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子,你这身子太弱了,得空请我家公子给你开些调养的方子补一补。”
吴是何自己也没觉得怎样,不过是昨天中暑,今天风寒。但一醒来看众人又都围在自己的病榻前,顿时觉得十分抱歉。可惜话还没说,连婶就用一碗不知姜汤还是辣椒水堵了自己的口,喝得人呛咳不住。
但这一发散,书生竟觉得自己好了大半。雨仍然没有停,但韩相宸和昙岳都急着回岭门屯,书生也赞成,又不愿再因自己耽误,便挣扎着起身上了马车,一行冒雨驾车返程。
路上泥泞,雨幕又遮了前路,回程马车走的甚是艰难。若这雨仍不停,天黑前走不回岭门屯,那可是大大的不好。众人心中都不轻松,只听着雨水砸着车顶,谁也没再闲聊。昙岳放心不下,也坐到了外面帮韩相宸看着道路。车内腾出地方来,正好给被颠簸得神智不清的书生躺下。
书生自己自然是不愿意像上回赵长安那样躺在车里的,无奈原本就有些晕,再被这车一晃,很快就人事不知了。
等书生醒来,天都黑了,雨似乎也停了,书生扶着连婶坐起身,发现马车已回到岭门屯内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站住!他奶奶的,有种别跑!”
忽听远处一声大喊,吓得书生彻底醒了,忙扒着车窗往外看。马车还没走到阮妈家,屯北面似乎甚是喧闹。
“你他娘的站住!”
天暗了,书生眼神不济,只看到一些黑乎乎乱纷纷的影子,耳听得那喊声越来越近,觉得有些熟悉。
“大相,那边!抓住他!”
果然是赵长安!书生还没来得及细看,韩相宸和昙岳二人便飞身赶了过去。吴是何赶忙也爬出了马车,眯眼看时,只见那三人追着远处的一个人影而去。
是那采花贼,错不了,这已经是第三次遇到了。
“我的天,是那个贼?他不是不糟蹋姑娘吗?又来了!怎么又来了!”阮妈念着佛直跺脚。
“阮妈,”吴是何飞快嘱咐道,“你带连婶去看看是哪家人遭了贼,人有没有事。南姑娘若在,这两天的事不要多说。”
连婶干练一点头,“公子放心,昙岳姑娘吩咐过的。”答应一声便拉着阮妈一道向那骚动的方向奔去。
吴是何则打起精神掉头去追赵长安。想必那贼今日一来立刻便叫赵兄发现,撵了出来。赵长安与南姑娘留守,自然是赵兄追人,南姑娘去守着遭贼的人家。如今知道了那贼意在寻人并不采花的秉性,吴是何倒并不担心遭贼人家,反而担心起赵长安来。这人旧伤没好,轻功必然施展不全,追贼不知有危险没有。
果然,没追出多远,就看赵长安落在了后面,口里倒没闲着,“追!接着追!别管我!追上他要他好看!”
吴是何走进一看,原来赵长安不慎摔在了一个水坑里,一只脚陷住了,满身都是泥水。
“追上他先揍他一顿的!”
“追贼有韩兄他们,你先顾着你自己吧!”
赵长安这才发现书生也跟了来,“何?你跟来干什么?嘲笑我吗?我真是……我就是个小失误,怎么就让你给看见了……”说着试图从泥水里爬出来。
“赵兄,看来你这,只怕还没恢复吧?”
“哪有?怎么会?我就是跑长了有点……不对,没有的事!什么叫恢复啊我这轻功从来就没差过!我能白白顶着个你给我编的天下轻功第一的名号丢你家的脸吗?你你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拉我一把。”
吴是何笑而不语,援手去拉赵长安。这水坑泥泞得厉害,书生又没什么力气,两人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得以脱身。
“哎哟,真是……”赵长安躺在地上喘了几口,又爬起来拉起了瘫坐在地的书生,“不是,我听你说话声音不对啊?一天没看见你就把自己整病了?”
吴是何吸了吸鼻子,“不过是方才淋了雨,歇一晚发散了就不妨事的。”
“你看看你淋个雨就……”赵长安嫌弃的手指刚晃了两晃,听书生轻轻咳了一声,就没骂下去,将手一甩,“唉都是这雨下的,不然我也不能跑路上掉坑里啊?再说要不是刚才下雨动静太大,我就根本不可能没发现采花贼进了村,我早早就把他踢出去了!真是气死个人!我到的时候他好像已经进了屋了,真是……我都在呢,还能出事!都怪这雨!这会儿倒是停了,怎么早不停啊?也不知道那家人怎样了,小柒去看着呢,走,我们也快过去……”
“赵兄莫急。我也请阮妈和连婶去了。况且依我猜测,此贼应当不曾碰那位姑娘。”
“啥?真的?”赵长安一愣,旋即眯起了眼,“哦我明白了,你们这一趟有发现,还是大发现,是不?说说!”