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宸忽然站定身子,若寒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别院的门口了,她想说什么,没说,无宸则给予了她权利。
“有事?”
她中毒了!他还问她有事?聪明如他,怎么可能猜不到,若寒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揉揉头,从地牢里出来,她的头就好像被灌了铅石一样,沉得厉害,是不是毒性作祟啊!
“我,那个……”
话还没说完,一排齐帅帅的飞镖朝自己射来,不是吧,她头顶顶着霉字吗?什么事都找到她头上了,才来这个世界多久,就几番生死了,若寒惊呼,闪都闪不及,身边的无宸更是纹丝不动。
忽然白光闪动,轻袅袅,雾蒙蒙,若寒只感觉无数条清凉的蛇流窜于身际,飞镖立刻消失,她听见耳边有人在低语:“千年了,还是这般不懂得保护自己!”
是谁?谁在说话?声音充满了怜惜和宠溺,若寒挣扎着,烟雾中隐隐浮动白色影子。
“执子之手,与子相伴,前世之诺,今生必守。”白色的影子缠绕在若寒的身际,迷离,眩惑,刻骨的疼痛,若寒喘息着,眼前飞过无数个画面,白衣男女,慢行于云海之间,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山谷,他们是谁?若寒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她知道,他们是恋人!
无宸的眼中闪过一道颤人心魂的冰冷,伸手一抓,宛若腾龙出海,若寒脱离白光的缠绕,稳稳妥妥的落在他身侧,白色的影子亦飘然而退,幻化成人。
娟衣如雪,素鞋如霜,一缕青丝温柔披洒在俊美无比的脸上,若寒惊恐的张大眼睛,这张脸庞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自己暗恋一年的学长,他?若寒剧烈颤抖了下。
“认识?”无宸的眼从未离开过她的脸。
“……,”不,他不是学长,虽然有着同样的相貌,若寒喘息着,明知道不是却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还真帅啊!
紫夜也回望着她,目光清如水,静如月,满满的深情与忧伤:“看来你真的忘了我,寒!”
明明知道她逃避不了幻波池的阵法,前世的记忆与情感尽数被封锁,她终会忘了自己,可是心里总避免不了的存有希望,希望她记得,哪怕一点点对自己的念想都是好的。
他叫她寒,她却不是寒。他眼底的情感叫若寒有些愕然,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做,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就是‘若寒’的前世盟约了,他来做什么?手臂间的力度似乎减弱了一些,若寒抬头,对视到无宸研判沉静的眼,她的手慢慢成拳。
“寒!”紫夜低声轻唤。
若寒轻轻颤抖,悲怜他的痴情,同情他的守护,那颗原本敏感善良的心不免泛起酸涩,可是,她终究不是她!若寒抗拒的后退:“我不认识你!”
“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我最终求的不过是你平安罢了!”紫夜苦涩的笑了,悲伤宛若漫漫无际的夜色,笼罩着整个乾坤大地,浓得化不开,重得解不掉。
若寒僵硬着,对视上他的眼,真挚,深沉,像春风拂过田野,带起醉人的香,他笑着,轻声安慰:“别怕。”不管前面的路有多少险阻,他都会替她化解!
若寒彻底怔了,望着那皎洁如月的脸庞,心里竟有一丝不忍,本以为这样的男子都是小说里的,今日见到方知那句话不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若寒握紧手指,觉得此时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否则真要在他的目光里迷失自我。
“你是仙人?”
“嗯!”
“你和寒是情侣?”
“嗯!”
“不管发生什么状况,你都会帮我?”
“嗯!”她究竟想说什么?紫夜目光温柔如水。
“既如此,我想你不在乎先替她还下债务吧,花蔓园的赎身钱,还有醉生楼的饭钱,你也一并算了好了”虽然觉得这项有点讹人的嫌疑,但没法子,谁叫她没钱呢。
无宸差点笑出声来。紫夜愕然,她在说什么?
“你……”紫夜愣了。
“我不是,我……你知道的……”若寒想解释什么,忽然耳边风声大起,无宸抓着她飞身一闪,闪电般的击出左拳,拳风森森,化成万道飞龙,一个身影从身侧大树上跌落下来,是醉生楼的店小二,他趴伏在地上,虚脱而狼狈。张口,吐出一抹血来,若寒脸色煞白如雪,无宸阴沉一笑:“我让你苟且偷生,你偏要自作孽!”
“公子交代的事,誓死都要完成。”
“为了这句话,我今天不杀你!”
‘小二’微怔,接着他笑了,有点不敢相信:“魔宫二殿下何时也会手下留情!”
“我要你带句话给你家公子!”无宸继续用森冷的声音敲打着所有人的心脏:“他不喜欢的青门没了,而我不喜欢的他最好夜夜祈祷,说不定哪天也会消失掉。”
风更烈了,带着逼人的寒气。‘小二’沉默了很久,方点头:“好!我一定带到!”
说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逐渐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