语挺多的他。
“好好好,像你这样逛超市的人,迟早会被超市全网通缉的”。
这个场景似乎哪里见过,这句话好像哪里听过,梦里?还是真的发生过?我不记得了,只记得逛逛超市哪怕不买东西我就好开心啊!回家的路上,我看着飞速闪过身边的车竟有些许惶恐,他一路护着我回到家。路上似乎受到了惊吓,回到家,延奇煮了粥给我和冯叔喝。也便早早休息了。
过了些日子,冯叔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又回到了忙忙碌碌的店里,又过着那种勤勤恳恳,忙忙碌碌的日子。
或许人就该忙碌起来,冯叔忙碌起来有了幸福的晚年生活,忙并快乐着,生活越是安逸就越容易出现问题。对于平静无任何波动的生活我竟然产生了不满,我在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醒来便出现在医院,冯延奇又为何对我如此好?一系列问题绕着我的大脑,甚至让我缺氧,我越是想回忆起我的从前,我的大脑越是反驳我的机体,此时,我的大脑像是分裂成两个我,一个我拼命想回忆起过去的某些东西,另一个我奋力阻止我想起那些过往,我不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我如此抵抗,我感觉到我的头很疼,我去用手揉,可是没用,我越揉它越疼,我开始挣扎,我的肢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一不小心,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杯子,我,侧身倒下,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叫我丫头,又不像是丫头,声音很熟悉,但是却夹杂着些许的争吵声,听不清楚在吵什么,但吵愈来愈凶,又有人叫我,像是我的名字,可我不记得我的名字是什么,我看见我的眼前有人对着我说话,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此时,我眼前一片黑暗。突然,在我面前十米之远有一扇门,门缝里透着亮光,仿佛门的另一边就是我要寻找的东西,我想试着向前走,可是,我像是被人拉住一般根本无法前进,反而离那扇门越来越远,我拼命向前冲,可我冲不前去。那点渺茫的亮光也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我的四周都是黑暗,什么都没有,我开始恐慌,我大声呼救,想喊又喊不出来。像是有人卡着我的喉咙。我突然之间听见熟悉的声音“丫头,别怕,我在呢”我感觉到有人拉着我的手,慢慢安抚着我的情绪,我眼前出现了点点亮光,我慢慢睁开眼睛,竟然看见了冯延奇守在我的床边。
“丫头,我知道你可能很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但是我们先好好调养身体,身体养好了,再去解决这个事情,先不着急,好不好?”
他试着安慰我的情绪说道。
“好”。
此时此刻我内心乱如麻,只好暂时作罢。
大概是有了自己的打算,很快,我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冯叔和冯延奇对我的照顾也更加细微。我总是觉得这样麻烦他们不好,冯叔年纪也不小了,他冯延奇一天到晚也很忙,晚上回来还要照顾我这个完好无损的“病人”。我想着帮他们做点好吃的,虽然他们是卖饭的,可是,也需要合乎自己胃口的吃食。我准备给他们煮点瘦肉粥,先去超市买东西吧!
超市人很多,我逛超市逛了很久,出超市门口时才意识到自己是来买材料的,又返回去买了肉,其他的材料家里好像都有吧!买了肉回家准备做。我洗米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与此同时冯延奇回来了,他见到此情此景,立马紧张了起来。赶紧询问道。
“有没有扎到手。”
我心里大喊救命啊,这种只有偶像剧中才会发生的剧情竟然多次发生在我的身上。
“没有。”
我竟然冷冷的回答道。
“你做不了就别做,想吃什么等我回来做,你这不是添乱吗?”
他大概是关心的责怪吧,但我却极其敏感,读出来了另一种意味……感觉我是在给他添乱我的心里立刻难受起来了,安静的走回了房间。这时候,我心里又开始乱起来,我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并且我什么都帮不上他。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便不想说话,我不想在笑。觉得自己委曲,可是当你问我究竟委曲什么的时候我却说不出来为什么!这几日内,我总是心不在焉,反应迟钝。冯延奇似乎看出了我的细微变化,时常跟我说话,讲讲笑话什么的。但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别扭,在某个星期天下午吃过饭后,我竟然主动要他他陪我出去走走。
“冯延奇,陪我出去散散步,消食儿。”
不知为什么,对于我的请求总是一口答应。
“好啊。”
西藏的天空很蓝,白云很白,远处的山让雾笼罩着,仿佛仙境一般。散步在这地方的每个人似乎都很享受。我放慢了脚步……
“冯延奇,我跟你说个事儿,你也别生气,我只是觉得太麻烦你了,冯叔年纪也大,需要你的照顾,我想搬出去住,不过我还是会来看望冯叔的。”
心里琢磨了很久的话终于挤出了喉咙。此时,我居然有些结巴。
“搬出去?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你要是可以接受就成交。”
他思虑良久缓缓开口道。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很多疑问,便问他。
“条件?你说说看。”
“首先,你住的房子不可以距离我们家太远;第二,你得做我们家帮工,不过我是会付你工资的。”
冯延奇笑嘻嘻的说完了自己的条件。
“成交。”
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我没有思考就答应下来。
很快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大概是打扫卫生太累了吧,第一天我很快去睡,并且一直到了天亮,睡得很舒服。第二天一醒来,一缕阳光就照在我身上,暖呼呼的。倒一杯温水一饮而进。温水顺着喉咙滑到腹部暖暖的很舒服。又是美好的一天。快速的收拾好自己。出发到叔叔的店里干活去。自己给自己在心里鼓励。
“冯叔,我来了。”
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和每个人打着招呼。想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开始。开始了自己喜欢到刚刚好的忙碌……
一天就这样很快的度过。又回到那个冷清但是有一种自己怎么也说不出的喜欢的家里。简简单单洗漱一下就躺倒在床,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这时候安静了许久的家里终于有了一丝丝热闹——手机响了,我转身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来电。
“会是谁呢?”
像是自己跟自己说话。犹豫了许久,还是接了电话。但是习惯性的没有先开口说话。
“喂?”
嗯?这个声音太好听了吧!还有点熟悉。
“嗯。”
我尽然说不出话来。轻轻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干嘛呢?怎么那么久联系不到?”
我还没有说话,对方就劈里啪啦问了一大堆,我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只好先询问他的名字。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还有约定没有兑现呢!”
他听到我不认识他,显得很吃惊,问话的语气明显焦急了不少。我心里明白自己失忆了。大概从前和他认识吧,还做了约定。所以对自己发生的事情没有隐瞒的告诉了他。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出了车祸,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能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会这样?”
对于他的询问我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装作有事情推脱下次再聊。
“好,但是,丫头,我是你的阳哥。”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我只好关灯休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今天也是忙碌着结束的。可是我就发现了我自己关了灯根本无法入睡的,我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总是胡思乱想。越是努力安慰自己越是难以入睡,罢了,我一个机灵,开灯吧。打开灯的瞬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初到这里时,冯延奇也是开着灯等我去睡才关掉。难道,我害怕?我对我的过往更加好奇,我想知道我是为什么出了车祸。以往剧情的发展都是出车祸的女主因为脑部有残留的淤血才导致十亿。难道我也是?
于是我瞒着他们自己偷偷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并不是如此。医生告诉我脑部并没有瘀血,如果记忆缺失,很有可能与心理有关系。抵触这些东西,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调节。而我越发郁闷了。从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并不是和不喜欢讲话,总是感觉到心里莫名其妙的压抑。我走在河边,风儿轻轻抚过我的脸,我努力的想试着能不能想起点什么,我觉得在内心深处有一团火焰,无法熄灭。越烧越旺,心被撕扯似的疼痛。我竟不由得掉下了眼泪……这个场景竟然如此熟悉,似乎我不是第一次这样走着走着就伤感到掉了眼泪,像今天一样自己擦着眼泪,自己安慰着自己,走着走着就到了那个不能做真实自己的地方。
“丫头回来了!去哪里了。”
冯叔一开口就是关心的语气。
我收起失落的情绪假装开心笑嘻嘻的对着冯叔说
“叔,我就是犯了懒的毛病,早上想睡个懒觉,偷懒来着!”
大家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像是笑话一个贪玩贪睡的小丫头。眼里和笑容里都充满了宠溺。至少让我觉得是这样。
冯叔当我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虽然在店里帮忙,但是脏活、累活从来不让我做。都有点享受这种被叔叔疼着的感觉。
…………
转眼又过了几天,这几天过的也算是相安无事,沉浸在所有人的温暖里,那些乱糟糟的心事也没有机会去想了,或者说不用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了……
“哎呀,我肚子疼,快疼死了。”
我有气无力的跟冯延奇吐槽。
“你怎么了?”
一口的陕北味儿。却满是关心,我总是对这个人的声音感到很熟悉,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怪怪的。又说不清道不明……
“你懂的呀!”
“好吧,好吧,你们女生真是麻烦。”
说着就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居然给我带了红糖,可我已经痛到快升天了,脸色开始微微发白,额头有些许的汗珠冒出。他一把就把我扛在肩膀上,这样,我的肚子刚刚好压在他的肩膀上,有点很舒服的感觉,就这样,抵抗着一路上人的奇怪的眼神,带我去医务室打了针。
“这女孩子的痛经啊分两种,一种呢是顽掠性的,以后结婚生了孩子还疼,另一种呢是非顽掠性的,以后结婚生子了就不疼了。”
医生解释了好多。
“听到没,要结婚生个孩子这病才会好的!”冯延奇不怀好意的笑。
我的脸感到微微发烫,我知道我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用责怪的话语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一边儿去。”
“跟你说个事儿,其实你挺重的,我胳膊都酸了,哈哈。”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他给我煮了红糖姜水,他坐在床边,跟我讲故事,跟我讨论上个世纪人们的故事,跟我讲好多……
“丫头,你想不想找回记忆?”
他试探性的询问我。
“想。其实我很想,只是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头疼,脑子里像是有很多只蚂蚁在抓,很疼,很难受,在用力一些,脑子像会爆炸一样。”
“没事,我找人打听打听,我们找个心理医生帮你辅导一下,说不准等你心里的结解开了你的大脑就愿意想起以前的东西了。”
“好。”
我不知道过去的我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所有的困难他都会竭尽所能来帮我,他想去帮我找回记忆。只是,我不知道这些记忆中和他有多少瓜葛。又会有多少心酸。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与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前世今生的纠缠,总觉得有不祥的预感从发梢凉到了发根……
“丫头,我帮你联系好医生了,一个周一我们去。”
他突然开口,我先是一惊,又思索半天。对他平静的说。
“好,我会好好配合医生的。”
时间很快到了约好医生的时间。我们早早出了门。
“姑娘,你放松,我就跟你简单谈谈,你不需要很紧张,想不起什么东西不要逼着自己去想,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医生做足我的思想工作,大概是怕在进行心理疏导时有什么不可控制的局面吧。我也心里想通了,积极配合医生。
“好,我们现在开始吧,你坐在那里的椅子上。看着我的眼睛,你放轻松,现在你到了一个只有你的地方,有微微的清风吹过来,很舒服,你慢慢看到远处有一扇门,打开那个门,你就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了,你试着慢慢靠近,慢慢去靠近。一点,一点,对,就是这样慢慢去……。”
我在不知不觉中进去睡眠,可又不是睡中,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切,慢慢地我看到了我的不远处有扇门,这扇门似乎哪里见过,我试着慢慢去接近它,它也越来越近,当我快要碰触到它的时候,突然掉进了水里面,水外面的世界那么清晰,我口里不停的吐泡泡,我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我感觉到快要窒息。我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可是怎么也不行,突然,一声鸣响,我醒了。坐在椅子上的我额头上都是汗水。
“姑娘,你的内心一直拒绝这段记忆,无论怎么引导你都拒绝,所以,你怎么样都摸不到那扇门,看不到门后你想看到的东西。”
“医生,那她以后都这样了,还是有机会想起过去的?”
冯延奇询问着。
“会有机会想起的,只是可能性有多少我不能保证。你得让她保持心情顺畅,拥有足够的安全感,去改变一些东西,或者多让她接触些以前的东西,在多接受几次疏导,说不定会想起些什么的。只不过,从前的时候她就有严重的抑郁症,因为失去记忆的缘故竟然有点好转。”
“好,谢谢医生。”
这一幕幕发生在我的眼前简直难以置信,这明明就是小说本子里才会有点狗血剧情。我竟然也无奈对自己摇摇头。
从医院出来,冯延奇显得很失望。
“喂,我都没有丧气,你这是干嘛,都想到了可能会失败的。开心点,要是想不起的话,就这样过完后半生,开心点啦。”
或许过去的我活的很狼狈,既然机体选择忘记,不想起也挺好的,我不知道过去的我有多痛苦,我只知道现在没有过去那么狼狈,余生,过的开心就足够了吧。或许,我跟他之间过去也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是,现在相处融洽就足够了。不是吗?
“丫头,咱俩去吃火锅吧,以前你很爱吃的,咱俩上学那会儿啊,一有时间就去吃周围的火锅,串串香之类的,最后都吃到想吐了。”
“我有那么爱吃火锅麽?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有啊,咱俩一起吃,你总爱点个三鲜味的锅底,只要是为了喝汤,然后蹭我的麻辣锅底煮菜吃。你干过的事居然都忘记了。你都不知道,你当时一个人啃猪蹄儿的吃相多难看,一女孩子家家的,也不淑女点儿。”
“我哪有那么恐怖,你肯定是骗我的,而且是上学的时候就开始骗我了。”
我俩就这样打打闹闹来到火锅店,他依旧是照着原来的我们要了麻辣、三鲜锅底。不过这次,也只能在一个锅里吃,因为那是鸳鸯锅。我真的好像对三鲜锅底的汤比较情有独钟,尽喝汤了。
“冯延奇,你看这个肉好吃,多吃点。”
“丫头,其实你一点没变,除了缺少了些记忆,你还是你,还是爱吃肉。哈哈。”
“冯延奇,有机会你慢慢讲我们以前的事情,把它当做故事讲给我听,好不好?”
“好。”
对于现在的我,那段被拒绝还是被封存的记忆对我来说大概已经不重要了,我可以从那里听着他讲我以前的故事,好像很有意思,像是前世今生的故事一样,我很期待我们的故事,不管故事里的我们是开心还是难过,现在的我们很开心就好了。
吃过饭,他带我去他的母校‘藏AZ大学’走走,他说:“这是我曾经的大学,我上大学的时候你距离我好几百公里之外,那时候的我啊一个人在外地,像个被欺负过的猫咪,还是你三番五次催促我把我爸弄过来,开个陕北小吃的店面,有个人互相照应着,还能赚钱,你呀,像个财迷一样。”
我突然想起,他在火车上说过,他家的饭店是他女朋友建议才开的,那我以前就是他女朋友了,大概从前的我很被他爱,在这个时候才会如此待我。我没有说我注意到这里了,我怕会有点气氛上的短暂凝固。
“冯延奇,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他对我,满脸的宠爱……
这好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样,和曾经拥有过的那个世界不一样似的,给我耳目一新……
回到家以后我又去了一趟超市,就是突然想去了,说不出为什么。我买了酒,我不知道从前有没有喝酒,我只知道现在,这是我来到西藏的第一次喝酒。回到家,我喝着酒,努力去回想着什么,希望可以有蛛丝马迹去让我用来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酒,已经让我麻痹了,我看见整个房间都是模模糊糊的,我突然觉得这世界我留着有什么用?从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我还得了抑郁症。抑郁症就意味着我不能在开心了。我想了很多很多,最终,终于决定,离开这世界!有了这个念头以后我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熟悉,这种没有希望从失望到绝望令人窒息……
突然想到《***的葬礼》中的一句话,“死后才是永生”。
我化了一个美美的妆容,象牙白的粉底衬得我的肤色更加白皙,红色的唇膏也是画龙点睛。浅粉色的眼影让我显得少女感更加重了。我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得很勉强,很僵硬。我躺在床上,念叨轻轻着:“这一世,活的太辛苦了;下一世,我愿为一朵鲜花!‘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拿起床边事先准备的小刀慢慢划过我的左手腕,那感觉有点疼,又有点痛快。或许是刚才酒的作用,让我没有那么害怕,这时候反而是一种解脱。我把左手耷拉在床边,血一滴一滴往地上滴,这房间静的可怕,静的只能听见我的逐渐变慢的心跳和频率不变的滴血声。我望着天花板,灯光格外的刺眼,我举起右手为我挡着光线。灯,我的眼睛,右手,这三体成一线,我慢慢合上眼,右手依然挡着。我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在询问着我:“姑娘,你怎么了?”
她又她在询问着我:
“姑娘,你怎么了?”
她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是我什么都没听清楚。只觉得我的知觉愈来愈弱,呼吸亦是如此。最后,我的右手终于为我抵挡不了强烈的光线掉落下去……
我似乎听得见周围的一切动静,我只是不想醒过来,不愿意醒过来。我隐约从冯延的声音中感觉到了焦急。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不舍,他希望我醒过来,没有什么时候比我现在的求生欲望更加强了。有了求生的欲望,我感觉到我的知觉慢慢恢复,我的呼吸慢慢的变得顺畅,我眼角出渗过一丝丝的光线,光线一点一点变的强烈起来,直到我睁开眼,让医院的灯光完全照进我的双眸……
“你干嘛这么傻,你已经去鬼门关走了一回了,这么调皮,回不来了怎么办,你冯叔还等你干活呢!”
“医生说我得了抑郁症。我的失忆也与心理疾病有关系。”我弱弱的向他重复说着我的病情,眼泪又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没事,丫头,我在。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在,以前我没有好好待你,此后,我会用生命待你。”
说着,冯延奇摸着我的头给我温暖。
此时此刻,我觉得很温暖,好像不管是什么困难我都会迎难而上再也不畏惧!
只是因为他的“丫头,我在!”
听到冯延奇的“丫头我在。”我心里真的是有些欣慰。至少,我现在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我一改往日的冷静,对他大喊
“你出去!!!”
他猛地抬头,还是出去了,没有说一句话,轻轻地关上了门。没多久又回来了。他给我带了些流食让我养养胃。我没有接过他要递给我的东西,平静又不失冷漠的对他说,
“我累了,要休息,不想吃东西,你走吧。连同东西也带走吧。”
我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一个可以让我的目光暂时停留的地方。他面容中显露出些许的不耐烦,我一眼便捕捉到了这个信息,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合上眼又补充了一句
“你走吧。”
许久,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嗯,他走了,我回过身,果然连同东西都带走了……我闭上眼睛又是一阵漫长……同病房的一位大姐说
“姑娘,你男朋友吧,别难过,年轻人就是这么吵着过来的。姐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这就是生活,你……”
她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就让我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
“大姐,谢谢你,我并不认识他。”
其实从某种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不认识他的,我从医院醒来的时候,的确是不认识他的,更准确的说,那个时候,我连自己都不认识,我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想法——立刻出院,离开这里。想到这里,我又发现似乎我的随声物品在他到我来到这里时就是他从医院里领取了一直保管着。突然想放弃了。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
电话号码看着有点眼熟。
“喂。”
“阳哥?”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想起了上次的电话。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今天是我退伍的日子,我们说好了等到这一天的时候,我来接你。”
对于这个回答,我有的当然是满心的疑惑。当然不是一个问题。顾着思考这些,都忘记了还在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呼叫我的声音。
“你在听吗?”
“哦哦,我在呢!”
“我知道你现在有许多问题,没关系,以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你只要明白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都是喜欢你的。”
“我……”
我欲言又止……但还是告诉他我现在的状况……我生害怕有哪点漏掉……
“嗯,我知道。”
“你知道?”
“好了,别多说了,你好好休息,等我来接你,从前你在等一个归期遥遥的我,以后我照顾你。等我电话。”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不知道是以前从未有过想要的温暖还是我与这个阳哥的交集不浅,竟也乖乖听话了。在这时候护士正好进来帮我拔针。
“输完液我可以出院了吗?”
“大概可以了吧!”
听到这话,心情竟也好了不少。大概可以约等于可以吧,我为自己的小聪明默默点赞。我整理好衣服,办理了出院手续。
“丫头,你一个人办事也是干净又利索的,是不是以前干的不少?”
我自言自语问着自己。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不知是夸奖自己能干是讽刺……
回到家,等着那个说让我等他来接我的电话,看着手机,默默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